玄元阁密室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墨香与淡淡的灵力波动,与三日前不同,今日的青铜灯台上,那些血色藤蔓竟开出了细碎的白花,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银光,将石桌映照得忽明忽暗。
青虚子站在石桌旁,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木盒,盒子表面刻着与九劫鼎相似的云纹。他看着缓步走来的肖河,眼神比往日多了几分凝重:“肖道友,此物本不该现世,但若想解开九劫法身的秘密,它是唯一的钥匙。”
肖河的目光落在木盒上,法身的鳞片微微颤动——盒子里散发出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像是与九转续命丹内的玄元道尊残魂同源,却又多了一丝更古老、更磅礴的韵味。“这就是你说的洞府残卷?”
“是,也不是。”青虚子打开木盒,取出一卷泛黄的兽皮卷。兽皮不知用何种妖兽皮革制成,边缘虽已磨损,却依旧坚韧,上面没有寻常文字,只有无数扭曲缠绕的暗金色纹路,这些纹路仿佛拥有生命,在灯光下缓缓流动,细看之下竟让人头晕目眩,仿佛要被吸入一个无底深渊。
“这是……混沌法则?”肖河瞳孔微缩。他曾在九劫鼎的残片中见过类似的纹路,那是构成天地万物的最本源法则,寻常修士别说领悟,连直视都难。
青虚子将兽皮卷平铺在石桌上,指尖轻轻点在卷首:“此卷名为《九劫不灭法身》,是玄元道尊当年在仙界战场的洞府中写下的残卷。他老人家在与蚩尤残魂大战时,悟透了九种至高法则,便以混沌之气为墨,刻在了这兽皮卷上。”
话音刚落,兽皮卷上的暗金色纹路突然剧烈扭曲,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肖河周身的法身鳞片“唰”地竖起,每一片鳞片上都浮现出与残卷纹路对应的印记——有的如利刃般锋利,泛着庚金光泽;有的如藤蔓般蜿蜒,带着乙木生机;有的如流水般柔和,萦绕着壬水波动……
“金、木、水、火、土、空间、时间、因果、混沌。”肖河一字一顿地念出,鳞片上的印记随着他的话语依次亮起,与残卷上的九组主纹路精准对应,“这就是九劫法身对应的九种法则?”
“正是。”青虚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感叹,“九劫法身之所以能号称不朽,正因它能吞噬这九种法则碎片,将其融入自身。当年玄元道尊就是凭借此法身,才能以一己之力封印蚩尤心核,可惜……”他说到此处,话音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悲戚。
肖河没有追问,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被残卷吸引。当他的指尖触及代表“庚金法则”的纹路时,鳞片突然泛起刺目的金光,一滴紫金色的血液顺着指尖渗出,滴落在兽皮卷上。血液与暗金色纹路接触的刹那,竟如活物般跳动起来,在虚空中凝聚成一枚晶莹剔透的晶石——正是他在万宝阁用九转续命丹换来的那枚庚金精魄!
“这……”青虚子失声惊呼,“残卷竟能引动你体内的法则之力?”
肖河也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看来这庚金精魄,就是庚金法则的碎片之一。”他尝试着收回血液,虚空中的庚金精魄果然化作一道流光,重新融入他的指尖。鳞片上的庚金纹路变得更加清晰,甚至隐隐传来金属交击的脆响,仿佛有无数柄无形的剑在体内淬炼。
“不可思议。”青虚子喃喃道,“玄元道尊的记载中,需集齐法则碎片后,以自身精血为引,方能在法身中凝聚法则印记。你尚未刻意炼化,竟已能让法则碎片与鳞片共鸣……”
肖河没有接话,他的指尖移向“木法则”的纹路。这一次,鳞片上的青藤印记亮起,储物袋中的青藤剑微微颤动,一股精纯的乙木灵气顺着经脉涌入残卷,让对应的纹路绽放出柔和的绿光。他又依次触碰“水法则”、“火法则”,体内的灵力与残卷上的纹路产生共鸣,每一次共鸣都让他对相应法则的理解更深一层。
当指尖触及“时间法则”的纹路时,鳞片上的时间沙漏印记突然旋转起来。密室中的青铜灯火焰猛地一滞,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青虚子飘动的衣袂都凝固在半空。肖河心中一动,收回指尖,一切又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停滞只是错觉。
“时间法则……果然玄妙。”肖河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他能感觉到,残卷上的纹路正在引导他体内的时间之力,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这意味着,他对时间法则的掌控,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青虚子看着这一幕,脸色愈发复杂:“肖道友,你可知晓,吞噬法则碎片有多危险?”他拿起一枚玉简递给肖河,“这是玄元道尊留下的警示,当年他为了凝练土法则,曾深入地心熔岩,九死一生才夺得土行本源;为了领悟空间法则,更是被卷入空间裂缝,险些神魂俱灭。”
肖河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其中,果然看到玄元道尊留下的记述:“法则之力,霸道绝伦,吞噬者需以自身神魂为炉,稍有不慎便会被法则反噬,轻则道基尽毁,重则神魂俱散……”
“越是危险,回报越大。”肖河放下玉简,语气平淡,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若想飞升天界,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他的目光扫过残卷上的“因果法则”与“混沌法则”,这两组纹路最为模糊,显然是最难领悟的两种法则,“天机阁的地脉监测图中,藏着土法则碎片?”
青虚子点头:“不错,地脉监测图记录了修真界七十二处灵脉本源,其中一处就在天机阁总坛地下,那里封印着一缕土行法则碎片。只是天机阁的‘天衍大阵’能推演因果,强行夺取恐怕会引来变数。”
“变数?”肖河冷笑一声,鳞片上的因果纹路微微闪烁,“我最喜欢的就是变数。”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三日后从孤岛回来,便以青虚子为饵,引天机阁的人主动现身。以他现在对因果法则的初步感应,或许能抓住对方推演中的破绽。
青虚子看着肖河眼中的锋芒,心中暗叹。这个年轻人的胆识和魄力,比当年的玄元道尊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取出另一枚玉简:“这是九种法则碎片的大致方位,除了天机阁的土法则,空间法则碎片在断魂崖的空间裂缝中,混沌法则……则在海外孤岛的祭坛深处,与蚩尤心核在一起。”
肖河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将碎片方位牢记在心。残卷上的九种法则纹路仿佛与他的血脉建立了联系,每一种法则都在呼唤着他去寻找、去吞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法身正在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鳞片上的纹路越来越清晰,隐隐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阵法——那是九劫法身的根基。
“多谢青虚子前辈告知。”肖河收起残卷和玉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不知前辈何时与我一同前往孤岛?”
青虚子摇头:“我还有要事需处理,无法同行。但我会在暗中相助,若你能拿到混沌法则碎片,或许就能解开玄元道尊残魂中的最后秘密。”他看着肖河,突然问道,“你可知为何九劫鼎会认你为主?”
肖河皱眉:“难道不是因为血脉契合?”
“不全是。”青虚子的目光变得悠远,“九劫鼎是玄元道尊以自身神魂和混沌法则炼制,它选择的主人,不仅要能承受九种法则之力,更要……有打破宿命的决心。”
宿命?肖河心中一动,却没有追问。他知道,有些秘密需要自己去揭开。
离开密室时,肖河的指尖还残留着残卷的混沌气息。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九劫鼎正在与法身鳞片产生更强烈的共鸣,鼎身表面的法则凹槽越来越清晰,仿佛随时都会被填满。
“金、木、水、火、土、空间、时间、因果、混沌……”肖河低声念着这九个字,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集齐这九种法则,凝练完整的九劫法身,便是他飞升天界前的最终目标。
玄元阁外的天色已经微亮,第一缕晨曦洒在肖河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握紧了手中的青藤剑,鳞片上的九种法则纹路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三日后的海外孤岛,将是他获取混沌法则碎片的第一站,也是他与九黎盟、天机阁正式交锋的开始。
这场围绕法则碎片的争夺,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肖河,将以最凌厉的姿态,碾碎所有阻碍,一步步踏上九劫不灭的巅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