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第一人民医院的天台被夜雾笼罩,肖河刚从通风管道钻出,袖口还沾着地下密室的黑苔。他正要查看母亲病房的方向,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云层裂开一道缝隙,一艘形似巨鸟的飞行器悬停在百米高空,翼展间金纹流转,正是天机阁的标志性法器“金乌飞艇”。
舱门打开,一道红衣身影踏空而下,正是朱雀。她手持九霄剑令,剑尖直指肖河胸口,身后跟随着四位身着青衫的天机阁修士,每人腰间都挂着刻有星图的罗盘。
“肖道友,别来无恙。”朱雀的目光落在他袖口残留的赤金色鳞光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方才地下三层的三阴真火异象,可是道友的手笔?”
肖河心中一沉,法身鳞片下意识收缩。但赤金色的光泽已透过衣料渗出,在夜雾中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他刚要开口,朱雀突然抛出半块九霄剑令:“试试?”
令牌在空中划出弧线,肖河本能接住。刹那间,掌心的离火精魄猛地发烫,与剑令碎片产生强烈共鸣,赤金色鳞片竟不受控制地蔓延至脖颈,在月光下折射出熔岩般的流光。
“九劫法身……果然名不虚传。”朱雀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每片鳞甲历经九次煞火淬炼,方能呈现赤金之色。看来九黎盟的追杀,倒是助了你修行。”
肖河握紧剑令,只觉一股暖流从令牌涌入丹田,与九霄净火遥相呼应。他这才明白,所谓“九劫法身”并非妄言,从乱葬岗的墨鳞到破庙的青金鳞,再到此刻的赤金鳞,法身确实在追杀与战斗中完成了三次蜕变。
“血魂教为何与九黎盟合作?”肖河直视朱雀,掌心的九黎令碎片突然发出“咔嚓”脆响。他眼睁睁看着碎片表面浮现裂纹,墨色兽纹在赤金鳞光的映照下竟开始融化,渗出一缕缕黑气。
朱雀见状,脸色微变:“九黎盟以‘蚩尤残魂’为饵,利诱血魂教动用生魂术炼制阴兵。如今五行精魄已集齐其四——”她指向天际,只见月轮边缘泛起暗红,正是月食初亏的征兆,“离火精魄在你手中,剩下的土精魄就在青鸾秘境的蚩尤祭坛下。”
黑气从融化的令牌中涌出,却在接触赤金鳞片时被瞬间净化。肖河脑中闪过母亲病房的怨灵与太平间的蛇形纹章,猛地抬头:“他们用癌症患者的生魂,就是为了催动土精魄?”
“不止如此。”朱雀收回剑令,取出一卷羊皮纸,“血魂教的‘万魂幡’需七七四十九道生魂祭炼,而九黎盟许诺他们,复活蚩尤后可分得半壁江山。”她将羊皮纸展开,上面用朱砂写着《修真者互助条约》,“签了它,天机阁保你母亲周全,一同破了青鸾秘境的血祭。”
肖河盯着条约末尾的三足金乌印,又看了看远处九黎盟祭坛亮起的五道光柱——金、木、水、火四色光芒汇聚,唯独缺了代表土行的黄色。他知道,月食之夜的子时,就是血祭的最后时限。
“好。”肖河咬破指尖,以血为印按在条约上。赤金色的血液渗入纸中,竟在羊皮纸上烙下一枚龙形印记,与三足金乌印并列生辉。
就在此时,青藤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龙吟,剑身雷纹与赤金鳞片共鸣,爆发出青金色的光芒。肖河抬头望去,青鸾山方向的煞气已凝成实质,化作蚩尤虚影的轮廓,五指正抓向月轮。
“时辰不多了。”朱雀纵身跃上金乌飞艇,抛下一柄青铜钥匙,“这是秘境北门的破禁匙。记住,土精魄与蚩尤残魂绑定,一旦激活,方圆十里生灵涂炭。”
飞艇化作金芒远去,天台重归寂静。肖河握紧青铜钥匙,感受着体内九霄净火与赤金法身的力量,青藤剑的龙吟越来越响,仿佛在呼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他低头看向掌心融化的九黎令碎片,那里此刻只剩下一枚淡金色的印记,形状竟与蚩尤祭坛的阵眼分毫不差。
“青鸾秘境……”肖河望向血色弥漫的远山,赤金鳞片在夜风中轻颤,“我来了。”
月食的暗红渐渐吞噬月轮,江州城的霓虹在煞气中扭曲成诡异的光带。肖河知道,当他签下条约的那一刻,修士的身份已彻底暴露在天机阁与九黎盟眼前。而真正的较量,将在青鸾秘境的蚩尤祭坛前,伴随着血色月食,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