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金丝如贪婪的触手,疯狂抽取着三只千钧蚁皇体内的能量。原本凶戾的蚁皇们挣扎力度越来越弱,漆黑的外壳渐渐失去光泽,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齐齐瘫倒在地,彻底没了气息。随着它们的陨落,三枚深紫色的魂环缓缓升起,悬浮在尸体上空,魂环上流转的纹路深邃繁复,正是接近十万年修为的标志。
“刚刚好。”林知夏望着那三枚魂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三枚魂环品质极佳,正好能作为你昊天锤的第六、七、八魂环。”
唐三凝视着悬浮的魂环,眉头微蹙:“只是三枚魂环同时吸收,在斗罗大陆上从未有过先例。魂环内的狂暴能量叠加,恐怕我的身体难以承受。”
“不必担心。”林知夏上前一步,银紫色的裁决之力从体内缓缓流淌而出,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柔和的光晕,“有我在。你的身体若承受不住,我会用裁决之力帮你疏导能量;所有狂暴冲击与可能出现的灵魂震荡,我都会为你分担。”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目光落在唐三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毕竟你还要前往海神岛完成最后一考,嘉陵关的战局也需要你,不能在这里出任何意外。”
唐三心中一暖,虽仍有顾虑,但看着林知夏笃定的眼神,终究点了点头:“好,那就拜托你了。”
他盘膝而坐,将昊天锤召唤出来,漆黑的锤身泛着暗沉的光泽。林知夏抬手一挥,三枚魂环缓缓向唐三靠近,她周身的裁决之力化作无数细密的银紫色丝线,缠绕在唐三与魂环之间,形成一道稳固的能量通道。唐三闭上双眼,运转魂力牵引魂环,三枚深紫色的魂环同时套向昊天锤,瞬间爆发出磅礴的能量,如三座大山般压向唐三的身体。
剧烈的胀痛感瞬间席卷唐三全身,经脉仿佛要被撑裂,魂环内的狂暴能量带着毁灭气息,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甚至有尖锐的能量刺向他的灵魂,引发阵阵眩晕。就在此时,林知夏的裁决之力及时介入,银紫色的丝线如温柔的溪流,疏导着狂暴的能量,将其缓缓引入昊天锤中。
可没人看到,林知夏的指尖在微微颤抖,银紫色的光晕下,她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为了不让唐三分心,她刻意将最狂暴的那部分能量引向自己的经脉,灵魂震荡带来的刺痛也被她强行承受。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渗出,嘴角渐渐溢出一丝血迹,顺着下颌滑落,滴在地面的落叶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唐三沉浸在吸收魂环的过程中,脑海中忽然闪过多年前玉小刚授课时的画面。那时他和林知夏还只是少年,围在玉小刚身边,听他讲解武魂的真谛。
“小三、知夏,你们二人认为,武魂是什么?”玉小刚的声音温和而深邃。
“老师,我觉得武魂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唐三思索着回答,“或者说是另一种形态存在的自身。”
“哦?”玉小刚眼中闪过赞许,“接着说。”
“我总感觉我和我的武魂关系非常密切,就像……就像……”唐三一时找不到准确的词语,面露迟疑。
“就像双生子一样。”一旁的林知夏轻声补充。
“对!就是双生子!”唐三点点头,眼中亮起光芒,“它们与我休戚与共,仿佛天生就该融为一体。”
玉小刚欣慰地笑了:“以你们这个年纪,能想到这些,属实让我有些吃惊。更准确地说,我们的本体与武魂,本就是双生子。以本体为主导,修炼武魂,让它与我们的本体共同成长、相互成就,这才是武魂修炼的核心。”
回忆散去,唐三心中豁然开朗。他不再刻意抗拒魂环的能量,而是顺应着本体与武魂的羁绊,引导能量在体内与昊天锤之间流转。在林知夏裁决之力的疏导下,原本狂暴的能量渐渐变得温顺,三枚魂环的光芒缓缓融入昊天锤中,锤身的纹路愈发清晰,散发的气息也越来越磅礴。
不知过了多久,唐三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昊天锤的第五、六、七魂环成功吸收,深紫色的魂环在锤身周围缓缓旋转,透着令人心悸的力量。他起身看向林知夏,刚想道谢,却发现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身形微微摇晃,显然状态极差。
“知夏,你怎么了?”唐三连忙上前扶住她,语气满是担忧,“是不是帮我吸收魂环伤到了?”
林知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没事,小三。只是稍微消耗了些魂力,休息一下就好。”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复杂情绪,心中默默想着:哥,从小到大,我总是依赖你和大家的保护。如今我成了神,能为你做的事情依旧不多。这一次,总算能为你分担些风险。顾知年……不知道将来是否还能救回你。若是能,那便再好不过;若是不能……留下属于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待天下太平,武魂帝国覆灭,我便追随你而去,无论天涯海角,亦或黄泉碧落。
她轻轻挣开唐三的搀扶,强撑着站直身体,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别担心我,你的魂环吸收成功就好。我们尽快找到剩下的两枚魂环,早日前往海神岛,也好早日回去处理嘉陵关的事情。”
唐三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虽仍有疑虑,却也知道她不想多提,只能点了点头:“好。那你先调息片刻,我们再继续出发。”
林知夏颔首,盘膝坐下,表面上是在调息,实则在默默压制体内乱窜的狂暴能量与灵魂的刺痛。银紫色的裁决之力在她体内微弱流转,可那些强行承受的伤害,并非短时间内能恢复。她望着唐三的背影,眼中满是决绝与不舍,只是这份复杂的情愫,她从未向任何人提及,也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