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城外,官道旁的破庙。
晨雾如浸了冰的棉絮,裹着深秋的刺骨寒意,黏在人皮肤上,冷得像刀刮。断墙残垣间,枯草在风里抖得不成样子,几片破碎的瓦当积着昨夜的露水,映出灰蒙蒙的天,像一块蒙尘的镜子。朱慈兴靠在斑驳的土墙上,玄色夜行衣早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贴在背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的喘息——昨夜从紫禁城秘道突围时,为护着火药箱硬接了赫舍里·图海一记劈山刀,肋骨断了两根,内伤早已深入肺腑,此刻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郑成功半跪在他身前,粗糙的手指捏着浸过草药的布条,正小心翼翼地擦拭他手腕上的伤口。那伤口是被秘道铁门的锈蚀边缘划破的,深可见骨,黑红的血珠顺着布条往下滴,落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暗沉的痕迹。他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哥,你肋下的伤不能再拖了,得找个僻静地方运功调息,再这么耗着,《慈兴诀》的内力会彻底紊乱,到时候连元气都聚不起来。”
他怀里的火药背囊沉甸甸的,粗麻布磨得肩膀生疼,可这点疼,比起心里的焦灼,连万分之一都不及。那背囊里装的不是火药,是凤阳新军的希望,是复兴大明的火种,更是眼前这个男人用命换来的东西。
朱慈兴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得胸口一阵剧痛,笑声里混着浓重的血腥味:“无妨。”他抬起眼,目光穿透破庙的窗棂,望向东方天际——那里已泛起一抹鱼肚白,像宣纸被淡墨晕开,“火药没丢,你没出事,比什么都强。我们得赶在清廷的追兵封路前离开涿州,迟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话音未落,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不是杂乱的奔逃,是整齐的、带着威压的踏击声。马蹄落在青石板官道上,“笃、笃、笃”,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人心上,震得庙内积尘簌簌落下。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杀气,仿佛连空气都被这马蹄声冻住了。
郑成功猛地站起身,腰间弯刀“噌”地出鞘半寸,寒光一闪。他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庙门,全身肌肉紧绷,像蓄势待发的豹子——他能听出来,这马蹄声至少有二十匹,且每一匹都是经过训练的战马,绝非寻常流民或盗匪。
朱慈兴也缓缓站直,右手垂在身侧,指尖悄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那是《慈兴诀》运转的征兆,天地间稀薄的元气正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汇聚,哪怕内力耗损大半,这股气息依旧带着不容小觑的威慑。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剧痛,声音沉得像铁:“看来,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庙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四道身影逆光而立,挡住了所有光线。晨光在他们身后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像四尊来自地狱的修罗,将破庙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汉子,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往那儿一站,就像一座移动的山。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布料下肌肉贲张,线条如钢铸般硬朗。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眼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斜斜划过鼻梁,像是给那张本就凶狠的脸,又添了一道嗜血的印记——那刀疤是当年在山海关与明军死战时留下的,据说当时他被砍中后,反手就剁了对方的头颅,刀疤里还嵌着当年的血垢。腰间悬着一把鬼头刀,刀鞘是深海铁母所铸,泛着冷硬的乌光,上面镶嵌着七颗黄铜铆钉,每一颗都磨得发亮——那是斩杀过百人的证明,每杀一人,便用鲜血淬一颗铆钉。
“鳌拜。”朱慈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斤重的凝重。他从未见过此人,却从那股如猛虎下山般的霸道气息里,一眼认出了这个清廷第一高手。传闻鳌拜刀斩过十八路反王,掌毙过江湖七大高手,一身横练功夫已臻化境,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连顺治皇帝都要让他三分。
鳌拜身后站着三人,个个气度不凡,却各有各的阴鸷。
左边一人,面白无须,皮肤白得像敷了一层粉,眼神却如毒蛇般阴冷。他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蝎子,蝎尾翘起,毒针闪着幽幽绿光,一看便知淬了剧毒。此人便是苏克萨哈,以毒和暗器闻名,江湖人称“蝎扇子”,死在他扇下的人,无一不是七窍流血,浑身发黑,连解药都来不及用。
中间一人身材微胖,穿着一身明黄色锦袍,腰间挂着一块羊脂白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祥云纹,一看便是皇室宗亲的规制。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眼角眉梢却没有半分暖意,那笑容像一层薄冰,底下藏着的是刺骨的寒意。这是鄂必隆,出身名门,一手“流云剑法”出神入化,更擅长用宝物偷袭,当年曾用一枚“透骨钉”暗算了江南武林盟主,手段阴狠至极。
右边一人年纪最大,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玉簪固定着。他手持一根龙头拐杖,拐杖通体乌黑,是千年玄铁所制,顶端龙头雕刻得栩栩如生,龙嘴大张,露出两颗锋利的龙牙。他看似老态龙钟,站在那里微微佝偻着背,可那双眼睛里的精光,却比年轻人还要锐利,隐隐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压。这便是索尼,四朝元老,内力深厚,一手“盘龙杖法”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遇过对手,连鳌拜都要让他三分。
“朱慈兴?”鳌拜开口了,声音如洪钟般洪亮,震得庙内残破的梁柱都嗡嗡作响,“天启皇帝的余孽,竟敢潜入紫禁城盗火药,好大的胆子。”他向前踏出一步,地面微微一颤,龟裂出几道细缝,“昨夜赫舍里·图海回报,说有反贼潜入禁宫,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这黄毛小子。今日,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郑成功上前一步,挡在朱慈兴身前,弯刀横在胸前,寒光映着他的脸:“大哥,你带着火药从后门走,我来挡住他们!”他知道这四人的厉害,可哪怕是死,他也要为朱慈兴争取一线生机——只要火药能安全抵达凤阳,大明就还有希望。
朱慈兴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带着一丝内力的暖意,却异常坚定。“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走不了。”他看着郑成功,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带着火药回凤阳,把新军训练起来。记住,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大哥!”郑成功急得眼眶发红,他怎么能丢下朱慈兴一个人面对这四大高手?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朱慈兴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皇室宗亲特有的威严,“凤阳的弟兄在等你,大明的江山在等你,你不能死在这里。”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掌拍在郑成功背上——这一掌没有半分杀气,只有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内力,将郑成功硬生生推出庙外。
与此同时,朱慈兴左手捏诀,《慈兴诀》中的土属性能量瞬间爆发!庙门两侧的泥土突然翻滚起来,像两条土龙,瞬间凝聚成一道厚重的土墙,“轰隆”一声闭合,将郑成功的呼喊和四大高手的视线彻底隔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苏克萨哈冷哼一声,手腕一抖,折扇“唰”地展开,指尖在扇面上轻轻一弹。三道细如牛毛的毒针,裹着幽幽绿光,像三只毒蝎,直奔土墙射去。那毒针是用西域“见血封喉”毒汁浸泡过的,哪怕只是擦破一点皮,半个时辰内也会毒发身亡,连骨头都会化成黑水。
朱慈兴站在土墙后,眼神一凝,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白光一闪,几点火星如流星般飞出。“嗤、嗤、嗤”三声轻响,火星精准地击中毒针,毒针瞬间被烧成灰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慈兴诀》的火属元气,本就有净化百毒之效,这区区毒针,根本伤不到他。
他缓缓走向四人,脚步沉稳,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周身的天地元气开始剧烈波动,原本稀薄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像灌满了水银,带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鳌拜四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们的对手是我。”朱慈兴停下脚步,站在破庙中央,背对着残破的神龛,“要动手,便别浪费时间。”
鳌拜四人对视一眼,瞬间呈扇形散开,将朱慈兴围在中间。破庙本就狭小,这一围,更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连一丝逃跑的缝隙都没有。
鄂必隆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脸上依旧挂着那层虚假的笑容,语气轻佻,却暗藏杀机:“小子,别以为会点旁门左道就能嚣张。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大清高手的厉害。”
话音未落,苏克萨哈突然动了。
他没有预兆,像一道鬼魅的影子,身形一晃,便已出现在朱慈兴身前。速度快得离谱,连空气都被他的身形撕裂,发出“呜呜”的风声——他修炼的“幽冥步”本就是江湖上顶尖的轻功,专擅偷袭,当年曾在瞬息之间取了三名武林高手的首级,无人能看清他的动作。手中折扇张开,扇面上的蝎子仿佛活了过来,绿光更盛,他手腕翻转,折扇尖端如毒蝎尾针,直取朱慈兴的咽喉!
那折扇看似普通,实则扇骨是用千年寒铁所制,锋利如刀,哪怕只是轻轻一碰,也能割开皮肉。更别说扇尖还淬了毒,一旦刺中,神仙难救。
朱慈兴不慌不忙,左脚轻轻向后踏出半步,身形如风中杨柳,微微一侧,恰好避开了折扇的攻击。同时,他右手食指一弹,一缕火属能量如星火般射出,直奔苏克萨哈的手腕——这一缕火元气看似微弱,却凝聚了他大半的内力,温度足以熔化精铁。
苏克萨哈瞳孔一缩,没想到朱慈兴反应这么快。他急忙收手,折扇反手一挥,扇面“啪”地打在火星上。火星被扇面挡开,却在扇面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小洞,一股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那扇面是用蚕丝混着金线织成的,水火不侵,如今却被烧出一个洞,可见朱慈兴这一击的威力。
“有点意思。”苏克萨哈后退两步,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更多的是阴狠,“没想到你这反贼,竟还能操控火焰。”他手腕再次转动,折扇在他手中舞得如同一朵盛开的毒花,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凌厉的劲风,扇尖不断射出细小的毒针,密密麻麻,像一场毒雨,笼罩了朱慈兴周身要害。
那些毒针细如发丝,在空中几乎看不见痕迹,只有在晨光下才会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绿光。若是寻常人,哪怕武功再高,也难躲过这般密集的偷袭。
可朱慈兴不是寻常人。
他运转《慈兴诀》,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那是元气形成的护盾。他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根毒针的轨迹——天地间的元气随着毒针的移动而波动,每一丝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就像黑暗中的人能精准捕捉到萤火虫的轨迹。他脚步轻盈,在毒针雨中穿梭,像闲庭信步般从容,每一步都恰好避开毒针,连衣角都没被碰到。
同时,他指尖不断弹出火星,每一点火星都精准地击中一根毒针。“嗤、嗤、嗤”的声响不断传来,毒针被火星点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焦味。
苏克萨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引以为傲的毒针偷袭,在朱慈兴面前竟毫无用处。更让他气急的是,朱慈兴还在不断反击——几道火星越过毒针雨,直奔他的面门而来。他被迫不断后退,身上的锦袍被火星烧出好几个破洞,脸上也被火星燎到了几缕胡须,焦糊味混杂着他身上的熏香,显得格外狼狈。
“废物!”
一声怒吼从旁边传来。鳌拜见苏克萨哈久攻不下,还被打得如此狼狈,顿时怒火中烧。他最看不惯这种躲躲闪闪的打法,在他看来,高手对决,就该刀刀见血,拳拳到肉。他右手猛地握住腰间鬼头刀的刀柄,手腕一翻,刀鞘在地面上重重一磕,“呛啷”一声,鬼头刀应声出鞘!
刀身是百炼精钢所铸,泛着冷冽的寒光,刀背上雕刻着狰狞的鬼面,刀刃锋利得能映出人影。鳌拜手腕一抖,一刀劈出,一道巨大的刀气如月牙般射出,带着破空的“呜呜”声,直奔朱慈兴而去。那刀气威力无穷,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地面的青砖瞬间裂开一道深沟,连旁边的断柱都被刀气扫中,“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朱慈兴不得不放弃攻击苏克萨哈,双手在胸前急速结印。他调动体内仅存的土属元气,身前瞬间凝聚出一面厚重的土盾——那土盾由凝练的元气和破庙的泥土混合而成,足有半尺厚,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像天然的铠甲,能抵挡千斤重击。
“轰!”
刀气重重撞在土盾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土盾瞬间布满裂纹,像蜘蛛网般蔓延,朱慈兴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他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顺着嘴角溢了出来,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染红了一片——鳌拜这一刀,竟比赫舍里·图海的劈山刀还要霸道,震得他内伤再次发作,肋骨断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大哥,我来帮你!”鄂必隆大喊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早就想动手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他猛地扯下腰间的羊脂玉佩,手指在玉佩上快速划过,口中默念咒语。那玉佩瞬间泛起一道柔和的白光,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化作一道白色的能量束,直奔朱慈兴的胸口射去——这玉佩名为“流云佩”,是前朝皇室宝物,能聚天地元气,既可防御,又可攻击,当年他就是用这玉佩的能量束,击穿了江南武林盟主的护体罡气。
朱慈兴眼神一凝,不敢大意。他侧身避开能量束的正面,同时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凝聚出一缕紫色的雷属性能量——雷属元气最是霸道,速度也最快,是破防的最佳选择,哪怕是金石,也能一击击穿。他猛地一弹,那缕雷芒如闪电般射出,瞬间便击中了白色能量束。
“咔嚓!”
一声脆响,白色能量束瞬间溃散,雷芒余势未减,直奔鄂必隆手中的流云佩而去。只听“啪”的一声,那枚价值连城的羊脂玉佩应声碎裂,化作一地晶莹的碎片——雷属元气本就克制这类凝聚元气的宝物,流云佩虽强,却也抵挡不住雷芒的霸道。
鄂必隆脸色大变,瞳孔骤缩。这流云佩是他的保命法宝,跟随他多年,没想到竟被朱慈兴一击打碎!他心疼得浑身发抖,看向朱慈兴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小子,你找死!”
怒吼声中,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那剑是精铁所铸,剑身泛着寒光,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名为“流虹剑”,吹毛断发,锋利无比。他手腕一抖,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招如流云般连绵不绝,直奔朱慈兴而来——他的“流云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剑招轻盈灵动,却又带着凌厉的杀气,每一剑都直指朱慈兴的要害,像毒蛇吐信般刁钻。
剑光如闪电般快速,在狭小的破庙内织成一张密集的剑网,将朱慈兴的所有退路都封死。剑风呼啸,刮得朱慈兴脸颊生疼,他甚至能闻到剑尖上的寒气,那是杀人无数才有的冰冷气息。
朱慈兴运转《慈兴诀》,身形变得轻盈如羽。他脚下踩着玄妙的步法,那是《慈兴诀》中记载的“踏云步”,能借天地元气之力,让身形变得飘忽不定,在剑网中穿梭,像一只灵活的蝴蝶。他没有急于反击,只是不断避开鄂必隆的攻击,同时默默观察着他的剑招,寻找破绽——他知道,自己内力耗损严重,不能与鄂必隆硬拼,只能寻找机会一击制胜。
鄂必隆的剑招虽快,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的下盘不稳。每一次出剑,都会因为重心前移而露出一丝破绽,只是这破绽转瞬即逝,寻常人根本抓不住。可朱慈兴凭借《慈兴诀》对元气波动的感知,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丝破绽——每当鄂必隆出剑时,他脚下的元气都会出现一瞬间的紊乱,那就是他下盘不稳的征兆。
就在鄂必隆一剑刺向他小腹,重心再次前移的瞬间,朱慈兴突然动了。
他左脚猛地踏地,身形如箭般窜出,右手指尖凝聚出一缕火属能量,直奔鄂必隆的手腕而去——那是鄂必隆握剑的手,只要击中这里,就能让他手中的长剑脱手。
鄂必隆猝不及防,手腕被火属能量击中。“嗤”的一声,他手腕上的皮肉瞬间被灼伤,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那火属能量温度极高,瞬间便将他手腕上的皮肤烧得焦黑,连骨头都隐隐作痛。手中的长剑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可恶!”鄂必隆怒吼一声,转身就要去捡长剑——没有剑,他的流云剑法就失去了威力,根本不是朱慈兴的对手。
朱慈兴怎会给他机会?他身形一闪,瞬间来到鄂必隆身后,右掌凝聚起残余的内力,猛地拍在鄂必隆的后背上。这一掌看似平淡,却蕴含着《慈兴诀》的土属元气,带着沉重的威压,像一座山砸在鄂必隆的背上。
“噗!”
鄂必隆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扑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体内的内力被一股奇特的能量封锁住了,经脉像是被冻住一般,根本无法运转——那是《慈兴诀》的“困元掌”,能暂时封锁人的经脉,让内力无法流通,哪怕是顶尖高手,也得半个时辰才能化解。他只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朱慈兴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索尼。
索尼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只是拄着龙头拐杖,站在角落里,用那双老眼紧紧地盯着朱慈兴。他的眼神像鹰隼般锐利,不放过朱慈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他在观察,在寻找朱慈兴的破绽,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他知道,朱慈兴内力耗损严重,只要等他力竭,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拿下。
“年轻人,你的实力确实不错。”索尼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像两块石头在摩擦,“能在短短时间内重伤苏克萨哈和鄂必隆,放眼江湖,也没几个人能做到。”他顿了顿,拐杖在地面上轻轻一顿,“但你终究不是我们四人的对手。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废话少说。”朱慈兴冷哼一声,周身的天地元气再次剧烈波动起来。他知道,时间不多了,郑成功还没走远,清廷的追兵随时可能赶到。他必须尽快解决战斗,否则不仅自己要死在这里,连郑成功和那批火药,都可能保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疼痛,指尖的白光变得更盛——哪怕内力只剩三成,他也要拼到底。
话音未落,索尼终于动了。
他没有苏克萨哈的速度,没有鳌拜的力量,却带着一股岁月沉淀下来的威严。他手中的龙头拐杖猛地一顿,“咚”的一声,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缝隙——那是他内力灌注的结果,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着千斤之力。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残影,瞬间便来到朱慈兴身前——他的轻功名为“鹤舞步”,虽不似幽冥步那般鬼魅,却胜在沉稳,每一步都精准无比,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拐杖高高举起,顶端的龙头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龙牙,对着朱慈兴的头顶狠狠砸去!
那拐杖看似沉重,却被他使得轻盈无比,砸下的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要将朱慈兴的头颅砸个粉碎——这一杖名为“盘龙砸顶”,是盘龙杖法中的杀招,当年曾一杖砸死过一头猛虎,威力无穷。
朱慈兴双手快速结印,调动体内的木属元气。他身前瞬间凝聚出一根粗壮的藤蔓,藤蔓如蟒蛇般缠绕而上,死死地缠住了索尼的拐杖——那藤蔓是由凝练的木属元气所化,坚韧无比,哪怕是精钢也能勒断,是防御重击的最佳选择。
索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朱慈兴不仅能操控火、土、雷三属元气,连木属元气也能运用自如——《慈兴诀》果然名不虚传,竟能同时操控多种元气,这在江湖上是绝无仅有的。他用力想要抽出拐杖,却发现藤蔓越缠越紧,拐杖像是被钉在了半空中,纹丝不动。
“有点意思。”索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松开了拐杖。他身形向后急退,同时右手在腰间一抹,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那匕首通体乌黑,是用剧毒的“墨鳞铁”所铸,哪怕只是划破一点皮,也能让人瞬间毙命,是他隐藏多年的杀招。
朱慈兴没想到他会突然弃杖,微微一怔。就在这一瞬间,索尼已经欺身而上,匕首对着朱慈兴的心脏刺去——他算准了朱慈兴会因为藤蔓缠住拐杖而放松警惕,这一击可谓是出其不意。
朱慈兴反应极快,左手猛地抓住索尼的手腕,右手凝聚起火属元气,对着索尼的胸口拍去。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拳拳到肉,招招致命——索尼的匕首刁钻无比,不断刺向朱慈兴的要害,而朱慈兴则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元气护盾,不断避开攻击,同时用掌法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数十回合,难分胜负。朱慈兴内力耗损严重,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身上被匕首划开了几道口子,虽然不深,却也渗着鲜血——那匕首上的墨鳞铁有剧毒,伤口处传来一阵麻痹感,若不是他用元气护住经脉,恐怕早已毒发。索尼也不好受,他胸口被朱慈兴拍中了一掌,内力翻腾,气血紊乱,嘴角也溢了一丝鲜血——朱慈兴的掌法蕴含着土属元气,沉重无比,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年轻人,你确实很强。”索尼喘着气,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但你内力不足,撑不了多久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枚黑色的药丸,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这是我大清的秘药‘狂暴丹’,服用后能在半个时辰内提升三倍的实力。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接下我全力一击!”
话音未落,他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了下去。
片刻后,索尼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的肌肉快速膨胀,将身上的锦袍撑得鼓鼓囊囊,甚至有几处缝线被崩断——那狂暴丹能强行激发人体潜能,让肌肉和内力在短时间内暴涨。他的眼睛变得通红,像充血般,充满了狂暴的杀意。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异常恐怖,原本沉稳的内力,此刻变得如火山般狂暴,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让整个破庙都微微颤抖起来。
“嗷——”
索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身形再次冲向朱慈兴。这一次,他的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数倍,拐杖被他重新捡起,挥舞得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将破庙的梁柱打得“嗡嗡”作响,木屑纷飞——他的盘龙杖法本就以刚猛着称,如今实力提升三倍,更是威力倍增,每一杖都能砸穿墙壁,震碎地面。
朱慈兴脸色凝重,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调动体内所有的元气,在身前凝聚出一面巨大的土盾,同时指尖凝聚出一缕火属元气和一缕雷属元气,将两种元气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彩色的能量束——这是他目前能发出的最强攻击,融合了火的灼热和雷的霸道,足以击穿任何防御。
“轰!”
能量束与拐杖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破庙内的灰尘漫天飞舞,墙壁瞬间崩塌了大半,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朱慈兴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撞在残破的神龛上,神龛轰然倒塌,他一口鲜血喷出,溅在神龛的木头上,染红了一片——索尼这一击的威力,比之前鳌拜的刀气还要恐怖,震得他经脉都隐隐作痛,内力几乎要彻底溃散。
索尼也不好受,他被能量束震得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拐杖顶端的龙头瞬间碎裂,化作一地碎片。他挣扎着爬起来,嘴角鲜血直流,眼神却更加狂暴:“我要杀了你!”
怒吼声中,他再次冲向朱慈兴,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狂暴丹虽然提升了他的实力,却也让他失去了理智,此刻他眼中只有杀戮,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只是一味地用拐杖猛砸。
朱慈兴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体内的元气已经消耗殆尽,再拖下去,别说反击,连站立都困难。他深吸一口气,调动天地间最后一丝能被他掌控的元气,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这是《慈兴诀》中的杀招“龙影剑”,需要凝聚全身元气和天地元气,威力无穷,但也会耗尽他最后的力量。
“《慈兴诀》——龙影剑!”
一声低喝,朱慈兴身前的元气瞬间凝聚成一把巨大的能量长剑。那长剑通体由彩色元气构成,剑柄上雕刻着龙纹,剑身泛着耀眼的光芒,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有一条巨龙缠绕在剑身上,发出无声的咆哮。
索尼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管不顾,依旧对着朱慈兴冲来——他的身体因为狂暴丹的药效而不断颤抖,肌肉已经开始出现撕裂的痕迹,可他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朱慈兴的身影。
朱慈兴眼神一凝,手腕一抖,能量长剑对着索尼斩去!
剑光如流星般划过,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索尼根本无法抵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向自己斩来——他的理智已经被狂暴丹吞噬,连躲避的念头都没有。
“不!”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能量长剑精准地斩中了索尼的下身。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索尼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那痛苦远超身体的创伤,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下身,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的命根子,已经被这一剑彻底废掉了,他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
“你……你竟敢废我……”索尼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恨意和痛苦。他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狂暴丹的药效还在,可他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解决了索尼,朱慈兴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扶住身边的断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得像纸,身上的伤口不断渗着血,将玄色夜行衣染得一片暗红。体内的元气已经消耗殆尽,经脉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能靠着断墙勉强站立。
可他不能倒下。
还有一个人没解决。
鳌拜。
鳌拜站在一旁,看着倒地不起的索尼,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更多的是忌惮。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竟如此厉害——短短一个时辰,就重伤了苏克萨哈、鄂必隆,废掉了索尼,这份实力,哪怕是他巅峰时期,也未必能做到。尤其是那最后一剑,威力无穷,连他都感到一阵心悸。
“小子,你确实有几分本事。”鳌拜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像闷雷在滚动,“但今日,你必须死。”他手中的鬼头刀再次举起,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你伤我大清重臣,盗我大清秘宝,此仇,今日必报!”
话音未落,鳌拜猛地一刀劈出。
这一刀,比之前的任何一刀都要霸道。刀气如同一道巨大的月牙,足有丈余长,带着破空的“呜呜”声,直奔朱慈兴而去。刀气所过之处,地面的青砖瞬间化为齑粉,空气都被这股刀气撕裂,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气息——他知道朱慈兴已经力竭,这一刀就是要取他的性命,绝不给任何机会。
朱慈兴咬牙,调动体内最后一丝残余的元气,在身前凝聚出一面土盾。可这土盾,比起之前的,要薄弱太多,像一触即碎的玻璃——他的元气已经耗尽,这面土盾只能勉强抵挡普通的攻击,根本挡不住鳌拜的全力一击。
“轰!”
刀气撞在土盾上,土盾瞬间破碎。朱慈兴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破庙的墙壁上,墙壁轰然倒塌。他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像散了架般疼痛,再也爬不起来——肋骨断了三根,内脏也受到了重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眼前阵阵发黑。
“大哥!”
远处传来郑成功的呼喊声,带着焦急和担忧。那声音越来越近,显然,郑成功根本没有走远,一直在附近徘徊,听到破庙内的打斗声,便急忙赶了回来。
朱慈兴心中一急,强忍着疼痛,对着庙外大喊:“二弟,快走!不要管我!带着火药回凤阳,训练新军!这是命令!”他知道,郑成功回来也没用,只会白白送死,只有让他带着火药离开,大明才有希望。
鳌拜冷哼一声,身形一闪,瞬间来到朱慈兴身前。他手中的鬼头刀高高举起,对着朱慈兴的脖颈斩去。刀光如闪电般快速,带着死亡的气息,眼看就要斩中朱慈兴的脖颈——只要这一刀落下,朱慈兴的头颅就会落地,一切都将结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慈兴突然用尽全身力气,运转《慈兴诀》。他调动体内最后一丝火属元气,指尖凝聚出一缕微弱的火星,对着鳌拜的眼睛射去——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哪怕自己死,也要让鳌拜付出代价。
鳌拜猝不及防,火星正好射中他的左眼。“啊!”他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左眼瞬间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视线瞬间模糊——那火星虽然微弱,却带着火属元气的灼热,瞬间便将他的左眼灼伤,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他手中的鬼头刀一顿,斩偏了方向,刀刃擦着朱慈兴的肩膀划过,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朱慈兴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身形一闪,来到鳌拜身后。他右手凝聚起残余的所有内力,猛地一掌拍在鳌拜的后背上——这一掌蕴含着他最后的希望,哪怕只能重伤鳌拜,也能为郑成功争取更多的时间。
“噗!”
鳌拜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他转过身,左眼通红,充满了血丝,看向朱慈兴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小子,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他挥舞着鬼头刀,胡乱地向朱慈兴砍去——因为左眼受伤,他的视线受到影响,刀招变得杂乱无章,再也没有之前的精准和霸道,可每一刀依旧带着巨大的威力,让朱慈兴根本无法躲避。
朱慈兴靠在断墙上,再也没有力气躲闪。他看着迎面砍来的刀光,嘴角却勾起一抹释然的笑——至少,他拖延了时间,郑成功应该已经走远了;至少,他重伤了四大高手,给清廷来了一记重击;至少,他没有辜负列祖列宗的期望,没有辜负大明的百姓。
可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箭气突然从破庙外射来。
不是从郑成功呼喊的方向,而是从另一侧的树林里。箭气速度极快,带着破空的“咻”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奔朱慈兴的后心——那箭气隐藏在树林的阴影里,没有丝毫预兆,根本无法察觉。
“小心!”
郑成功的呼喊声再次传来,却已经太晚了。
“噗!”
箭气精准地射中了朱慈兴的后心。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前扑倒在地——那箭气带着霸道的内力,穿透了他的身体,将他的心脏震得粉碎,《慈兴诀》的元气瞬间溃散,再也无法凝聚。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四肢渐渐变得冰冷,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破庙的另一侧,三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为首的男子,身着亲王服饰,明黄色的锦袍上绣着五爪金龙,腰间挂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他面容英俊,皮肤白皙,眼神却如寒潭般阴鸷,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压。手中拿着一把特制的长弓,弓身是千年紫檀木所制,弓弦是用百兽筋编织而成,刚才那道致命的箭气,就是从这张弓上射出的——此人,正是多尔衮,大清的摄政王,一手策划了入关之战,是大明的头号仇敌。
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多铎,一个是阿济格。两人都是身着铠甲,手持长枪,面容凶狠,身上带着一股杀伐之气——他们是多尔衮的亲兄弟,也是清廷的猛将,手上沾满了汉人百姓的鲜血,当年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都有他们的参与。
“朱慈兴,没想到你竟能重伤鳌拜四人。”多尔衮走到朱慈兴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可惜,你终究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他早就料到朱慈兴会从涿州突围,所以提前在这里设下了埋伏,等的就是这一刻。
朱慈兴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多尔衮,声音沙哑,却带着无尽的恨意:“多尔衮……你这个叛徒……若不是你引清军入关……我大明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叛徒?”多尔衮冷哼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成王败寇,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个亡国之君,死无葬身之地了。”他蹲下身,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朱慈兴的身体,“今日,我就送你上路,让你去见你的列祖列宗。”
“休想!”朱慈兴怒吼一声,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多尔衮一脚踩在胸口。那一脚沉重无比,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身上,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一口鲜血再次喷出,溅在多尔衮的锦袍上,留下一朵暗红色的血花。
鳌拜此时已经缓过劲来,他捂着受伤的左眼,走到多尔衮身边,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王爷出手相助。”若不是多尔衮这一箭,他今日说不定真的要栽在朱慈兴手里。
多尔衮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鳌拜,你伤势不轻,先下去调息吧。这里交给我。”
鳌拜应了一声,恶狠狠地看了朱慈兴一眼,转身离开了破庙。苏克萨哈、鄂必隆和索尼也被随后赶来的清军士兵抬了下去,接受治疗——他们虽然重伤,却还有利用价值,多尔衮不会让他们轻易死去。
多尔衮低头看着朱慈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朱慈兴,你身上的《慈兴诀》,还有那批特殊火药的秘密,都是我大清想要的东西。识相的,就乖乖交出来,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他早就听说过《慈兴诀》的威力,若是能得到这部功法,大清的实力将会更上一层楼,而那特殊火药,更是能改变战局的利器。
“做梦!”朱慈兴冷哼一声,哪怕身受重伤,眼神里依旧带着不屈的光芒,“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我大明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会落入你们这些异族蛮夷手中!”
“敬酒不吃吃罚酒!”多尔衮脸色一沉,对身后的多铎和阿济格说道,“把他带下去,关进天牢。我要亲自审问他,一定要让他交出《慈兴诀》和特殊火药的秘密。”
多铎和阿济格应了一声,上前就要抓住朱慈兴。
就在这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多尔衮,你放开我大哥!”
郑成功手持弯刀,从外面冲了进来。他肩膀上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半边衣服,却依旧眼神坚定,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朱慈兴,又折返了回来。他知道自己不是多尔衮的对手,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朱慈兴被带走。
多尔衮冷哼一声,身形一闪,避开了郑成功的攻击。同时,他手中的长弓再次拉开,一道箭气射向郑成功的胸口——他根本没把郑成功放在眼里,这一箭就是要取他的性命。
郑成功猝不及防,被箭气射中肩膀,再次向前扑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多铎一脚踩在背上,再也无法动弹——多铎的力气极大,这一脚踩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地面。
“二弟!”朱慈兴大喊一声,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泪水混合着鲜血,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郑成功也落入了清廷的手中。
多尔衮走到郑成功身前,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脑袋,语气轻蔑:“郑成功,你也想找死吗?”
“多尔衮,你有本事就杀了我!”郑成功怒吼道,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伤害我大哥!我大明的子民,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向你们这些异族蛮夷屈服!”
多尔衮笑了笑,笑容里带着残忍:“杀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看着你的大哥受尽折磨,让你看着我大清一统天下,让你们知道,反抗我大清,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他对多铎和阿济格说道:“把他们两个都带下去,关进天牢。朱慈兴由我亲自审问,郑成功交给鳌拜处理。我要让他们知道,与我大清为敌的下场。”
多铎和阿济格应了一声,上前抓住朱慈兴和郑成功,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们拖出了破庙。
破庙外,阳光已经升起,照亮了整个大地。可那阳光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照在朱慈兴和郑成功的身上,像针一样扎人。
两人被押上了囚车。囚车是用厚重的实木所制,外面包裹着一层铁皮,上面布满了尖刺,只要稍微动弹,就会被尖刺划伤。车轮滚滚,在官道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扬起漫天尘土。
朱慈兴靠在囚车的栏杆上,看着远方的天空。那天空灰蒙蒙的,像一块巨大的幕布,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想起了凤阳的新军,想起了朱焕章等忠贞之士,想起了紫禁城的宫阙,想起了列祖列宗的牌位。
“二弟,”朱慈兴看着身边同样被关押在囚车里的郑成功,声音沙哑,却带着坚定,“你放心。就算我落入了清廷的手中,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慈兴诀》的秘密,特殊火药的配方,我就算带进棺材里,也不会告诉他们。”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复兴大明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回到凤阳,训练新军,带领弟兄们,把这些异族蛮夷赶出中原,还我大明河山!”
郑成功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泪水,却带着不屈的光芒:“大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我们一定会复兴大明,让清军付出代价!我会带着新军,打进北京城,把多尔衮、鳌拜这些狗贼,一个个都斩于马下!”
囚车滚滚,向北京城的方向驶去。
北京城的方向,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朱慈兴和郑成功的命运,也将在这场风暴中,迎来新的转折。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场风暴,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残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