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办公室里。
林宇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超级可乐，一边美滋滋地看着后台数据。
就在刚刚过去的十几分钟里，他的个人账户，像是打了开了挂一样，疯狂地跳动着数字。
【叮！售出“梦想移动超级路由器”一年使用权，获得6000元！】
【叮！售出“梦想移动超级路由器”一月使用权，获得500元！】
【叮！售出“梦想移动超级路由器”一小时时长，获得20元！】
……
林宇调出后台的销售总额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短短不到半小时。
光是卖路由器的钱，就入账了将近二十万！
这还不算那些零零碎碎，按小时购买的使用费！
“好家伙！”
林宇猛地从老板椅上坐直了身体，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他迅速调出楼下的监控画面。
只见基础日结专区里，那台孤零零的自动售货机前，已经挤满了黄色的身影。
一张张朴实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狂热和激动，他们高举着手机，对着那个二维码扫码。
“这……这他妈哪来的这么多人？”
林宇彻底懵了。
他赶紧切换到大门口的监控。
只见一辆又一辆的电动车，还在源源不断地开过来，几乎把门口那条路都给堵死了。
一个个穿着黄色外卖服的骑手，从车上跳下来，，直接冲向梦想收容所的大门。
林宇揉了揉眼睛，又调出了工位费的收入记录。
一个小时不到，支付工位费的人数，已经从最初的几十个，飙升到了三百多个！
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大力这憨憨号召力够强！”
林宇激动得搓了搓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光是路由器就让他们这么疯狂了。
要是再上架个什么“超级电动车电池”、“超级智能头盔”……
那他林宇岂不是要赚翻了？
就在这时。
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从出租车上滚了下来。
孙大圣！
他头发乱得像鸡窝，衬衫的扣子崩掉了两颗，露出里面油腻的肚皮，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看着来来往往进出梦想收容所的骑手，他心猛地如被捅了一刀子。
这些骑手本来是他手底下的，而现在……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穿过狂欢的人群，麻木地走向那扇流光溢彩的旋转门。
刚走到门口，一个通体银白的机器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欢迎光临梦想收容所。】
【进入基础日结专区，需支付工位费50元\/人。】
五十块？
孙大圣看着机器人胸前那个巨大的二维码，先是一愣。
然后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查到的那个应用——“梦想金”。
他想起了那个对他未来估值只有“250元”的羞辱性评定。
他现在，连进门看一眼仇人的资格，都需要花掉自己未来五分之一的身价。
何其讽刺！
他没有掏手机。
他只是用一种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对着机器人问道：“王……王斯葱……在里面吗？”
机器人电子眼闪烁了一下。
【内部信息咨询服务：查询‘王斯葱’先生当前位置。】
【费用：5000元。】
“噗——”
孙大圣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从他身后传来。
张大强和老宋，正和几个刚刚送完外卖的兄弟往收容所这边走来。
“强哥，你三个小时，赚了2000多了，快跟兄弟们分享分享，你怎么做到的？”
“我三个小时才搞了1000多点！”
“哈哈哈，这方面你们还是问问老宋吧，老宋现在快都破三千了！”
老宋红光满面，挺着胸膛，声音洪亮：“多亏了王总监指点！那个‘家人朋友送单’功能，真的牛逼，我老婆又帮推荐了几个小姐妹，一起帮我送，不然我哪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挣到这么多啊！”
孙大圣听到这些对话，如同一把刀子，来回往他心窝上捅。
这些他曾经视作蝼蚁、随意拿捏的底层骑手，此刻讨论的，是时薪几百，甚至是过千？
而缔造这个神话的，正是那个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人。
他再也撑不住了。
他想直接冲过去，问这些骑手，王斯葱在哪里，他想当面给他道歉。
但一想到，这些骑手对他恨之入骨，一旦身份暴露，别说见到王斯葱了。
被他们当场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无奈。
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张大强等人有说有笑的从他面前走过。
“不说了，先去买点超级可乐。这玩意真是太牛了，我送了三个小时竟然不觉得累！刚刚我老婆让我给她买一罐！”
“不不不，我得给她买一箱！而且，刚才我听一个兄弟说，那个超级红牛才牛逼，有老婆的可以买点试试！”
这时，一个刚从里面冲出来的年轻骑手，看到了孙大圣失魂落魄样子。
赶忙跑过来，一脸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看你这样子，是不是也跟你那黑心站长闹掰了？”
孙大圣麻木地转过头，看着这个满脸热情的年轻人。
“我跟你说，兄弟，别在那破地方干了！没前途！”
年轻骑手唾沫横飞，说得眉飞色舞。
“赶紧加入我们‘爱情外卖’吧！跟葱少混，有肉吃！”
“我虽然还没开始跑，但听我兄弟刘伟说，他跑了二十多分钟，就挣了一百多，以前想都不敢想！”
“还有，咱们再也不用受那些狗屁领导的气了！就在刚才，我们城西站的那个王胖子，被葱少一个电话吓得跪地求饶，当场借网贷给我们结了工资！”
“听说他们那个顶头上司，叫什么孙总监的，更惨！直接被葱少搞得丢了工作，现在估计正躲在哪个角落哭呢！”
“哈哈哈，你说爽不爽？！”
年轻骑手说得兴高采烈，完全没注意到，面前这个胖子，脸色已经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浑身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孙总监……
躲在角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