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王首富的公子？”
“他就在城西送外卖体验生活？”
“还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总裁眯着眼，在认真的思考。
他每天处理的事物很多，接到的电话很多，所以，他并不记得有没有这回事。
但是，随着他努力回忆，他很快就想起来了。
确实有这么个电话。
一个月前，王首富那个几乎从不露面的大管家，亲自给他打的电话。
说他们家那个不省心的少爷，心血来潮，要去体验生活。
地点，就在城西。
平台，就是他们袋鼠。
当时总裁心里还犯嘀咕。
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能吃得了送外卖的苦？
多半是拍几张照片，发个朋友圈，玩两天就腻了。
所以，他也就是随口把王首富管家的话，转达给了孙总监。
让他“照顾”一下。
这话里的意思，孙总监这种人精，应该懂。
别出事，别惹麻烦，也别真让他干什么活。
当个祖宗供着就行。
可他妈的，谁能想到。
就因为这点破事。
这个二世祖，现在竟然对整个集团，发起了报复？
总裁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他抓着电话，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狐疑。
“你……你说的是真的？”
“从昨晚的配送系统崩溃，到今天早上的bUG……”
“再到你手底下那帮骑手集体辞职，都是……都是王斯葱干的？”
孙总监在电话那头，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千真万确啊，总裁！”
“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胆子，敢跟咱们袋鼠平台对着干啊！”
“他就是为了我给他派了点垃圾单，才这么报复咱们的！”
孙总监声泪俱下地控诉着。
他当然不敢把自己在电话里骂王斯葱是骗子的事说出来。
锅，必须全都甩到“派垃圾单”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上。
而且，这个命令，当初还是总裁你默许的！
总裁听着孙总监的哭诉，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就为了几单垃圾单？
让集团市值蒸发十二个亿？
这他妈是什么脑回路？
这二世祖是疯了吗？
就在这时。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总裁的首席助理连滚带爬地冲到办公桌前，上气不接下气。
“总……总裁！”
“查……查到了！”
总裁看着助理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查到什么了？！”
助理大口喘着气，把手机高高举到总裁面前。
“那个……那个在网上疯传的，领着三百多个外卖员，在小区楼下大喊‘爱情外卖，为爱冲锋’的视频……”
助理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抖。
“视频里带头的那个人，我们已经通过技术手段，核实了他的身份……”
“就是王首富的儿子！”
“王斯葱！”
嗡！
总裁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他死死地盯着助理手机屏幕上那张放大的截图。
那张脸，他见过无数次。
玩世不恭，嚣张跋扈。
他怎么也无法把这张脸，和那个穿着外卖服，振臂高呼的“疯子”联系到一起。
可现在，助理告诉他，那个让“爱情外卖”一夜之间火遍全网的人，那个让集团亏了十二个亿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而且还是那个二世祖王斯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总裁一把抢过手机，凑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着。
他不愿意相信。
可事实，就摆在他眼前。
“总裁，千真万确！我们动用了集团最高级别的人脸识别系统，跟公安部门的数据库进行了比对，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竟……竟然真的是这个家伙！”
总裁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极为困难。
哪怕办公室的空调开的冷气很足，他全身都在冒汗。
看着他这个摸样，助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但想了想还是说道：“技……技术部那边也出结果了。”
“他们说，咱们的系统……确实是出bUG了。”
“技术部的专家说，这个bUG……非常诡异。”
“它就像一个开了无敌外挂的黑客程序，精准地把我们平台所有高价值、高回报的优质订单，在刷新出来的零点零一秒内，全部……”
“全部都派给了众包骑手！”
什么？！
总裁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巨大的动作带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滚烫的咖啡洒了他一身，他却毫无知觉。
“你说什么？！”
“全都派给了众包？！”
他一把揪住助理的衣领，几乎是咆哮着问道。
作为这个行业的顶层管理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专送骑手，是他们平台运力的核心，是基本盘！
而众包骑手，是补充，是游兵散勇！
现在，有人绕过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派单系统，把所有最好的肉，都直接扔给了那些根本不受他们控制的散兵！
而他手下的核心骑手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去抢那些别人吃剩下的，又冷又硬的骨头！
这哪里是bUG！
这是釜底抽薪！
这是在要他的命！
“还有……”
助理看着总裁那张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还有什么？！”
“众包……众包平台那边……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个bUG……”
“他们……他们正在所有的骑手群里，疯狂地打广告！”
助理划开手机，将另一张截图，递到了总裁的眼前。
那是一个聊天记录的截图。
在一个几千人的骑手大群里。
一个顶着“袋鼠众包-官方客服”Id的人，正在疯狂刷屏。
【兄弟们！还在为抢不到好单发愁吗？】
【还在为傻逼站长和垃圾系统生气吗？】
【别犹豫了！快来注册袋鼠众包！让你体验飞一样的感觉！】
广告的下面，是一张收益截图。
那刺眼的“1288.88元”的今日收入，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了总裁的眼睛里。
而在截图的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想送外卖，就用众包！一小时让你日入过千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