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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辕门,地上的冰壳比前日更厚了些,阳光照上去,能看见冰层里嵌着的东西——除了碎布与骨头渣,竟还有半片染血的甲片,想来是昨夜又有冲突。风从帐篷间钻过,卷起的雪沫子里,混着淡淡的血腥气,闻着让人胃里发紧。

黑毡大帐前,八名金兵依旧铁塔似的立着,手按刀柄,见他们过来,眼神里的凶光比前日更盛,像盯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帐门的铜铃被风一吹,“哐啷哐啷”响得急促,倒像是在催命。

“进去。”帐内传来粘罕的声音,比前日更沉,带着酒气的浑浊。

赵桓被何栗半扶半搀着掀帘而入。帐内的羊膻味更重了,混着炭火的焦气,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粘罕还坐在那张虎皮褥上,紫貂裘敞开着,露出里面绣着金线的黑袄,手里把玩着那枚硕大的金戒指,戒指在炭火映照下,闪着晃眼的光。

帐两侧的金将都抬了头,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赵桓,有人“啐”了口,唾沫星子落在炭盆边,“滋”地冒起点白烟。

赵桓喉头滚动,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粘罕抬手打断。那只戴着金戒指的手在空中挥了挥,粘罕眯着三角眼,上下打量着他,像在看件待估价的货物:“南朝皇帝,前日说的金银,凑得如何了?”

赵桓嘴唇哆嗦着,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元帅……容……容再宽限几日……”

“宽限?”粘罕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酒碗“当啷”跳起来,酒洒了一地,“我大金的铁骑,不是来听你说宽限的!”他霍地起身,紫貂裘扫过炭火盆,带起一串火星,“今日要么交出三百万两金、两千万两银,要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外,“就让你这南朝皇帝,留在营里作个念想!”

赵桓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何栗赶紧扶住他,抬头迎着粘罕的目光,沉声道:“元帅,汴梁已搜刮殆尽,百姓易子而食,实难再凑。陛下亲来,是显我朝求和之诚,还望元帅三思。”

“三思?”旁边一个金将往前踏了步,刀柄上的铁环“咔”地一响,“我家元帅的刀,从不三思!”他手按在刀鞘上,指节发白,“再敢多言,先斩了你这南朝官儿!”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炭火“噼啪”爆了个火星,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赵桓闭着眼,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何栗扶着他的手却稳得很,藏在袖中的拳头,早已攥得指节发白。

粘罕盯着他们看了半晌,忽然“嗤”地笑了,笑声在帐内荡开,撞在挂着的狼牙、弯刀上,发出嗡嗡的回响:“既来了,就别急着走。”他挥了挥手,“带南朝皇帝去西帐歇息,何大人留下,陪本相喝杯酒。”

两名金兵应声上前,架住赵桓的胳膊。赵桓吓得尖叫起来:“何爱卿!何爱卿!”

何栗望着他被架出去的背影,喉间发紧,却只低低道:“官家莫慌,臣在此周旋。”

帐门“哗啦”一声落下,隔绝了赵桓的哭喊。粘罕端起案上的酒碗,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到紫貂裘上,他却毫不在意,只盯着何栗,眼里的凶光,比帐外的寒风更冷。

次日雪歇了,风却烈得更甚,刮在脸上如钝刀割肉,汴梁方向的天依旧铅灰压顶,连半缕日头的暖意都透不过来。赵桓是被两名金兵半架着出西帐的,龙袍昨夜沾了冰碴,今早冻得硬挺挺的,裹在身上像套了层薄铁,连抬手都觉滞涩。他的龙靴底沾着碎冰,踩在营中冻土上,每一步都打滑,若非金兵拽着他的袍领,早跌了不知多少回。

青城金营的校场就在黑毡大帐西侧,地上的冰壳被马蹄踩得坑洼交错,边缘嵌着未化的雪沫子,在风里簌簌往下掉。十几名金兵正光着膀子打球,兽皮护腕勒着虬结的胳膊,皮球是鞣过的羊皮囊,被他们抢得在空中飞旋,落地时砸在冰上“嘭”的一声,震得碎冰四溅。完颜粘罕便坐在校场边的高台上,紫貂裘依旧敞开着,露出里面金线绣纹的黑袄,手里拎着根马鞭,鞭梢铜铃随他的动作轻晃,却半点暖意在铃音里都寻不见。

“南朝皇帝,”完颜粘罕开口时,声音裹着风传过来,还带着隔夜酒气的浑浊,“今日天好,陪本帅看场球,也算解闷。”

赵桓被推到台前,腿一软差点跪倒,亏得身后金兵拽住他的龙袍后领,才勉强站稳。他不敢看完颜粘罕的眼睛——那三角眼半眯着,金戒指在天光下闪着冷光,像极了昨日帐中那晃眼的凶光。校场上的金兵打得愈发粗野,有个金将抢球时撞翻了同伴,两人在冰上扭打起来,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隔着老远都能听得发颤。赵桓缩着脖子,目光只敢盯着自己的靴尖,龙靴上绣的团龙早已被冰污蹭得模糊,像极了他此刻的处境。

何栗就站在他身侧两步远,藏青官袍的下摆被风掀起,紫貂披风的边角磨得发毛,却依旧挺得笔直。他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指节白得像冰,目光扫过校场边的金兵——那些人手里的长刀斜倚着,刀鞘上的冰棱垂得老长,亮得晃眼。

没半盏茶的功夫,完颜粘罕忽然抬手,马鞭往空中一扬,“停!”

校场上的金兵瞬间住了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落在冰上“滋”地就没了影。完颜粘罕从高台上下来,马鞭敲着掌心,一步步走向赵桓,每一步踩在冰上的“轧轧”声,都像敲在赵桓的心上。

“打球无趣,”粘罕站定在赵桓面前,三角眼眯得更细,金戒指上的光晃得赵桓眼晕,“还是说点正经事。”

赵桓喉头滚了滚,刚想凑话求宽限,却被完颜粘罕的话堵得心口发紧:“前日要的金银,你凑不出;今日本帅换个主意——南朝该立个异姓皇帝,汴京这地方,也不该再是你们赵氏的都城。”

“异姓……皇帝?”赵桓的声音像被冻住了,哆嗦着半天没理顺,“迁都?元帅……万万不可!赵氏江山……百年基业……”

“百年基业?”粘罕突然笑了,笑声比风还冷,“你这皇帝都要靠本帅赏口饭活,还提什么基业?”他抬手,金戒指戳了戳赵桓的胸口,力道重得让赵桓踉跄了半步,“本帅看,汴京留着没用,迁去燕京才合规矩;至于皇帝——你们南朝有的是想登龙椅的人,总比你这窝囊废强。”

“元帅!”何栗猛地上前一步,声音沉得像冰,“官家乃天命所归,迁都、易主之事,绝无可能!汴梁百姓心念赵氏,若强行如此,恐生大乱!”

旁边的金兵立刻抽刀出鞘半寸,冷光直逼何栗的面门。“南朝官儿,”完颜粘罕瞥了何栗一眼,马鞭往他肩上一压,力道沉得让何栗的肩往下垮了半分,“本帅跟你们皇帝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何栗没退,肩膀顶着马鞭的力道,目光迎着粘罕的凶光:“臣乃南朝宰相,官家安危、社稷存亡,臣皆有责!便是死,也容不得元帅乱我朝纲!”

赵桓吓得抓住何栗的胳膊,手指掐进他的皮肉里,声音带着哭腔:“何爱卿……别说了……求元帅……求您宽限……”

完颜粘罕看着两人一慌一刚的模样,忽然“嗤”地一声,马鞭从何栗肩上挪开,转而指向汴梁的方向。风卷着他的紫貂裘下摆,猎猎作响,像面残破的旗子:“大乱?本帅的铁骑,最会平乱。今日这话,不是商量,是通知——”他顿了顿,三角眼里的凶光更盛,“你要么点头应下,要么,就留在这金营里,看着本帅立新皇帝、迁新都。”

风又刮得紧了,卷着冰沫子打在赵桓脸上,他闭着眼,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何栗扶着他的手依旧稳,只是藏在袖中的拳头,攥得指节泛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校场上的金兵都围了过来,目光像饿狼似的盯着他们,帐外的铜铃被风撞得“哐啷哐啷”响,急得像催命的锣,在这冰天雪地里,敲得人心头发颤。

风裹着冰沫子正烈,何栗忽然膝头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冻土上——藏青官袍的下摆被风掀起,重重砸在冰壳上,竟震得碎冰溅起寸许高。他这一跪猝不及防,连赵桓都惊得忘了发抖,只愣愣看着他后背挺得笔直,像株被狂风压弯却不肯折腰的枯松。

“元帅!”何栗的声音穿透风声,带着几分沙哑却字字铿锵,额头抵在冰冷的冻土上,龙涎香的朝珠从领口滑出,在冰上磕出细碎的响,“迁都易主乃亡我大宋之举!臣愿以颈血谏言,求元帅收回成命!若需凑集金银,臣愿回汴梁遍寻宗室勋贵,便是拆屋卖田,也必再寻些来——只求保全赵氏社稷,勿动迁都易主之念!”

完颜粘罕脸上的冷笑瞬间僵住,三角眼猛地瞪圆,马鞭“啪”地甩在冰上,鞭梢铜铃炸响,惊得周围金兵都缩了缩脖子。“你倒有骨气!”他上前一步,金戒指在天光下闪着凶光,抬脚就往何栗肩头踹去,“本帅说的话,也是你能改的?”

何栗被踹得肩头一沉,却没肯歪半分,依旧额头抵地:“臣乃南朝宰相,社稷不存,臣虽死难安!今日若元帅不收回成命,臣便长跪不起!”

“长跪不起?”完颜粘罕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紫貂裘的下摆被风刮得猎猎作响,他突然转头冲金兵嘶吼,“把这不知死活的南朝官儿给本帅拖起来!”

两名金兵立刻上前,铁钳似的手扣住何栗的胳膊,硬生生将他拽离地面。何栗挣扎着要再跪,却被金兵死死架着,他脖颈绷得笔直,目光依旧盯着粘罕,声音里满是决绝:“元帅!臣死不足惜,只求……”

“闭嘴!”粘罕猛地打断他,马鞭指着帐后,“本帅倒要看看,你的骨气能撑到几时!来人,把他囚起来!先剃了他的头发,让他瞧瞧,没了南朝官的体面,他还能不能硬气!”

金兵轰然应诺,拽着何栗就往帐后拖。何栗的紫貂披风被扯得滑落,藏青官袍的袖口磨在冰上,瞬间破了道口子,露出里面冻得青紫的手腕。他却没再挣扎,只转头望向赵桓,眼神里没有怨怼,只有几分沉郁的嘱托:“官家……勿要应允……守住江山……”

赵桓早已泪流满面,想喊却被恐惧堵得发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何栗被拖进帐后阴影里,龙袍的下摆被风卷着,扫过地上的碎冰,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不多时,帐后传来“咔嚓”的剪刀声,紧接着是头发落地的轻响——那是何栗束发的玉簪被掰断,长发簌簌落在冰上,混着雪沫子,瞬间就被风卷走。有金兵拿着一绺断发出来,在粘罕面前晃了晃,粘罕瞥了眼,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扔了!再把他扔到北营的土坑里,让他好好想想,跟本帅作对的下场!”

何栗被押去土坑时,依旧没低头。他的头发被剃得参差不齐,露出青森森的头皮,风刮在上面,像刀子割似的疼,可他的腰杆依旧尽量挺着,藏在破袍袖里的手,攥着半片从官袍上扯下的布——那布上还绣着半只暗纹的鹤,是他当年及第时,妻子亲手绣的。

北营的土坑在帐群最偏的角落,深约丈许,坑壁结着厚厚的冰碴,风从坑口灌进来,呜呜地像鬼哭。金兵将他推下去时,他重重摔在坑底的冻土上,尾椎骨传来钻心的疼,却只是咬着牙撑着坐起来。坑底阴冷刺骨,冰碴子硌着后背,他却没缩成一团,只是背靠着坑壁,望着坑口那片铅灰色的天,手指一遍遍摩挲着那半片布。

此后数日,土坑里只有寒风与冰碴为伴。何栗的官袍早已被冻得硬邦邦,脸上沾着泥与冰,却依旧每日清晨都试着坐直身子,望着汴梁的方向。坑口偶尔会落下些冻硬的窝头,金兵扔下来时总带着嘲讽的笑,可他从不抬头去看,只等金兵走了,才慢慢捡起窝头,就着雪沫子咽下——他还得活着,还得等着能再去见赵桓,再去谏言那迁都易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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