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林芝玲就听说,陈老师在音乐界是个传奇,不仅造诣极高,为人也清高,不轻易接受邀请。
因此,听到陈旺德主动提出教米饭音乐,林芝玲感到非常惊喜。
她很快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她对米饭说:“米饭,有位音乐大师想教你音乐,我已经答应了。”
“可是娘亲,我还没答应呀。”米饭说道。
“你……不想答应?”林芝玲问。
“我又不认识他,万一他是大灰狼怎么办?”
林芝玲被米饭认真的小表情逗笑了,觉得他带着点小心机的模样特别萌。
“不是的,他是个很好的老师。”林芝玲说道。
“我想先见见他,看看他是不是大灰狼。”米饭说。
“好吧。”林芝玲只好答应。
她给陈教授回了电话:“陈老师,有件事想和您说。”
“米饭同意了吗?”
“他想先见见您。”林芝玲有些忐忑,生怕陈教授不高兴。
“没问题,明天我就过去。请问地址是?”陈教授答应得很爽快。
第二天,穿着中式服装的陈教授来到了林芝玲家所在的别墅区。一进小区,他就被清雅的环境吸引。林芝玲家的别墅外观豪华却不失品味,内部的陈设也很有艺术感。
“米饭你好。”陈教授主动打招呼。
上次在古镇听了米饭弹的古琴曲,他一直念念不忘,甚至凭记忆为那首曲子谱了曲。虽然店主说是米饭随手弹的,但他始终难以相信——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即兴弹出这样的曲子?
此刻见到米饭,陈教授被他可爱的模样吸引,心里却仍存着疑问:那首曲子真是他弹的吗?
米饭甜甜地笑道:“伯伯好。”
眼前的小男孩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孩子,看不出音乐天赋的样子。陈教授不禁暗想:难道上次是店主骗了我?
“米饭,你喜欢弹古琴吗?”陈教授问。
“喜欢。”
“那你以前学过吗?是谁教的?”
“没有学过,我没有老师。”
陈教授更困惑了:就算无师自通,这么小的年纪也不该有如此造诣啊。
他继续问:“那你弹古琴的时候,有什么技巧吗?”
弹奏古琴确实需要一定的技巧,这个领域里有不少专业术语。如果是外行,一开口就能被分辨出来。
陈教授想借此试探米饭是否真的会弹古琴。
“技巧?”米饭歪着头想了想,说:“就是用手弹呀,用两只手。”
陈教授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
这竟然就是米饭所说的技巧?弹琴谁不是用两只手呢?这也算技巧吗?
但米饭回答得十分认真,陈教授看着他,发现这孩子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他扶了扶眼镜,好不容易坐稳:“米饭,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啦,上次我和汪含叔叔也是这么说的。”
之前在芒果台的节目里,汪含也曾问过米饭弹琴的技巧,当时他也是这样回答的。
他说的是事实。
面对这个既可爱又认真的小萌娃,陈教授觉得自己不该怀疑他。
但心里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因为米饭的回答,几乎颠覆了他对音乐的固有认知。
陈教授转而问林芝玲:“林女士,米饭的音乐天分是您培养的吗?”
林芝玲答道:“没有,我很少在音乐方面教他。”
“看来,他真的是个天才。”陈教授感叹道,“不知道您家里有没有古琴?能不能请米饭现在弹一曲?”
“有的,只是很久没用了。”林芝玲说完,让小助理取来了古琴,对米饭说:“伯伯想听你弹琴,米饭愿意吗?”
“好呀,我弹给伯伯听。”米饭乖巧地应道。
他坐到古琴前,随手弹起一支曲子。
看着米饭坐在古琴前演奏的画面,陈教授感到一种奇特的违和感。
古雅的琴,琴前坐着衣着时尚、模样可爱的小萌娃。
琴音如流水般在房间里回荡,淌过零食与玩具,也拂过那些现代家具的表面。
画面与音乐不太协调,陈教授于是闭上了眼睛,专注聆听。
闭目之后,他渐渐沉浸于乐曲的意境之中,仿佛走进了古代的生活场景,看到了古老的建筑与人物。
琴声停下。
陈教授睁开眼,回到现实。
“太棒了,米饭,你的琴声完全打动了我,把我带进去了,非常吸引人。”
此时,陈教授已经确信,他在古镇上所听到的琴声,确实出自米饭之手。
他找不到别的解释。最终,他也像小助理那样,用最简单的方式接受了这个事实:米饭是个音乐天才。
陈教授下定决心,要将自己毕生所学的音乐知识,全部传授给米饭。
“米饭,你愿意跟着我学音乐吗?”他问道。
“愿意。”米饭答道。
他答得果断。尽管米饭年纪尚幼,却从母亲林芝玲的神色中察觉出,陈教授是位杰出的音乐家。
陈教授乐意教,米饭也愿意学。
“林芝玲女士,我打算带米饭去见我老师,让他见见这孩子,您看可以吗?”陈教授问道。
“您……还有老师?”
“是的。”陈教授回答。
陈教授的老师,该是何等厉害的音乐大师?林芝玲心想。
她随即应道:“好的,陈老师,没问题。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吧,明天我带米饭去见我的音乐老师。”
“可以。”林芝玲答应了下来。
次日,陈教授驾车载着林芝玲和米饭,来到市郊一处私家园林。
园林占地近百亩,远远望去,气势恢宏。
进入园内,设计更是精妙绝伦。
“您老师住在这里?”林芝玲问。
“对,这是我老师自家的园林。”陈教授说道。
“自家的?”林芝玲再次震惊。
她身为明星,曾接触不少富豪商人,也去过国内外许多私人宅邸。但如此气派的私家园林,实属罕见。
这园林的气势,几乎可与国外皇家园林媲美。
入园后,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台阶上迎接他们。
陈教授下车,恭敬地向老人问好:“老师您好。”
“你好,旺德。听说这次你给我带了个小天才?哈哈哈,我倒要瞧瞧。”
老人又转向林芝玲和米饭说道:“林女士你好,米饭小朋友你好。”
“老师,您认识他们?”陈教授问。
“当然认识。林女士是大美女、大明星,米饭小朋友是超级小童星,我怎么会不认识?我又不是与世隔绝。”
他的话让林芝玲和陈教授都笑了起来。
林芝玲放下心来,原本还担心会见到一位古板的老人,没想到竟如此亲切可爱。
“爷爷好。”米饭说道。
“真有礼貌,好可爱的小宝贝。”老人弯下腰,轻抚米饭的脸颊说道。
他对林芝玲说:“我一直很喜欢米饭,也常想,要是我的孙女能像米饭这么可爱该多好。真羡慕你,林女士,有这么可爱的小朋友。”
“您的孙女?”
“是啊,一个蛮横的小丫头。家里除了我,她谁也不怕,哈哈哈,不好对付呀。”老人笑道。
走进宽敞的客厅,老人的学生们纷纷前来与米饭见面。
学生众多,几乎站满了整个客厅。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米饭,一位音乐小天才。”老人向学生们说道。
“米饭好。”
“米饭好。”
大家纷纷向米饭打招呼。
米饭礼貌地向大家问好:“伯伯好,叔叔好,哥哥好,姐姐好。”
他那乖巧的模样立刻赢得了众人的喜爱。
老人询问陈教授:“听说米饭的古琴弹得很出色?”
“是的,水平顶尖,堪称一流。”陈教授回答。
老人和蔼地笑着问米饭:“那我们能不能有幸听你弹奏一曲呢?”
此时,已有学生将一架古琴安置在大厅中。
琴刚放好,一个与米饭年龄相仿的小女孩从人群中走出,高声说道:“我也会弹古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哼。”她看着米饭,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她是老人的孙女,见众人如此喜爱米饭,心中不免有些嫉妒。
老人笑道:“我家这个任性小公主来了。米饭,她是妹妹,你让着她点,行不行?”
“嗯,好的,米饭不会欺负女孩子。”米饭乖巧地回答。
“真是个好孩子。”老人称赞道。
听了米饭的话,原本一脸不高兴的小女孩态度缓和了些,看向米饭时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她仍然占着古琴,不让米饭弹奏。她隐隐觉得,一旦米饭弹琴,必定会赢得更多赞赏,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她对米饭说:“你会拉小提琴吗?敢不敢和我比一比谁拉得更好?”
她从小学习小提琴,师从名家,水平相当不错。她心想,擅长古琴的人通常专攻华夏乐器,对西洋乐器未必在行,因此认定米饭即使会拉小提琴,也未必能胜过她。
“娘亲,我要和她比小提琴吗?您说过不能欺负女生的,对不对?”米饭望向林芝玲问道。
小女孩以为米饭害怕了,便说:“你是不是怕了?承认不如我,就可以不比了。”
林芝玲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回答。这虽是对方主动挑战,但若米饭轻松胜出,让小女孩难堪,似乎也不妥当。
正在她犹豫时,老人开口道:“林女士,别担心,这只是小朋友之间的游戏,没关系的。”
既然老人这么说,林芝玲也不再反对。
于是,有人取来两把小提琴,分别递给小女孩和米饭。
小女孩调了调琴弦,带着自信的神情轻轻拉动琴弓,悠扬悦耳的琴声顿时流淌出来。
一曲终了,大家纷纷为她鼓掌。
米饭也跟着拍手称赞。
老人看在眼里,暗自赞许,觉得米饭是个大方开朗的男孩,心里对他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小女孩一脸自豪地对米饭说:“我拉完了,该你啦。”
米饭拿起小提琴试了试音,转向林芝玲说道:“娘亲,我不想把琴架在脖子上,好累。”
“啊?”林芝玲愣了一下,“那……你想怎么拉?”
“放在桌上拉,行吗?”
“这……也好。”林芝玲应道。
如果换作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林芝玲一定会觉得对方异想天开,但米饭不同。她太了解自己儿子有多么与众不同了,所以即便听到这么不寻常的请求,也只是一时惊讶,随即就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