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带走了许多,也沉淀了许多。
神允秘境中的长辈们,在适应了外界生活和了却心愿后,凭借着万年底蕴与云旌反馈的仙灵之气,陆续感应天机,成功渡劫,一举飞升,去往了更广阔的仙界。
他们离开前,将秘境中积攒了万年的不少珍稀材料、先天灵宝,以及各自炼制的护身符箓、修行心得,这些全都塞满了云旌好几个储物戒指,叮嘱又叮嘱,才依依不舍地踏入了接引仙光。
清尘宗内,周长风最终也没能扛住弟子们,尤其是继任掌门的大徒弟日复一日、充满“关切”的催促,在一番准备后,也顺利飞升仙界。
据说他刚在仙界站稳脚跟,就乐呵呵地去找他家前掌门师尊周午报到了,逢人便说:“咱在上面也是有人罩着的!”
引得众仙莞尔。
而清尘宗的现任掌门,周长风的首徒,在师尊飞升后,毫无意外地也开始被自己的徒弟们,用当年他看师尊的眼神,以及愈发青出于蓝的“催修”技巧,督促着努力修炼,争取早日飞升。
他们将清尘宗的“卷”文化在仙界发扬光大,可谓是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至于我们的小麒麟云清言,在长到适合启蒙的年纪后,便被自家两位父亲送回了清尘宗,正式拜入了现任掌门门下,成为了凌雪峰一脉的第三代弟子。
小七自然是跟着小言言一起,再次肩负起陪读的重任。
看着那个有着熟悉银发金瞳的小家伙,像他爹爹当年一样,在剑峰、丹峰之间好奇地穿梭学习,小七内心充满了“带完崽儿带崽孙”的奇妙感慨,以及一种传承的欣慰。
而终于将孩子送去“上学”的宴清和云旌,则开始了他们迟来的、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云游世界。
他们踏遍了九州四海,看尽了云卷云舒。
有时会在凡间最繁华的城池驻足,品味人间烟火;
有时会潜入最深的海沟,探寻远古遗迹;
有时会登上最高的雪山,于星辉下对饮;
有时也会隐去修为,如同寻常道侣般,在某个宁静的山村小住,听风看雨。
他们约定,每一百年,便会回清尘宗一趟,一方面是看望儿子言言,给他带去精心准备的礼物。
这些礼物可能是极北之地的万年冰髓,可能是南海鲛人织就的避尘绡,也可能是他们游历时记录的趣闻轶事集。
另一方面,也会将言言接出来,一家三口共同游历一段时间,共享天伦之乐。
在这样充满爱与自由的环境中长大的云清言,性格并未因两位父亲的强大而有丝毫骄纵,反而继承了云旌的纯善开朗与宴清的沉稳睿智。
偶尔也会有点宴清式的小面瘫,不过他在面对爹爹和父亲时会立刻破功。
他自信、阳光、对世界充满好奇与善意,是在满满的、毫不掩饰的爱意中滋养出的,最幸福的孩子。
此时此刻,南海之滨,一座被仙阵隐匿的玲珑仙府内。
窗外是碧波万顷,海鸥翔集,温暖的阳光透过水晶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室内熏香袅袅,气氛宁静而慵懒。
云旌正站在一面巨大的水镜前,好奇地摆弄着身上新得的“衣物”。
这所谓的“衣物”,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几块流光溢彩、触感冰凉滑腻的深海月光鲛绡拼接而成的艺术品。
鲛绡本就稀有,这种在月圆之夜由千年鲛人泣珠时灵力浸染而成的月光鲛绡更是罕见至极,蕴含月华之力,对修行有益。
因此,能制成的“布料”确实少得可怜。
眼前这套,设计极其大胆巧妙,仅以几根纤细的银链和巧妙的结绳,将关键部位的鲛绡连接起来,大片白皙莹润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在深蓝色鲛绡的映衬下,更显得欺霜赛雪。
鲛绡上自然形成的波纹,随着云旌的呼吸微微荡漾,仿佛将整片月光下的海洋穿在了身上,既圣洁,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
“师尊,你看这南海的鲛绡果然名不虚传,穿着又凉快又舒服,还能自动汇聚月华呢!”云旌转过身,对着坐在一旁软榻上的宴清展示,金色眼眸里闪着新奇的光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在道侣眼中是何等诱人的风景。
宴清手中原本拿着一卷古籍,此刻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他的目光幽深,如同暗流涌动的寒潭,紧紧锁在云旌身上。那鲛绡欲遮还休,勾勒出他家乖宝流畅漂亮的腰线,笔直的长腿,以及……
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放下书卷,起身走了过去。
“嗯,确实罕见。”宴清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了几分。
他站在云旌身后,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住那纤细却柔韧的腰肢,下巴轻轻抵在云旌的肩窝,目光却落在那些连接鲛绡的银链和绳结上。
“只是这连接之处看似纤细,不知是否牢固。海上风大,若是不小心绷断,未免失礼。”
他说的冠冕堂皇,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衣服的质量问题。
云旌信以为真,点了点头:“师尊说的是,那你快帮我检查检查,可别待会出门散了架。”
他对宴清是全然的信任。
“好,我仔细看看。”宴清从善如流,修长如玉的手指,带着微凉的体温,如同最严谨的质检官,开始“检查”那些银链的环扣、绳结的牢固程度。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鲛绡边缘的肌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的颤栗。
云旌起初还觉得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很快,那触碰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灼热,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暗示。
“师、师尊……”云旌感觉到身后之人逐渐变得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耳后,自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声音带上了一丝软糯的颤抖,“检查好了吗?”
宴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他的身子轻轻转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他的目光深邃,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深情与欲望,如同即将席卷海岸的浪潮。
“还有一个地方,需要确认一下。”宴清的声音沙哑,指腹轻轻抚上云旌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瓣。
那唇色是天然的嫣红,如同初绽的玫瑰花瓣,柔软而诱人。
宴清低下头,缓缓靠近。
没有急于攻城掠地,他的吻初始是轻柔的,如同羽毛拂过,带着无尽的珍视。
细细描摹着那美好的唇形,感受着那份独属于云旌的温软与甜蜜。
云旌闭上眼,长睫如同蝶翼般轻颤,顺从地启开唇齿,迎接这份温柔的爱怜。
宴清的吻逐渐加深,变得缠绵而炽热,如同品尝世间最甜美的佳酿,辗转厮磨,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与心跳。
水镜中,映出两人紧密相拥的身影,深蓝的鲛绡与月白的道袍交织,构成一幅极致旖旎的画面。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升温,以及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的水声与喘息。
良久,宴清才恋恋不舍地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云旌的,两人呼吸交融,都有些微喘。
“检查完了?”云旌脸颊绯红,金眸水润,小声问道。
宴清眼底暗沉未退,指腹摩挲着他微肿的唇瓣,意有所指:“初步检查尚可,但仍需观察其在不同环境下的稳定性。”
云旌瞬间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脸颊更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
经此一番质检,那件月光鲛绡制成的衣服,虽然本身材质绝佳,但显然其设计在某些特定场合下,确实存在易脱落的风险,实用性大打折扣。
不过,宴清显然对此设计本身,给予了高度认可。
他牵着云旌的手走到桌边,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躺着一枚造型古朴、却散发着强大空间波动的储物戒指。
“这是什么?”云旌好奇地拿起来。
“路过万宝阁时看到的,觉得适合你,便买下了。”
宴清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买了个小玩意儿,“里面空间尚可,我重新加固过,能完美保存物品灵性。”
“以后若是再看到类似有趣的衣服,可以多买些,放在里面。”
云旌神识往里一探,顿时被那广阔无垠、还带着时间静止效果的空间惊了一下。
这哪里是“空间尚可”,简直是移动宝库。
再听宴清后面的话,他立刻明白了这戒指的真正用途……是让他用来收集那些“设计独特”的衣物的。
他抬头看向宴清,对方依旧是一副清冷正经的模样,仿佛只是送了个普通的储物法器。
但云旌却从他那看似平静的眼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名为期待的光芒。
云旌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甜蜜,故意板起脸:“师尊,你学坏了!”
宴清挑眉,伸手将他揽回怀里,低声道:“近朱者赤。”
“哼,明明是近墨者黑!”
“嗯,我的墨,只染你一人。”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再次弥漫开爱情的甜甜的气息。
云旌喜滋滋地将那枚戒指戴在手上,大小正好。
他决定了,以后游历各个世界,一定要多多留意那些设计独特的衣物,装满这个戒指,可不能辜负了宴清的一番心意。
至于那件刚刚经过“严格质检”的月光鲛绡衫嘛。
嗯,或许,可以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穿给师尊看看。
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