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再次见到自家崽儿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小七百无聊赖地趴在清寒阁外它那专属的、铺着最柔软火焰绒的窝里,甩着尾巴,看着紧闭的殿门,内心充满了对某位仙尊大人行动力的敬佩。
啧啧,半个月!
不是一天,不是十天,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时间,我都不知道出去玩多少次了。
宴清大人不愧是修真界第一人。
这体力,这耐力,该说不说,我们崽儿也是天赋异禀,麒麟之躯,果然非同凡响!
这要换成寻常元婴……啊不,化神修士,怕是早就……咳,非礼勿思,非礼勿思。
不可说,不可说。
终于,在那第十五日的傍晚,清寒阁那扇隔绝内外半月之久的沉重殿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吱呀”声,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率先走出来的,是神清气爽、眉目间带着餍足与慵懒之色的宴清仙尊。
他依旧是那身月白常服,但周身那股子冰寒气息仿佛被彻底融化过,只剩下如春水般的温和。
只是那深邃眼眸在扫过门外的小七时,隐约带着一丝“算你识相”的赞许。
小七知道,这是大人夸它有眼色没有打扰
小七立刻端正坐好,摇了摇尾巴尖,表示自己一直很乖。
紧接着,一个身影扶着门框,慢吞吞地挪了出来。正是云旌。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雪缎寝衣,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剔透,只是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却写满了浓浓的疲惫与委屈。
一头银发略显凌乱地披散着。
随着他的动作,宽松的领口微微下滑,隐约露出锁骨处几点未能完全消退的、暧昧的淡粉色痕迹。
他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微妙的僵硬和不自然,仿佛每动一下,都在控诉着某种暴行。
云旌和宴清都可以用灵力缓解疲惫,但是他们不想,这样才真实。
好吧,我们的云猫猫摊牌了,其实他不累。
云猫猫急眼了,连忙解释。
云猫猫:我累,超级累。是我不想缓解吗?还不是缓解后就是这样了。
云猫猫:你知道我这半个月是怎么过得吗?
你不知道。
“无知”的人类。
云旌一抬眼,就对上小七那“我懂,我都懂”的眼神,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又羞又恼地瞪了它一眼。
然后气鼓鼓地别开脸,看也不看旁边的宴清,扶着腰,一步一步,极其缓慢且坚定地挪向了偏殿的方向。
那意思很明显:这次说什么也不让宴清碰他了!
分开睡!
现在!!
立刻!!!
马上!!!!
宴清看着小道侣那副明明虚弱却强撑硬气、连背影都写着“我很生气”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他自知这次确实有些食髓知味,不知节制,将人欺负得狠了。
那半个月,清寒阁内,从寝殿到书房,从温泉池到窗前软榻……
确实如云旌所控诉,每一处地方,云旌都“熟悉”得不得了,以至于小家伙现在看到主殿内的任何摆设,都能瞬间联想到某些面红耳赤的画面,坚决不肯再踏足。
“乖宝,等等为夫。”宴清放柔声音,跟了上去。
“哼!”
回应他的,是一声响亮而带着十足怨念的冷哼,以及云旌加快挪向偏殿的脚步。
接下来的几天,凌雪峰上的气氛微妙极了。
云旌单方面宣布了对宴清的制裁,坚决不与他同寝,甚至连用膳都只肯让小七送进去,或者自己去膳堂解决。
虽然宴清做的灵食无可替代,但猫猫也是有骨气的!
宴清仙尊,这位令修真界闻风丧胆的存在,第一次尝到了被自家道侣“拒之门外”的滋味。
他尝试过用各种方法哄人。
比如,拿出新炼制的、流光溢彩的防御法宝,“乖宝,你看这项链,可挡渡劫期全力一击。”
云旌快速瞥了一眼,扭头口是心非:“哼,华而不实。”
云猫猫内心确实好像……是挺好看的……不行!不能妥协!
又比如,亲手做了满满一桌云旌最爱吃的灵肴,香气几乎飘满了整个凌雪峰。
云旌扒在偏殿门缝偷偷咽了咽口水,然后强行关门:“不饿!”
呜呜呜好香……师尊的手艺……坚持住云旌!你是最棒的麒麟!
再比如,宴清趁着夜色,想悄悄潜入偏殿,结果被早有防备的云旌用一堆防御阵盘和警戒符箓给“炸”了出来。
虽然伤不到他分毫,但那份拒人千里的决心表达得淋漓尽致。
小七趴在院中,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仙尊大人吃瘪,每天变着法子哄人,内心啧啧称奇:唉,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吧?
果然,夫夫之间的小情趣,它见得多了。
看这架势,仙尊大人还得再努力努力。
小七都见怪不怪了。
最终,还是宴清放下了身段,守在偏殿外,用那能把冰雪都融化的温柔语气,低声下气地认错、保证。
虽然下次可能还敢。
并签订了一系列包括“未经允许不得过度亲近”、“需尊重道侣意愿”、“每日亲手制作不重样点心”等在内的不平等条约,云旌那紧绷的小脸才终于缓和了一些。
又过了几日,在宴清持之以恒的温柔攻势和主要是在那些精致可口点心的诱惑下,云旌才勉为其难地原谅了师尊,允许他进入偏殿,但依旧严令禁止任何“过度”行为,并且坚决不肯搬回主殿。
宴清自然是满口答应,只要人能哄好,怎样都行。
至于主殿……来日方长嘛。
小七:我是老虎,是系统,不是吃狗粮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