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的哀嚎戛然而止,一个大步就蹿到解雨臣面前:“花儿爷怎么来了?”
解雨臣边往里走边道:“过来看看。”
听澜见解雨臣过来就笑了:“今儿得闲了?”
解雨臣道:“来找你的,有没有兴趣做我的顾问?”
“顾问?”听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受不了拘束,不过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你出钱我办事,妥当。”
“行。”解雨臣见他是真的不想也就没有再劝,很快就换了个话题。
走得时候还拿着听澜送的小法器,材料都是前两天他和张起灵、黑瞎子去潘家园买的。
闭关的时候,他就将这些小东西都做成了法器。
听澜在京市的四合院里一直住到过了元宵节才打算离开。
黑瞎子靠在门框上看着张起灵帮听澜收拾衣服,“人就要走了,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张起灵没有吭声,只是将听澜的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
黑瞎子啧了一声,又道:“你就做个哑巴吧,等小道长哪天真跑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张起灵收拾衣服的手顿住,低声道:“不是同路人。”
黑瞎子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他知道张起灵的性子,也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也不该去奢望太多,能好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
听澜从外面回来,见张起灵正帮着自己收拾衣服,忙走过去:“我自己来就行。”
“快好了。”张起灵避开他的手,将东西一一收拾进箱子里,摆放的很整齐。
“我去开车。”黑瞎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听澜和张起灵。
“这次回去,下次还不知道什么再见。”听澜道,“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只一个,不许故意不回去。不然我还来找你。”
“嗯。”张起灵低声应了。
听澜拉住他的手,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抬头看着自己,“不许嗯,要说好。”
“好。”张起灵看着他,眼神平静的让听澜叹着气松开手。
“给一鞭子走一步,你不能老低头干活,偶尔也要对自己好些,知道吗?”听澜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这是自己做的花蜜糖,你拿去吃,能补充能量,对身体好的东西。”
张起灵紧紧捏着油纸包,里面甜蜜的香味窜入鼻尖。
“好。”
听澜想要拎起箱子却被张起灵抢先一步拎起来,两人一块儿走出去,黑瞎子靠在车门上,见他们过来就将后备箱打开。
“花儿爷没时间过来送你了,让你见谅,说下次来京请你去新月饭店吃饭。”黑瞎子说道。
听澜摇头道:“没事,小花儿的事情重要。”
张起灵将箱子放进后备箱,才打开车门坐上去。
一路无话,沉默着到了车站。
“保重,小道长,有时间瞎子去看你。”黑瞎子说道。
“欢迎之至。”听澜看向张起灵,“我走了,记住我的话。”
张起灵和黑瞎子目送着听澜进站,直到看不见身影才转身离去。
听澜回到道观,先是将大殿清扫了一遍,又给三清祖师上了香,才开始打扫整座道观。
晚上躺在床上,他忽然就想起了张起灵,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接活儿出门了。
以前他一个人住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倒是觉出一点的孤独来。
到了三月的时候,张起灵回来了。
听澜很开心,脸上满是笑容:“算你守诺。”
他上下打量着张起灵,“受伤了没有?”
张起灵摇头,“没有。”
“我给你的东西都用完了?”听澜进厨房做饭,张起灵跟着进去,很自觉地坐在灶台前烧火。
“有些用完,有些没有。”
“我之前又做了些,等你走得时候拿上。”听澜算算时间,也差不多猜到他用完的都是哪些。
张起灵没有拒绝,从兜里掏出一个碧绿玉佩,上好的玉质,莹润有光泽,上面雕刻的流云百福更是雕工精湛。
看着上面散发出来的淡淡阴气,听澜接过去:“给我的?”
张起灵点头,“送你。”
“谢了,我很喜欢。”听澜将玉佩放进兜里,打算回头将玉佩上的阴气祛除就戴上。
张起灵见他喜欢也放了心,他见到这枚玉佩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听澜。
所以其他东西他什么都没有要,就要了这个东西玉佩。
现在见到眼前之人这么喜欢,他也欢喜。
这次张起灵在道观待了近一个月才走,走时听澜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
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听澜,张起灵转身快步走下去,他害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走了。
他和听澜不一样,他身上背负着张家的责任,感情对他来说只是奢求。
他不能将听澜也拉进这个泥潭中,他就该在道观里过着悠闲的日子,而不是和自己一起卷进无数的麻烦中。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张起灵偶尔的回来再离开,一转眼便已经过了六七年。
听澜也从二十岁的人成为了快奔三的人,但老天似乎格外厚待他,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他依然年轻,眉眼间带着年轻人的青春和活力。
黑瞎子摸着自己的脸笑道:“小道长用了什么护肤品,也给瞎子介绍介绍。”
他是因为意外,岁月在自己身上暂时停留。
张起灵是因为家学渊源,可小道长是因为什么?看着比似乎比之前更嫩了些,哪里像个二十七八岁的人,分明是个二十一二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听澜挑眉笑道:“本道长天生丽质,你是羡慕不来的。”
黑瞎子看向张起灵,忍不住凑过去:“托小道长的福,哑巴的皮肤都好像嫩了些。不像瞎子,风里来雨里去,一张脸都糙了不少。”
他忽然想起张起灵吃的用的大部分都是听澜给的,不由叹气,真是人与人不能比啊。
瞎子他怎么就没有这个命呐。
不过这次黑瞎子倒是沾光,也差不多是从道观满载而走。
是夜,听澜正在修炼,就察觉饕餮印玺有异。
他刚将印玺拿出来就见印玺浮在半空滴溜溜地转悠个不停。
听澜眉头紧皱,印玺忽然就飞出窗外。
他急忙推门走出去,印玺并未走远,就在院子里悬浮着。
只是头部面向着东南方就是一声怒吼,震撼魂灵。
听澜顺着方向看过去,神色冷凝,那个方向究竟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