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听澜，“这位就是浮云道长？我是解雨臣。”
听澜笑道：“听澜，道号浮云。”
“我听黑瞎子说，道长是个有真本事的。”解雨臣说道。
“不错。”听澜一点儿都不谦虚，“若是谢居士愿意，我可为你算一卦。”
解雨臣摇头，“我不信这个，我更信人定胜天，比起虚无缥缈的算命之说，我只相信自己。”
听澜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能信自己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因为这说明你有足够的实力，而不用去寻求那些虚无缥缈之说。”
黑瞎子倒了一杯热水递到解雨臣手上，笑容满面：“今儿花儿爷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别死这儿了。”解雨臣道，“不然我的房租钱谁给。”
“花儿爷，瞎子你还信不过。”黑瞎子喊冤，“瞎子我什么时候欠过你房租。”
解雨臣冷笑：“那麻烦你现在就将房租钱给了。”
“咱俩谁跟谁啊，你这么大一座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住着还能给你添添人气儿，要知道这空房子最容易坏了。”
房租？听澜的视线落在偌大的四合院上，莫不是这座四合院不是黑瞎子的，而是解雨臣的？
张起灵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对着他点了点头。
听澜无语，黑瞎子真是······果然外面的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黑瞎子笑得更谄媚了，“花儿爷来得正好，晚上我和哑巴要给小道长接风洗尘，花儿爷要不要一起？”
“我晚上有事没时间。”解雨臣起身，“既然是给小道长接风洗尘，那就去最好的酒楼，记我的账。”
“得嘞！”黑瞎子声音响亮，“就知道花儿爷最仗义！”
解雨臣看向听澜：“浮云道长见谅，等回头有时间我再亲自宴请道长。”
“无妨，谢居士自去忙就是。”听澜从兜里掏出一个黄符，“保平安的，贴身带着别摘下。就当感谢你请我吃饭了。”
解雨臣虽然不信这个，不过也没有拒绝听澜的好意，当着听澜的面将平安符放进羽绒服的内兜里。
听澜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到被黑瞎子和张起灵收拾好的客房，就准备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到了晚上，黑瞎子就带着他和张起灵出去吃饭。
“要说京市最大最好的酒楼，那当属新月饭店。别看新月饭店是个拍卖场所，那里面的饭菜味道可是一绝。幸好花儿爷说都记他账上，瞎子我也算是沾了小道长的光儿了。”
“不用这么破费。”听澜闻言就拒绝了，“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就成。”
见听澜坚持，黑瞎子只能放弃吃大户的想法，带着他和张起灵去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酒楼。
透过玻璃窗户看着外面的霓虹，听澜忽然想起山脚下的小镇，虽没有京市那么趋向国际化，却也很热闹。
人来人往，带着年的味道。
往后，年味越来越少，这是听澜唯一能想起来关于前前世不多的记忆了。
吃完饭已经将近快九点了，三人走在街上，街道两旁的店里亮着多彩的灯。
“快过年了，你那院子要不要布置一下？贴些门联，窗花之类的东西。”听澜问道。
黑瞎子愣了一下，旋即反问道：“小道长打算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年？”
听澜转头看张起灵，“就算我现在拉着阿山回去，路上也不好走，就想着干脆在你们这里过年了。”
“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我提前和祖师说好了，等回去再给他们祭拜供奉。”
“不欢迎？”
张起灵摇头，“没有。”
听到他要留下时，张起灵心里是有着隐秘的欣喜的。
黯淡的光线下，细碎的刘海下，素来的淡然的眼中都快速闪过一抹极淡的喜悦。
三人慢慢往家走着，沾染了一身的烟火气。
第二天一大早，听澜起来就见解雨臣过来了。
他对解雨臣的到来并没有疑惑惊讶，解雨臣看在眼里对他又尊敬了几分。
“道长知道我会遇险？”
“什么？”黑瞎子反应很大，一下子就蹿到解雨臣身边，“有没有受伤？”
解雨臣没有理他，直直看着听澜：“昨天还要多谢道长给我的平安符。”
昨天晚上他坐车回来，半途中车子刹车失灵，对面还迎面撞过来一辆车。
正当解雨臣以为自己这次不死也要重伤时，就感觉兜里一热，一股热气冲出，迎面撞上来的汽车就那样硬生生拐了个弯儿撞到了树上。
车头都瘪了下去，里面那个司机更是重伤昏迷。
解雨臣被伙计护送着回家后，他才伸手进内兜，却掏出来一把灰烬。
他连夜让人打听了一下听澜，确认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后，天色微亮，他就急忙过来。
“我对相面确实有些心得。”听澜说道，“昨日见你乌云罩顶，就给你一张平安符防身。”
解雨臣掏出一张银行卡，“多谢道长，大恩不言谢，我也只能用些俗物感谢道长了。”
听澜将银行卡推了回去，“你请我吃饭，我送你平安符，因果已了，互不相欠。”
“那就当我向道长再买些平安符。”解雨臣又将银行卡推了过去。
这次听澜接下了，给他几张平安符，还给了他一个平安扣。
玉质不算多好，是他闲时做得护身小法器。
张起灵看了眼那个平安扣，下意识摸向胸口，自己的比它好。
自从解雨臣来过一次后，无事的时候就经常过来，一来二去就和听澜熟悉起来。
两人的称呼也从“谢居士”、“道长”到“小花儿”、“听澜”。
除夕将近，听澜带着张起灵、黑瞎子这两个劳力去街上，购买过年用的东西。
就算他们只有三个人，这个年也要过得热闹。
贴对联、窗花、挂灯笼······炸丸子、炸鱼······
诱人的香味窜进鼻尖，黑瞎子忍不住偷吃了一块炸鱼，对着听澜比了个大拇指，“味道不错。”
听澜得意地挑眉，拿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一个丸子送到张起灵唇边，“都忙了一上午了，你也尝尝。”
张起灵张口吃下，心中涌起一股不同以往的感觉。他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开心的感觉。
抬眼看着听澜脸上明媚好看的笑容，他微微垂下眼眸，心跳有些奇怪。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