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叙被打的一脸懵，捂着右脸怔怔的看着沈若棠。
不止他懵了，老二跟老三也懵了。
三个孩子要说妈最疼谁，那肯定是老大无疑。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投入了最大的心血，偏爱也很正常，但总体来说对剩下两个也不差。
人家孩子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混合打，沈若棠对他们连个手指头都没动过，顶多气急了吼两声。
她一向把三个孩子看的跟眼珠子一样，哪次骂了之后不是晚上偷偷愧疚的抹眼泪，可最后换来的却是子女抛弃惨死的下场。
“妈！你凭什么打大哥。”宋之瑶瞪圆眼睛。
大哥只是想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妈就非得拆散他们。
就算嫂子他妈说话难听了点，那也是她有错在先，就不能忍着点吗。
“凭我是他妈。”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以前沈若棠看到最爱的儿子擦破点皮肯定都心疼得掉眼泪，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
现在被大儿子用这副表情看着，哪怕对大儿子失望，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只是想到晚年，那点不舒服顿时消失。
前世临终前三个孩子冷漠无情的嘴脸，在这一刻跟小时候天真可爱的笑脸重叠，沈若棠的神情变得冷漠。
“我的错？你不忠在前，答应订婚又脚踏两条船，害得茹安被人指指点点。”
“不孝在后，我还在住院，故意挑你许姨跟赵叔在的时候，为了个女人把病房闹得鸡飞狗跳，眼看着人家骂我死老太婆，打我也无动于衷。”
宋之叙嘴唇动了动，刚刚打架他看的分明，贺母压根都没碰到她衣裳。
沈若棠越说越气，干脆左右开弓，大耳刮子直往老大脸上招呼。
“我最大的错就是有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儿子！真爱是吧，正好，你上她家当上门女婿，给他们老贺家当儿子去。”
宋之叙被扇的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准备挖苦两句的李明佳被她癫狂的模样吓住了，连忙缩起脖子躲在女儿身后，生怕沈若棠注意到自己。
沈若棠越打越痛快，上辈子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哪像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直到手都打麻了才停下，宋之叙脸上密密麻麻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即使是自己儿子也不例外。
孩子叛逆不孝顺，打两顿就好了。
宋之瑶对上她杀气腾腾的目光，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打……打了大哥就不能打我了哦。”
“啪！”
沈若棠收回手，“顺手的事。”
对大儿子投入心血最多，对小女儿也没差到哪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街头巷尾谁家女儿有她过得舒服。
嫁人之前，在家里从没让女儿做过家务，结婚后每个星期还会带着跟许云柏的脏衣服，拿回家让她一块洗。
直到后来掏钱给女儿女婿买了套房子，都还没完，每周都要去她家打扫一次卫生。
最后还怨她挑拨小两口感情，呵，要是没自己当老黄牛，就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德性，许云柏没准早跟她离婚了。
就这头卷发，记起来好像昨天才给她五块钱弄了个时兴的发型。
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女儿的地方，本以为是许云柏的缘故才导致母女离心。
这会儿才看出来这女儿压根就没跟她一条心过，对老大都比对她这个亲妈好。
都说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沈若棠只觉得自己这棉袄里头四处漏风，连心都跟着凉了。
“呜呜呜……”宋之瑶捂住半边脸委屈得哭起来。
“老娘还没死呢，收着点眼泪等我死的时候再哭也不迟。”
沈若棠看着只觉得讽刺，不过是打了一耳光，瞧着竟然比上辈子死了亲妈还伤心。
要不是这会儿手都麻了，恨不得再补两巴掌。
贺秀妍抱着宋之叙肿成猪头的脸，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阿姨，你欺负我跟我妈也就算了，之叙可是您的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确实，这嫂子下手也太狠了，一点脸面都没给儿子留。”
“哎，糊涂啊，这下儿子估计得跟她离心了。”
“这闺女装的柔柔弱弱，一张嘴话里话外编排未来婆婆，将来娶进门也是个搅家精。”
“要我说问题还在儿子身上，就这么让对象编排亲妈，我要是宋嫂子我也寒心。”
人群里也有老熟人。
“我记得宋老大订婚的不是那位吗？”李婶指着一旁的赵茹安，“哎，老李你们不是一个厂的吗？这算不算作风有问题。”
“之叙啊，当初老宋还在的时候，你妈生你大出血差点人都没了，当时卫生所问保大保小，你妈死活都要老宋保你，你可不能糊涂啊，对你妈不孝顺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老李站出来说了两句公道话。
李工是厂里的八级钳工，在厂长面前都能说上话。
要是妈说他不忠不孝的话传到厂长耳朵里，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进步了。
宋之叙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连忙看向沈若棠，“妈，你看你又急。”
“李爷爷，这事其实是个误会。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对象也是担心我话赶话，说错话了，我妈那么辛苦的把我拉扯大，我怎么可能不孝顺我妈呢。”
“秀妍，你也跟咱妈道个歉。”
贺秀妍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后者心虚的移开目光。
好在沈若棠刚才下手太重，这会儿宋之叙肿成猪头眼睛都挤成一条缝压根看不清。
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但现在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重点这事还被自家亲妈嚷嚷的人尽皆知，以后只能嫁给宋之叙。
而且宋之叙已经是她的追求者中条件最好的了，她模样身段好，倒也不是没有条件更好的人看上她，可惜只要一打听她家的情况，就连夜扛着火车跑了。
接触的人多了，家附近已经开始传出风言风语，再拖下去更不好找，这才选定宋之叙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生米煮成熟饭。
宋之叙是家中老大，对她也大方，以后家产也能分不少。
内心迅速权衡利弊一番后，贺秀妍决定忍下这口气。
“妈，对不起，我刚才也是心疼之叙一时说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