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便是不允许回宫休息,躲避哭灵。
胤禛此时本就被老八一党的纠缠弄得烦不胜烦,后宫的女人要是敢晕在先帝灵堂上,或是直接不来,他都能想到明天老八的党羽会如何攻讦他。
敌人才不会管你有什么理由,他们只知道终于抓住了你的把柄。
先帝葬礼结束的这天。
众嫔妃扶灵送至宫门口,皇帝跟着灵柩出宫,送出城外。(一直送至皇陵不太可能,因为离皇宫特别远)
灵柩出宫后,众嫔妃还跪在地上恭送。
忽然,
“小主!”
一个宫女尖锐的叫喊突兀的响起,
“皇后娘娘,我们小主晕倒了!”
李静言回头一看,是吕盈风。
“快用本宫的轿辇,把欣常在抬回储秀宫。传太医,立刻去储秀宫等候。”
芳贵人回头一看,顿时手指颤抖,指向吕盈风跪着的地方,
“呀!你们快看,那地上有血啊!”
她胆子大些,倒是没被吓到,只是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
胆子不大,怎么敢以贵人之身,和华妃呛声。
李静言见此,开始一一下达命令,
“其余嫔妃,全部回自己的宫里。来人,把这边打扫干净。
华妃,你的轿辇先给芳贵人用一下,她的肚子要紧,就交给你了,务必把人好好的送回碎玉轩。
本宫先去储秀宫看欣常在。”
年世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又不敢反驳,不情不愿的应道,
“是~臣妾会让人把她好好送回去的,皇后娘娘放心。”
“是”字拖长了尾音,透着浓浓的不悦。
储秀宫。
李静言匆匆赶到,太医已经在诊治。
“太医,欣常在肚子里的龙胎情况如何?”
太医放下病人,从床榻边走到李静言面前,拱手道,
“回禀皇后娘娘,微臣无能,微臣到这的时候,龙胎已经不保。为了不连累常在性命,只能下猛药落胎。常在以后,怕是生育艰难。”
李静言抿了抿唇,
“是什么原因导致小产?”
“冬日严寒,过度劳累亏虚,加之孕妇本就体弱。”
其实就是葬礼上跪久了哭久了。
一个健康的人,经历皇家葬礼,在冰冷的大殿里天天哭灵,都得瘦一圈,生一场病,何况孕妇?
但这个理由太医不能说。
“唉。”
李静言幽幽一叹,
“太医和宫人好生照料吧,需要什么药材尽管用。这一个月不必来请安了,什么时候身子养好了再说。本宫还要去碎玉轩看看芳贵人。”
李静言说完,抬起手臂,晴云自觉的上前扶她。
走到院子里,看见皇后专用的轿辇上有点点血迹……李静言嫌弃的拿帕子掩了掩口鼻,
“早知道就让她自己走回来,脏了本宫的坐垫。”
晴云连忙上前,将染血的坐垫拿下来,递给旁边的小太监,
“回头给丢掉。”
李静言这才勉强踏了上去,
“回长春宫。”
这是不想去碎玉轩了。
皇帝回来后,听小厦子说了欣常在小产的事,他捏了捏鼻梁,
“就按皇后说的办。她为了尽孝,才失了孩子,难不成朕要去怪先帝?朕没怪她对先帝不敬,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嗻。”
长春宫,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温暖奢华。
“娘娘,太医说芳贵人的胎像不大好,需要好好修养,芳贵人想求个恩典,不来请安。”
李静言手中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搁,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脸上怒气显现,
“哼!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再找几个太医去给她治,问问他们,芳贵人是否真的虚弱到起不来。”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太医院,好好问问他们。”
第二天,芳贵人老老实实的来请安了。
端嫔却告病没来。
芳贵人不敢忤逆李静言,她就仗着肚子,找上了经常和她争宠的华妃。
“华妃娘娘,臣妾这个怀了皇子的都来了,您可知端嫔为何没来啊?毕竟您跟她走得最近,呵呵呵!”
她尖细的笑声,听得年世兰浑身不舒服,
“本宫怎么知道那个贱人发什么病。倒是你,怀上了又怎样,别像吕盈风那样,一不小心掉了才好。或是生下来病殃殃的,像五阿哥那个药罐子。
再说,你怎么知道是男是女?若是个公主,像淑和那样不得皇上喜欢。倒不如不生!芳贵人,你说是不是啊?”
方茵琪伸出细嫩白皙的手,直直的指向斜对面的年世兰,
“你,你竟然诅咒皇子!我要告诉皇上。”
李静言忙着去教训齐月宾,一个嫔位,又不是真的病得起不来,还想天天不来请安。
她制止了斗嘴的两人,
“好了,今日请安就到这,都散了吧。本宫去瞧瞧端嫔。”
华妃和芳贵人两个,互相瞪了对方一眼,齐齐冷哼一声,撇过头去。那眼神里好像在说,咱们走着瞧!
御花园,华妃走在前面,芳贵人叫住了她。
“华妃娘娘,别急着走啊,咱们姐妹好久没有单独聊聊天了。”
年世兰:贱人,一直在挑衅本宫!
她随即一挥手,让长长的队伍停下。就那么坐在轿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芳贵人。
方茵琪见状,仍旧笔直的站着,毫不收敛的与她对视,
“臣妾怀孕在身,不便给娘娘请安。还请娘娘见谅些,呵呵。”
年世兰摸了摸旗头边上垂下的流苏,
“周宁海,她不懂怎么给本宫行礼,你去教教她。”
“嗻。”
周宁海走到芳贵人面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想要压着她跪下。
芳贵人的几个奴才上来阻拦,但她一个贵人出行,身边带的人哪有华妃多。华妃从轿子上下来站定,她身后的奴才一窝蜂的冲上去。
战争一触即发。
年世兰声色俱厉,
“给本宫拿下他们!”
华妃的人很快就把芳贵人的奴才都制住了。
周宁海再次压住方茵琪的肩膀,迫使她跪下。
方茵琪不断挣扎,口中还大喊着,
“我怀着龙嗣,你敢动我,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
年世兰哪里受得了她这样挑衅,当即怒火中烧,理智全无,指着她的鼻子,
“贱人,敢拿皇上威胁本宫。周宁海,给本宫打!”
周宁海对华妃的命令一向是二话不说,直接执行。他一脚将方茵琪踹倒跪地,卷了卷拂尘,
“唰!”
一拂尘狠狠抽在了方茵琪身上。
“啊!狗奴才,你敢!本小主还怀着皇嗣,可不像她年世兰,怀得上,生不下!”
方茵琪仍旧不知死活的叫唤,期盼着能用龙胎震慑住华妃。
可惜她越是这样,年世兰越是生气。
“狠狠地打!出了事本宫担着。”
周宁海的拂尘在空气中划出阵阵破空声,再次毫不犹豫的抽到方茵琪身上。
才抽了几下,方茵琪就晕倒在地。
年世兰恶狠狠的瞪着眼,
“继续,才这么几下,她就晕了,一定是装的。”
颂芝吓坏了,颤抖着手指向方茵琪,口中劝道,
“娘娘您看,芳贵人好像真的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