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稳住云头,挡在那浩浩荡荡的飞天猪群前,对着猪背上那位须发皆白、姿态悠闲的老者,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开口道:“前方可是白石生道友?朕……在下慕容冲,想向道友购买几头猪崽。”
白石生坐直了身子,又灌了一口酒,眯着眼将慕容冲和他怀里那个眼睛发亮、死死盯着猪群的女子打量了一番,嘿嘿一笑,露出一口与他的邋遢形象不太相符的白牙:
“买猪?好说,好说!”他拍了拍身下那头神骏的大白猪,“老夫这些宝贝,可是吃灵谷、饮仙露长大的,价格嘛……”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苻文玉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那两床织锦仙子所赠、柔软光滑、绣着精致祥云纹的婴儿小被子上。老人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指着被子道,
“猪崽可以给你,法宝老夫不缺!老夫看上了你们手里那布料!就要那种料子,给老夫来上足够做一身新衣裳的就行!”他说着,还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甚至有点破洞的粗布短打,一脸嫌弃,“老夫这身行头,穿了快百年了,也该换换了!”
苻文玉一听,下意识地把小被子往怀里藏得更紧,这可是给她未来崽崽的!她求助似的看向慕容冲。
慕容冲看着白石生那期待的眼神,又感受到怀里苻文玉无声的抗议,额角青筋微跳。用婴儿的襁褓料子去换猪?成何体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荒谬感,沉声道:“白道友,此物乃婴孩所用,不便相让。至于道友所需布料……”他略一沉吟,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名字,“朕可为你寻来流云缎,或霞光绡,质地柔韧,光华内蕴,更适宜裁衣,定比这婴儿之物合用。”
白石生闻言,眼睛眯了眯,似乎在权衡。他摸了摸自己粗糙的布衣,又瞥了一眼慕容冲笃定的神色,以及苻文玉那护犊子般抱着被子的模样,咂咂嘴:“流云缎?霞光绡?听着倒是不错,比这软趴趴的料子结实?”
“自然。”慕容冲面不改色,“道友终日与猪为伴,衣料耐磨更为重要。朕以信誉担保,寻来的料子绝不会让道友失望。”
苻文玉也赶紧帮腔,对着猪群流口水:“对啊对啊!好料子才配得上您这仙家风范!咱们用好布换好猪,公平!”
白石生看着这对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男女,又瞅了瞅自己破旧的衣衫,最终对更结实好看的新衣裳的渴望占据了上风。他大手一挥:“成!就信你一回!料子到手,猪崽你们随便挑三头!不过……”他斜眼看着慕容冲,“老夫可没耐心久等!”
“三日之内,必将布料奉上。”慕容冲承诺道,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去找哪路神仙打劫……呃,交涉更合适。
“痛快!”白石生满意了,拍了拍猪屁股,“那老夫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说罢,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驾着他的猪群,晃晃悠悠地消失在云海之中。
待他走后,苻文玉长长舒了口气,宝贝似的抚摸着怀里的小被子,然后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慕容冲:“流云缎?霞光绡?你去哪儿弄啊?不会又要去抢吧?”
慕容冲低头,看着她那带着点担忧又满是期待的眼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然呢?你以为养猪那么容易?”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的副业名单上,除了种田、炼丹、修澡堂,如今又加上了养猪和为养猪而搞布料这两项。
“走吧,”他揽紧她,调转云头,“先回去把猪圈的地基画了。” 至于布料……他得好好想想,该从哪里抢。
苻文玉靠在他怀里,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云层,心里美滋滋的。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她的养猪红烧肉大计,总算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而且,崽崽的小被子也保住了!她偷偷笑了笑,觉得慕容冲虽然脸臭,但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