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山坳深处,混沌雾气浓得化不开,几乎凝成实质。地面上遍布着深不见底的裂缝,其中喷涌出混乱的能量流,时而炽热如熔岩,时而冰寒刺骨。空间极不稳定,偶尔可见扭曲的波纹和一闪而逝的空间裂痕。
云澈小心翼翼地在其中穿行,神识全力外放,警惕着可能来自任何方向的危险。越是深入,他越是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却令人心悸的疯狂与毁灭的意念弥漫在空气中,与那疯王慕煞的气息同源,却更加深沉、更加古老。
“这山坳深处,恐怕与那疯王有莫大关联。”云澈心中凛然。他追寻着凌战可能留下的微弱痕迹,同时也在感应着那股疯狂意念的源头。
前行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环形山口。山口之内,并非想象中的盆地,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天坑!天坑边缘怪石嶙峋,坑内翻滚着浓郁得如同墨汁般的混沌煞气,那令人窒息的疯狂意念,正是从这坑底散发而出!
而更让云澈目光一凝的是,在天坑边缘一处相对平坦的巨石上,赫然盘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凌战!
此时的凌战,状态似乎有些不对。他周身血色杀伐之气缭绕,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额头青筋暴起,仿佛正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进行着激烈的对抗。他的气息在混沌天神巅峰剧烈波动着,时而攀升至临界点,时而又被强行压制下去,极不稳定。
而在凌战身旁不远处,还散落着几具早已失去生机的骸骨,看其服饰,似乎是之前进入秘境的其他天才,显然是在此地被那煞气侵蚀,或是被凌战失控时所杀。
“凌战兄!”云澈低呼一声,快步上前。
听到声音,凌战猛地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充满了血丝与挣扎的眼眸,看到云澈的瞬间,他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更深的暴戾与警惕取代。
“云……云澈?快走!离开这里!”凌战的声音沙哑而艰难,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这煞气……能侵蚀心神……我快控制不住了!”
云澈心中一沉,立刻明白过来。凌战修炼的乃是杀戮战道,本就容易受煞气影响。他来到这陨星山坳,恐怕就是为了借此地浓郁的煞气与压力寻求突破,但显然,这里的煞气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恐怖,不仅未能助他突破,反而引动了他体内积攒的杀戮煞气,险些让他走火入魔!
“凝神静气!我助你!”云澈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在凌战身后,双手抵住其背心,将自身精纯的混沌神力,尤其是蕴含着一丝源初之光净化之力的能量,缓缓渡入凌战体内。
乳白色的温和光芒涌入,凌战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随即那躁动暴戾的气息明显平复了一丝。源初之光对负面能量的净化效果,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然而,这天坑中的煞气实在太过浓郁霸道,如同活物般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侵蚀两人。云澈一边要帮助凌战稳定心神,一边还要分心抵挡煞气入侵,压力巨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云澈目光扫过那深不见底、煞气翻滚的天坑,“必须找到这煞气的源头,或许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咬了咬牙,对凌战道:“凌战兄,坚持住!我下去一探!”
说完,他不再犹豫,身形一动,竟直接跃入了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煞气天坑之中!
“云澈!”凌战惊呼,却无力阻止。
一入天坑,云澈便感觉如同坠入了粘稠的墨汁海洋!无处不在的混沌煞气疯狂地涌来,侵蚀着他的护体神光,冲击着他的神魂!那疯狂的意念如同无数根钢针,刺向他的识海!
“哼!”云澈闷哼一声,全力运转功法,混沌光焰在体表熊熊燃烧,将源初之光的力量催发到极致,形成一个乳白色的光罩,顽强地抵御着煞气的侵蚀。
他如同逆流而上的孤舟,顶着巨大的压力,不断向下潜去。
越往深处,煞气越是浓郁,颜色也由墨黑逐渐转向暗红,其中蕴含的疯狂与毁灭意志也越发强烈。四周一片黑暗,唯有他自身散发的微光提供着照明。
下潜了约莫千丈,下方终于出现了变化。坑底并非实地,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极致浓缩的暗红色煞气形成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点更加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红结晶!
那结晶不过拳头大小,却散发着整个天坑所有煞气的源头气息!所有的疯狂、暴戾、毁灭的意念,都源自于此!
“煞气核心!”云澈瞳孔一缩。这东西蕴含的能量与负面意志太过恐怖,绝非寻常之物!
就在他看清那煞气核心的瞬间,异变再生!
他丹田深处,那枚一直安静生长的源初之光种子,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震颤起来!这一次,传递出的不再是渴望,而是一种极其强烈的排斥、净化与吞噬的复杂欲望!
它似乎将这煞气核心,视作了必须清除的“污秽”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