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虚影的话音未落，云澈手中发烫的剑柄突然迸出一道紫黑色的闪电，直直劈向那道白衣身影。
嗡——
虚影竟如水中月般剧烈晃动，白衣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云澈瞳孔骤缩，那段强行涌入的记忆在脑海中炸开：洪荒末年的星空战场上，轩辕大帝的战甲是玄金色而非素白，他握剑的指节上有一道月牙形的旧疤——而眼前这道虚影，双手光洁如玉。
你是谁？云澈的声音带着冰碴。
虚影的笑容僵在脸上，周身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星穹王与黑蚀君对视一眼，竟同时向后退了三步，仿佛眼前这道身影比刚才的星灵将更可怖。
看来...还是瞒不过。虚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不愧是承载了剑魂的容器。
它周身的裂痕越来越多，白衣下渐渐透出幽绿色的光芒。阿禾指尖的幽蓝火焰突然疯狂跳动：这气息...和混沌母巢深处的那些东西一样！
混沌？虚影嗤笑一声，裂痕中渗出粘稠的绿液，那不过是的边角料罢了。你们以为的污染，是它在进食；你们以为的牢笼，是它的胃袋。
云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看向黑蚀君胸口那团黑色黏液——此刻它正剧烈蠕动，发出细微的嗡鸣，竟与虚影身上渗出的绿液产生了共鸣。
三皇墓是假的，剑魂转世是假的，连洪荒破碎的真相...紫电的声音发颤，都是假的？
也不全是。虚影身上的白衣彻底崩碎，露出一团由无数细小触须组成的模糊轮廓，棋手也是棋子那句话是真的。只不过，真正的棋手从来不是你们认知中的任何存在。
它的轮廓突然拉长，化作一面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众人的身影，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海洋。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星辰，每个星辰里都有生灵在重复着相似的命运——觉醒、抗争、发现真相、最终被吞噬。
看到了吗？镜中的声音带着诱惑，你们所在的宇宙，只是第731个培养皿。三皇五帝不是救世主，他们是最早发现真相的叛逆者，可惜...
镜子突然碎裂，化作漫天绿火。轩辕虚影彻底消散前，留下最后一句话：真正的钥匙，藏在你们每个人的...心魔里。
绿火落地的瞬间，整座星穹王城突然开始融化。原本坚硬的玉石地面化作粘稠的灰色液体，星图上的星辰一个个熄灭，露出背后更深邃的黑暗。
云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刚才握剑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色的印记，形状竟与黑蚀君胸口的黏液一模一样。
现在怎么办？阿禾的声音带着颤抖，却紧紧握住了云澈的手腕。
云澈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那片正在融化的天空。那里，一道比刚才轩辕虚影真实百倍的气息正在缓缓苏醒，伴随着一声跨越了无数纪元的叹息。
这一次，连他脑海中那道剑魂，都在剧烈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