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光和三年六月,大汉帝都雒阳。
烈日当空,雒阳城巍峨的城垣在阳光下闪耀着威严的光芒。高达三丈的城墙由青砖砌成,城楼上旌旗招展,守城士兵披甲执锐,目光如炬地巡视着城下往来行人。
简宇和史阿风尘仆仆地走在雒阳街头,二人皆是一身劲装,背负长剑。经过数日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座闻名遐迩的帝都。
“师弟,你看!”史阿指着前方繁华的街市,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就是雒阳!比传闻中还要繁华!”
简宇环顾四周,但见街道宽阔,可容四辆马车并行。两旁店铺林立,酒肆、茶坊、绸缎庄、珠宝店鳞次栉比。贩夫走卒穿梭往来,叫卖声、谈笑声、车马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繁华景象。
“确实繁华。”简宇点头,但眉头微蹙,“只是……”
“只是什么?”史阿不解地问。
简宇压低声音:“你看那些百姓,虽然衣着整齐,但面色憔悴,眼神中透着忧虑。还有那些巡逻的官兵,对待百姓态度傲慢,可见朝政并不清明。”
史阿仔细打量,果然发现不少百姓虽然强装笑脸,但眉宇间难掩愁容。一些商铺老板见到官兵经过,更是面露惧色,连忙躬身行礼。
“师弟观察入微。”史阿叹道,“这一路走来,我也听闻不少朝中之事。外戚与宦官争权,官员结党营私,苦的都是百姓啊。”
二人边走边谈,来到一处街巷拐角的小摊前。摊主是个白发老翁,正在售卖茶水和小食。
“老伯,来两碗茶。”简宇温和地说道。
老翁连忙盛茶,双手奉上:“二位客官请用。”
简宇接过茶碗,见老翁手指粗糙,衣衫破旧,不禁问道:“老伯生意可好?”
老翁苦笑摇头:“勉强糊口罢了。如今税赋沉重,官府时常来收‘保护费’,能剩下几个铜板就不错了。”
史阿愤愤不平:“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有这等事!”
老翁急忙示意噤声:“客官小声些!那些官差耳目众多,被听了去可就麻烦了。”
简宇默默饮茶,心中感慨万千。他看着眼前繁华的雒阳城,却感受到其中暗藏的危机。这座曾经辉煌的帝都,如今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巨轮,看似庞大,却已千疮百孔。
“现如今已经是光和三年六月,离中平元年还有四年不到。”简宇心中暗叹,“我们的到来,究竟会给这方天地带来怎样的变化呢?张角,何进,张让,董卓……天下,究竟会是怎样……”
就在他沉思之际,史阿突然脸色大变,一把将他推开:师弟,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数道寒光闪过,直取简宇身后。简宇猝不及防,被史阿推得一个踉跄,恰好躲过致命一击。
“啊呀!救命啊!”一声惨叫响起。简宇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宦官打扮的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飞剑,鲜血汩汩流出。
还不等二人反应过来,一道俏丽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过。剑光闪烁间,那宦官顿时没了气息。
史阿大怒,拔剑喝道:什么人!竟然敢在天子脚下行凶!
那身影闻言转身,是个蒙面女子。她冷哼一声:“没想到还有帮手!既然如此,那就别想离开!吃我一剑!炽剑鸣!”
女子双剑挥舞,剑身泛起赤色光芒,如火焰般灼热。她以炽焰淬炼宝剑,而后挥动双剑,对史阿发动猛攻。
史阿急忙举剑格挡。双剑相交,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让史阿震惊的是,那女子的剑法不仅凌厉,剑身还附带圣火灼烧。每次格挡,他都感到一股灼热之气透过剑身传来。
“好诡异的剑法!”史阿心中暗惊,被迫连连后退。
女子攻势越发凶猛,剑招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史阿虽然剑法精湛,但面对这种奇特的火焰剑法,一时难以适应。
“炽月斩!”女子娇叱一声,挥剑斩出三道弯月状的火刃。火刃带着灼热的气息,直扑史阿面门。
史阿脸色大变,这三道火刃封死了他所有退路,眼看就要被击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简宇终于认出那道身影,急忙大喝:“够了!轻衣、史阿!你们两个快给我住手!”
同时,他挥动轩辕剑,使出一招“流星赶月”。剑光如流星般划过,精准地将三道火刃从中斩断。
“轰”的一声,火刃爆炸开来,火光四射,将昏暗的巷子照得通明。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女子的真面目终于显露出来。
那女子正是夏侯轻衣。她虽然不认得史阿,却还是认识简宇的。她见到简宇和史阿,也大吃一惊:“怎么是你们?”
她急忙收起双剑,压低声音:“这里不方便说话,快跟我来。”
夏侯轻衣领着二人穿街过巷,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朱漆大门上悬挂着“王府”金字匾额,门前两尊石狮威武雄壮。
“站住!什么人!”门口侍卫如铁塔般矗立,见三人赶来,立即抬手阻拦。
夏侯轻衣掀开斗篷,露出娇俏的面容:“怎么?本小姐你也不认识了吗!”
新来的侍卫面无表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你这侍卫好大的胆子!”夏侯轻衣柳眉倒竖,“连本姑娘都敢拦,我可是王越师父的徒儿!”
侍卫依旧冷冰冰:“未曾见过姑娘,没有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是规矩。”
夏侯轻衣气得跺脚:“你这榆木脑袋!我真的是师父的徒弟!你去通报一声不就知道了!”
简宇见状,上前打圆场:“这位兄弟,我们真不是闲杂人等。劳烦你去通传一下,若有虚假,任凭处置。”
史阿也附和道:“是啊,就通传一声吧。”
侍卫犹豫片刻,说道:“那你们且在此等候,我去通报。”说罢快步走进府邸。
夏侯轻衣还在气鼓鼓地嘟囔:“这侍卫也太不通情理了,等会儿我一定要让师父好好教训他。”
不一会儿,侍卫匆匆返回,满脸赔笑,恭敬无比:“小姐请进,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夏侯轻衣得意地扬起下巴:“哼!知道厉害了吧!”说着带领二人迈入府邸。
王府内部更是气派非凡。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布局精巧别致。廊下挂着各式兵器,显示着主人的武学身份。
三人来到正厅,只见王越负剑而立,正在阅读兵书。他虽已年过花甲,但身姿挺拔,目光如电,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师父,我回来啦!”夏侯轻衣快步上前,一把抱住王越。
王越放下兵书,轻叹一声:“你又闯祸啦?这回行侠仗义又杀了谁?”
夏侯轻衣顿时语塞,支支吾吾:“没,没有啦,怎,怎么会呢师父!”
王越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为师还不了解你吗?”
夏侯轻衣见无法抵赖,只得承认:“好,好吧。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小黄门……”
王越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为师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意气行事!这里不是封龙山,这里是大汉帝都——雒阳!这几次的事情,若不是为师从中斡旋,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
他站起身,目光严厉:“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岂是你我师徒二人惹得起的?你再这样乱洒热血,早晚会引火烧身!”
夏侯轻衣怒目圆睁,手中还握着那两把染血的剑:“师父!那小黄门仗势欺人,欺压良善,我怎能坐视不管!”
她声音激动,胸脯因愤怒而剧烈起伏:“那些百姓被他们欺压得苦不堪言,我若不出手,还有谁能替他们主持公道!”
王越眉头紧皱,走上前按住她的肩膀:“轻衣,为师理解你的正义之心,但不可如此冲动。这小黄门背后势力错综复杂,你斩杀他,会给我们招来大麻烦。”
“难道眼见恶行,就要袖手旁观吗?”夏侯轻衣甩开王越的手,倔强地说,“我学武,不就是为了行侠仗义吗!”
王越叹了口气,目光深邃:“行侠仗义并非如此简单。你若只凭一时意气,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真正的侠义,是要有智慧、有谋略,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惩恶扬善。”
夏侯轻衣咬着嘴唇,眼眶微红。她低头思索片刻,声音低沉:“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实在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人。”
王越欣慰点头:“为师知道你的性子,但以后行事一定要多考虑后果。咱们可以从长计议,寻找更好的办法去对付恶人。”
夏侯轻衣缓缓点头,收起双剑:“师父,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说罢便向王越一拜,转身快步离去。
目睹全过程的简宇和史阿呆立片刻,不禁长叹:“唉——轻衣这性子就是改不了。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
王越转向二人,疑惑地问道:“阿宇,你们怎么来到这里了?你们两个不是应该在封龙山练武吗?”
史阿顿时冷汗直流,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觉得封龙山太闷,所以带师弟出来转转的吧?
关键时刻,还是简宇打破了沉默:“回告师父,我等师兄弟二人在封龙山待久了,童、李二位师父也不在,武艺遇到瓶颈,遂特来洛阳向师父讨教!”
王越微皱眉头,沉吟片刻后说道:“好吧,我日后再教你们几招。不过现在为师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这个任务非你们不可完成。”
史阿好奇地问:“师父,是什么事情,竟然连您都解决不了?”
王越长叹一声,神色凝重:“当然是轻衣这孩子。她方才虽然认错,但明显是口服而心不服。现在又一次闯出去,只怕是会惹出大祸。”
他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为师的话……她现在怕是听不进去。但你们是她师兄,年纪相仿,或许能劝得住她。这个任务,只有你们可以做到了!”
简宇和史阿相视一眼,齐声应道:“弟子遵命!定当尽力劝阻师妹!”
王越欣慰点头,又对两人说道:“记住,雒阳城内势力复杂,万事小心。”
二人郑重行礼后,快步走出王府,追寻夏侯轻衣的踪迹。
正是:初到雒阳心未平,轻衣愤举王府惊。
未知简宇、史阿二人所欲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