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广告的折磨,什么“混沌魔汤”的阴影,什么没吃到的炸鸡腿……在这一刻,都被这甜蜜的、混乱的、充满了兄弟情谊的奶油战场冲刷得干干净净。
陆清歌擦干净了眼镜,重新戴上。镜片上还残留着一点油渍,映照着甲板上这场混乱而温暖的“奶油战争”。他默默举起手机(小心地避开了奶油喷射区),记录下这珍贵的画面。看着镜头里一个个面目全非却笑得无比真实的兄弟,看着被“蹂躏”得不成样子却承载了所有欢乐的蛋糕,看着远处曼谷永不熄灭的灯火长河,他低声自语,声音淹没在歌声和笑闹中:
“无序的熵增达到峰值……情感变量输出稳定且高值……此刻的兄弟情谊……是超越所有逻辑算法的……最优解。”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清晰的、温暖的弧度,“以及……最甜的……不可抗力。” 夜风带着奶油的甜香,吹散了这理性的低语,融入了湄南河上永恒的、温柔的夜色里。游轮载着满船的星光、灯火、奶油香和兄弟的笑声,缓缓驶向灯火阑珊的彼岸。
导演王征宇那声带着笑意的“cut!”,如同一个神奇的开关,瞬间按停了甲板上这场由奶油、兄弟情和《兄弟》大合唱构成的混乱交响乐。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九个浑身挂满奶油、头发黏成绺、衣服看不出原色、脸上洋溢着疲惫却无比畅快笑容的“花猫”,以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定格在原地——陈赤赤正把一坨奶油试图塞进宝石的衣领,宝石则用沾满奶油的手死死捂住领口;
邓潮抱着半块幸存的蛋糕底座,腮帮子鼓鼓囊囊;范致意正用纸巾徒劳地擦拭衬衫上那片壮观的奶油地图;陆寒被王保强和鹿寒压在“最底层”,只露出一个糊满白色、咧着嘴傻笑的脑袋;陆清歌站在稍远的地方,金丝眼镜上还残留着被擦拭过的模糊水痕,正低头看着自己同样沾了奶油渍的袖口……
下一秒,凝固解除,更大的声浪爆发出来!
“嗷——!我的限量版阿玛尼!全毁了!干洗费够买一车蛋糕了!”陈赤赤第一个跳起来,拎着自己那件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被奶油浸透又风干变得硬邦邦的西装下摆,发出撕心裂肺(但毫无诚意)的哀嚎。他心疼地掸了掸,结果只掸下一块凝固的奶油渣。
“谁?!谁把我头发搞成这鸟样?!”宝石冲到船舷边,借着河水的反光,对着自己手机前置摄像头一看,瞬间惨叫。他精心打理(虽然效果存疑)的发型,此刻被奶油和汗水黏在一起,一绺绺倔强地竖着,活像顶了个融化变形的奶油冰淇淋,上面还点缀着几颗彩色糖粒。
“我的鞋!新买的!”王冕看着自己那双踩满了奶油、在甲板上留下黏糊糊脚印的皮鞋,欲哭无泪。
“潮哥!你脸上那是什么?奶油混着中午的‘落日余晖’?”鹿寒指着邓潮的脸。邓潮脸上不仅糊着厚厚的奶油,眼角、鼻翼还残留着之前被“特调”和呕吐感折磨出的可疑泪痕和油光,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极具后现代抽象风格的“苦难与狂欢”画卷。
“保强!别吃了!蛋糕底座都让你啃穿了!”陆寒从“人堆”里挣扎出来,看着王保强抱着仅存的蛋糕底座啃得正香,哭笑不得。
王征宇导演看着眼前这群如同刚从奶油工厂爆炸现场逃出来的“五哈战士”,又看了看甲板上、沙发上、甚至栏杆上无处不在的奶油狼藉,以及那个被蹂躏得只剩残骸的三层蛋糕,笑得直揉腮帮子:“行了行了!都别嚎了!今天效果爆炸!值了!收工!兄弟们辛苦了!”
他拿起小喇叭,清了清嗓子,对着通往中层船舱的楼梯口,用一种带着点邀功和幸灾乐祸的语气大声喊道:“家属们!出来领人啦——!看看你们的‘杰作’!”
话音刚落,中层船舱那扇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暖黄的灯光从门内倾泻而出,映照出几道早已等候多时的、带着笑意和无奈的身影。
邓潮的媳妇儿孙莉第一个走出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米色连衣裙,气质温婉。目光扫过甲板上的奶油战场,最终精准地落在自家老公那张色彩斑斓、表情呆滞(嘴里还塞着蛋糕)的脸上。
她脚步顿住,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脸上是那种“我就知道”的了然和一丝哭笑不得的宠溺。她双手抱臂,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嘈杂:“邓先生,麻烦您告诉我,您今年贵庚了?” 语气里的无奈和调侃,让邓潮瞬间缩了缩脖子,试图用沾满奶油的手去擦脸,结果越擦越花。
陆寒的女朋友管彤紧随其后。她一身清爽的休闲装,扎着马尾,显得青春活力。看到陆寒像个刚从面缸里捞出来的“雪人”,脸上还带着傻乎乎的笑容朝她挥手,管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有丝毫嫌弃。
她快步走过去,变魔术般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包湿巾,一边温柔地帮陆寒擦拭脸上厚重的奶油,一边嗔怪:“多大个人了,还玩成这样?眼睛都糊住了!” 陆寒就嘿嘿地傻笑,任由她摆布,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陈赤赤的媳妇儿张梓萱也走了出来。她一身时尚的阔腿裤套装,气场强大。看到自家老公拎着那件惨不忍睹的“阿玛尼遗骸”在那哀嚎,张梓萱直接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在他沾满奶油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嚎什么嚎!活该!让你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回去自己洗!” 陈赤赤立刻收了声,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媳妇儿~我这是为了节目效果!牺牲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