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啊,给小伙子们整点好吃的吧,正好顺便观察下他们进步了多少。”姜明镜从藤椅上跳起来,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走向雅味阁,这雅味阁算得上他的专属厨房,多次重建和扩张都是弟子出钱,就为了这一口。
“宗主去雅味阁了!”那弟子喘得像破风箱,杜豆一听,眼睛比星辉石还亮,一把拽住林玄的袖子,“走!再慢一口都吃不上!”
林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得脚不沾地。两人掠过七座浮桥、三道剑阵,像两道闪电劈进雅味阁。门口已经排了长龙,弟子们全把剑背在身后,腾出双手——待会儿要用来打架抢食。
阁内,姜明镜挽着月白广袖,隔着琉璃,背对众人,只留一个“本宗主今天心情好”的背影。他面前一口“玄冰陨铁釜”,釜底燃的不是柴,是一簇青金色的“琉璃净火”,火苗像活过来的鸾鸟,每扇一次翅,空气里便浮起一层碎星。
“今日——”姜明镜声音淡淡,却压过满阁喧哗,“只做两物:‘星渊羹’与‘荒古肉’,为了这一餐我可是下血本了,还是老规矩,能者居之。”
话音落,他抬手,袖口滑出一道银河——那是整整一条“寒渊鲛王”的背肉,雪纹里闪着幽蓝电光;另一手抛出一枚“赤凰卵”,蛋壳在半空自己裂开,蛋液金红,像熔化的晚霞。
星渊羹,蛋液坠入釜中,与提前凝好的“无根水”相撞,“轰”地炸出一朵倒置的烟花。姜明镜连看都不看,左手抓过一把“夜光藻”,右手撒下一撮“归墟盐”,盐粒遇火即化,竟化作一条银龙虚影,围着釜口游弋三圈,长吟一声,重新钻回汤里。
下一瞬,整锅汤自己旋转起来,越转越小,最后“啪”地缩成拳头大的一团水球,晃晃悠悠飘起——像把一条银河折叠成琉璃弹珠。
姜明镜随手一弹,水球飞进旁边半人高的“玄磁水缸”,“咚”一声沉底。缸壁立刻亮起星图,汤水在里面继续沸腾,却再不外溢,仿佛被整个夜空镇住。
荒古肉,那条鲛王肉被他用指一点,自动拆成三千缕,每一缕薄得能透过剑光。姜明镜取过一只“风磨玉盘”,盘底早刻好“荒古聚灵阵”,把肉片铺上去,像给法阵盖上一层雪。
他抬手一招,虚空中落下三滴“龙髓油”,油滴遇盘即化,化作三只赤金小龙,小龙张嘴叼起肉片,在空中甩尾翻飞,每甩一次,肉片便大一圈,纹理里渗出琥珀色的光。
三息之后,小龙同时俯冲,“噗”地把肉片重新拍回玉盘——此刻肉已厚达三寸,却酥如云烟,轻轻一吹,肉浪翻涌,像一片被夕阳点燃的云海。
姜明镜随手撒下一撮“刹那椒”,椒粉落下,肉面立刻浮起细小闪电,“噼啪”作响,闪电里蹦出一个个微型雷兽,张嘴叼住灵气,又钻回肉纹。
最后,他并指如剑,在虚空一划——“咔!”
整盘肉自己裂成整整齐齐的三十六块,每一块都跳起半尺高,再落下时,已自动码进一只“黑陶深瓮”。瓮口“啵”地弹出一层火膜,像给肉盖了张会呼吸的被子。
做完,姜明镜收手,广袖一拂,火光尽灭。
“吃剩的汤,在水缸;肉,在瓮。配方贴在缸底,想学的自己拓。”
声音还在飘,人已经没了,像被风吹散的月光,当然这些毛头小子根本看不懂配方,因为配方为了显得有高大上用的都是些代号啥的,根本找不到食材。
“冲——!”
杜豆发出一声战吼,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林玄只觉眼前一花,阁内已打成一团。
第一名抢到水缸的弟子,刚把舀子伸进去,就被后面人一剑拍飞。舀子划破半空,洒出几滴汤汁——那几滴在空中拉出细长星轨,落地竟长成七寸高的水晶小树,枝头挂满了微缩星辉,闪了三闪,才“噗”地炸成香雾。
“一滴长一棵树!这还得了!”
人群更疯。有人干脆整个人扑进水缸,“咕咚咕咚”狂饮;有人拿葫芦、拿储物袋、拿洗脚盆……最后连水缸都被扛起来,底朝上“哗”地倒扣——
“配方!配方!”
一群人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拿玉简拓印缸底符文,拓完发现那符文自己会跑,像小鱼一样滑进每个人眉心,当场把识海撑得生疼。
另一边,黑陶瓮被一剑劈成八瓣,肉块飞天。每一块肉在空中自由舒展,像八朵火烧云,云里电闪雷鸣。弟子们跃起争夺,有人一口咬住,肉块立刻化为一股暖流,从喉咙直冲进丹田,丹田里当场升起一轮小太阳,把修为壁障烤得“咔咔”作响。
“我筑基圆满了!”
“我金丹裂缝合上了!”
“我——我元婴长出了第二颗头!”
“喂,师兄,那个不对吧。”
“怎么可能,这叫圣体,你不懂。”
“哇,你看,师兄,我的元婴长出了三头六臂欸。”
“靠,你这元婴不对劲,赶快给我。
欢呼声里,肉块越来越少。最后一块被杜豆和林玄同时盯上,两人对视一眼,兄弟情瞬间蒸发。
杜豆:“林玄!让哥!哥卡炼气巅峰就差一个契机!”
林玄:“我卡炼气三层六年!”
两人同时出拳,“砰”地撞在一起,拳风把旁边柱子震成齑粉。雅味阁“哗啦”塌了半边,砖瓦里还埋着七八只手,死死攥着肉渣不松。
……
半个时辰后,废墟上竖起一块新木牌:
“雅味阁重建中——下月十五,宗主再开灶。”
杜豆顶着熊猫眼,怀里还抱着半片瓦,瓦里抠出一丝肉汁,他珍惜地舔了舔,发出满足叹息。
林玄灰头土脸,却两眼放光:“杜豆师兄,我不想抢食了。”
“嗯?”
“我想……去厨房当学徒。”
杜豆一口肉汁呛住,“你疯了?宗主的厨房是刀山火海!上月那个真传师姐,只因偷看了一眼,然后自学,结果没控制好火候,被灵火撩掉半边刘海,现在还用桂花油刷头皮!”
林玄握紧拳头,指缝里还沾着星渊羹的星屑:“可我想做那口让所有人打破头的饭。”
他抬头,望向废墟上空那轮刚升起的月亮,月亮像被咬了一口的肉包子,香气正从缺口里汩汩往外冒。
“下次,”林玄轻声道,“我想站在宗主旁边,看整条银河怎么被折进一锅汤。”
“想偷吃直接说。”
“我学会了就能做给师兄吃了。”
“你先等等,你这话说的让我想起尴尬的事。”
“是指师兄每个月都得消失几天作为看板娘出席活动吗?”
“你怎么知道的,啊不对。”
“外门弟子都知道啊,毕竟招牌动作一模一样,不过都私下里说,放心,内门和亲传应该都不知道。”
“我是被宗主坑的,你要信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