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刚把便利店门口的拖把桶收进屋，苏雨柔的车就一个漂移停在了店门口，轮胎擦出半米白烟。
他看了眼表，早上八点十七分。这个时间她不坐董事会，跑来搬水？
“我听说你要带队参加文化节？”她下车第一句话就这么问，手里还拎着一份文件袋，封面上印着“苏氏集团重大战略发布会”。
“谁说的？王婆造谣。”江小川拧干抹布，“我不跳舞，也不带人，更不想上台领奖。”
“可你已经命名了。”苏雨柔把文件拍在他胸口，“《月光下的重影》——现在全网都在搜这个名字，文化局点名要你出席。”
江小川皱眉：“那不是随便起的吗？”
“随便起的名字能上热搜前十？”她冷笑，“而且龙天行今早退掉了所有海外资产，转头捐了一亿给社区老年活动中心，备注写着‘感谢江先生教我重新走路’。”
江小川手一抖，抹布掉进了桶里。
“叮——”
系统冒头：【检测到社会影响力指数飙升，建议立即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
“闭嘴。”他低声警告，“再说话我就把你连到广场大喇叭循环播放《最炫小苹果》。”
苏雨柔没理他俩的自言自语，直接拉开卷帘门走进去，顺手把投影仪架在了收银台上。
“十点半，苏家召开新闻发布会。”她打开ppt，首页赫然写着：“广场舞武道联盟成立仪式暨首届社区文化节启动仪式”。
江小川盯着屏幕，眼皮直跳：“你们要把广场舞搞成门派？”
“不止。”她点下一页，一张由大妈们组成的阵型图弹出来，标注着“五行方位”“八卦步法”“太极推手融合套路”。
“王婆提供的舞蹈动作经过武学专家分析，确认含有三百二十七种基础格斗变式，尤其是你昨晚那套动作，被命名为‘心灵锁脉术’，已申请临时专利。”
江小川扶额：“那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才编的养生操……”
“但效果是真的。”苏雨柔眼神认真，“龙天行今天去医院复查，十年淤积的经络阻塞全部疏通，医生说是奇迹。”
“那是因为他心结解了，跟我动作没关系。”
“可他坚持说是你救了他。”她顿了顿，“而且，周秘书昨天交出了三年前父亲车祸当晚的监控备份。”
江小川动作一顿。
“视频里，有人在苏氏新能源项目图纸上动了手脚，而那个指纹……”她看着他，“和你现在用的便利店员工卡刷卡记录一致。”
江小川咧嘴：“所以你觉得我是幕后黑手？”
“我觉得你是被人栽赃。”她盯着他，“因为那张卡，是你上个月帮我修打印机时，从我包里顺走的。”
江小川：“……我只是怕你太累，想偷偷帮你打卡下班。”
“结果被周秘书复制了权限。”苏雨柔合上电脑，“现在董事会一半人支持成立‘广场舞武道联盟’，说这是苏家转型的新契机；另一半人反对，说我们疯了。”
江小川叹了口气：“那你来找我干嘛？我又不是cEo。”
“因为你昨晚让一个满身杀气的男人跪下了。”她靠在货架边，“不是用武力，不是用威胁，而是用一段舞。”
她抬头看他：“我想知道，这股力量，能不能用来重塑苏家的秩序？”
江小川沉默片刻，忽然问：“联盟总部设哪儿？”
“原定在集团大厦顶层。”
“换地方。”
“换哪儿？”
“就这儿。”他指了指脚下，“便利店改造一下，加个练功区，再挂块牌匾。”
苏雨柔挑眉：“你认真的？”
“当然。”他掏出手机拨号，“喂，王婆啊，告诉姐妹们，以后排练场地升级了，空调wIFI全天开，每天还有免费酸梅汤。”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真的？！那我马上通知舞团！李阿姨刚做完拉皮手术，正好能亮相！”
江小川挂了电话，对苏雨柔说：“名字我也想好了。”
“你说。”
“就叫‘最接地气武道联盟’。”
苏雨柔差点呛住：“这名字能过审？”
“过不了也得用。”他耸肩，“毕竟咱们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一群大妈靠广场舞打通任督二脉，多励志。”
“叮——”
系统插嘴：【温馨提示：您刚刚完成了组织架构搭建，奖励解锁新功能——‘反向广播体操’，可在危机时刻诱导敌人集体做伸展运动】
江小川冷冷道：“你再敢自动播放，我就把你接到菜市场吆喝卖白菜。”
空气中传来一声委屈的嘀咕：“我这不是想帮忙嘛……”
苏雨柔摇摇头，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一阵喧哗。
王婆带着十几个穿粉色练功服的大妈冲了进来，手里举着横幅：
“欢迎江老师出任武道联盟总教练！”
“祝《最接地气》早日申遗成功！”
“龙虎帮全体成员请求加入外围学员队伍！”
江小川后退两步，撞翻了饮料架。
“我没答应啊！”
“你昨晚那一跪，就是江湖规矩里的‘传艺礼’！”王婆激动地握住他的手，“龙天行都认了，你还躲什么？”
“那是他自己跪的！”
“可他跪的是你！”王婆振臂高呼，“从今天起，咱们不叫广场舞队了，咱们是——苏南片区第一武道传承基地！”
大妈们齐声呐喊，震得货架上的泡面哗啦作响。
苏雨柔嘴角微扬，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江小川欲哭无泪：“你们别拍了，这画面传出去我这辈子都别想清静了……”
“叮——”
系统突然响起：【紧急预警：检测到三公里外有大量金属异常氧化反应，疑似毒蝎携带腐蚀性装置接近】
江小川脸色一变。
“怎么了？”苏雨柔察觉不对。
“没事。”他强作镇定，“就是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给赵铁柱送早餐。”
他转身往厨房走，嘴里嘀咕：“这系统净会瞎报警，上次说我家冰箱门没关紧，害我半夜起来检查，结果是猫蹭开的。”
可下一秒，他悄悄把一把铜制钥匙塞进了围裙口袋。
那是便利店后门的备用钥匙，也是通往地下训练室的唯一通道。
苏雨柔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江小川。”
他停下。
“如果你真有什么事瞒着我……”她声音很轻，“别等到别人打上门才说。”
他回头笑了笑：“我要是真有秘密，还能天天被你妈逼着表演劈叉？”
话音未落，门外一辆外卖摩托“吱”地刹停。
赵铁柱戴着头盔跳下来，手里拎着两个餐盒，大声嚷嚷：“江哥！你让我盯着的那批锈铁粉，找到了！在龙虎帮废弃仓库，足足五大桶！”
江小川脚步一顿。
王婆凑过来问：“啥铁粉？能掺进广场舞音响里当低音增强剂不？”
赵铁柱摇头：“不能，碰一下手套就烂了，毒得很。”
苏雨柔眯起眼：“你们在查什么？”
江小川伸手接过餐盒，笑道：“没什么，就是最近空气质量差，我们在测pm2.5。”
他转身走进柜台，低头打开餐盒。
盒底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毒蝎计划今晚行动，目标：便利店水源。”
他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揉成团，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
系统嘀咕：【检测到您使用人体销毁证据法，扣除今日养生积分10%】
“闭嘴。”他低声说，“再扣我明天就把你绑在广场音响上放《爱情买卖》。”
苏雨柔站在门口，看着他在收银台后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这个人，明明每天穿着拖鞋卖关东煮，却能让一个黑道枭雄流泪下跪；
他嘴上说着不想管事，可每一步都像踩在别人命运的节拍上。
她攥紧了手中的文件袋。
发布会上，她准备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最接地气武道联盟”正式纳入苏氏公益体系。
第二件，则是公开三年前项目泄密案的初步调查结果。
至于第三件……
她看向江小川，他正弯腰整理货架，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画了个圈。
像是太极，又像是某种召唤。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江小川忽然抬头，对她笑了笑。
“对了，晚上记得来吃饭。”他说，“我炖了排骨，王婆赞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