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陆总的声音带着哽咽和绝望,“小女灵灵,七岁就得了这种怪病!不能上学,不能交朋友,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奔跑玩耍,甚至……甚至没出过一次远门!每隔两三天,她都要饱受病发的煎熬和痛苦!”
“这些年,我陆家耗费了无数心血和财力,聘请全世界最好的医生,甚至专门组建了医药研发部,就是为了治好她的病!可是……可是没用啊!病情越来越重,她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陆总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虎目中含泪:“医生说……灵灵身体各个器官已经被那怪异的寒病严重侵蚀,导致衰竭……恐怕……恐怕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性命了!”
他猛地朝师父磕下头去,额头撞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莫先生!我求求您!看在一个父亲,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在自己面前的份上,救救她吧!我求您了!”
齐管家急得要去拉他,却被他倔强地推开,依旧不停地磕头,鲜血染红了一小片地毯。
师父看着他这般模样,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但似乎依旧因为陆家绑架我的事而怒气未消,没有松口。
我看着陆总额头的鲜血,想起灵灵那双清澈单纯的眼眸,想起她病发时痛苦蜷缩、冰冷无助的样子,再想到陆总刚才那番撕心裂肺的诉说……我的心软了。
“师父,”我忍不住开口,轻声恳求道,“您……您如果能治,就帮他女儿看看吧?”
师父有些惊讶地看向我:“小凡,你不怪他们绑架你?”
我摇了摇头:“陆总也是爱女心切,逼不得已。而且,陆总为了女儿都这样了……师父,您就帮帮忙吧。”
师父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更有几分赞许。
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对还在磕头的陆总说道:“罢了,起来吧。”
陆总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师父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无奈:“看在我徒弟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你女儿的怪病。”
“谢谢!谢谢莫先生!谢谢小兄弟!”陆总大喜过望,挣扎着要站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只要您肯出手,无论结果如何,我陆某都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他连忙起身,连额头上淋漓的鲜血都顾不得擦,就要亲自引师父上楼。
还是一旁的齐管家赶紧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
师父看了我一眼,随即迈步,跟着陆总朝楼上走去。
来到灵灵房间门口,陆总压低声音说:“小女可能还在休息,请莫先生稍等片刻。”
他先进去后,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我在门外等了足有十来分钟,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期待又紧张。
终于,门被完全打开,陆总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让莫先生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快请进。”
他看向我,又补充道:“这位小兄弟也请进。”
齐管家和另外两个随从安静地留在门外。
师父低声解释:“为病人诊治,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
我跟着师父走进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了倚坐在床边的灵灵。
她显然刚被叫醒,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头,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先看向莫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陆总肯定已经跟她说过师父的来意了。
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明显愣了一下。
我赶紧朝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她微微睁大眼睛,随即也对我轻轻点头,嘴角牵起一丝微弱的笑意。
陆总敏锐地察觉到我们之间这短暂的眼神交流,有些疑惑地看了我和灵灵一眼,显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显得这么熟悉。
他当然不知道半小时前在灵灵房间发生的事。
“灵灵,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莫先生。”
陆总随即又指向我:“这位小兄弟是他的高徒,叫……”
陆总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连忙自我介绍:“我叫叶凡。”
床上的灵灵轻柔地说道:“莫先生好,叶凡哥哥好,我叫陆雪灵。”
她说话时,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藏着只有我们才懂的秘密。
师父没有多寒暄,直接走到床边:“陆小姐,请伸出手来,我为你把脉。”
灵灵乖巧地伸出手腕。
师父的手指刚搭上她的脉搏,就皱起了眉头:“好冰的手。”
接下来的十分钟,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师父闭目凝神,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不时低声自语:“奇怪,真是奇怪……”
陆总和灵灵都紧张地盯着师父,大气不敢出。
我站在师父身后,悄悄给灵灵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她抿了抿嘴唇,对我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终于,师父松开手,又问了灵灵的出生年月日。
灵灵轻声回答后,我才知道她今年刚满十八岁。
师父眉头微微舒展:“怪不得……”
陆总急切地问:“莫先生,我女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有治好的希望吗?”
师父沉吟片刻,缓缓解释:“具体是什么病症,我说不上来。但可以肯定的是,陆小姐这怪病是小时候感染了某种阴寒病毒导致的。根据她的生辰判断,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也就是纯阴之体。如果小时候经常去河边、墓地或者山林这些地方,就很容易被外界的阴寒之气侵入体内,才会出现这种极寒的病症。”
陆总脸色一变,喃喃道:“她小时候,我每年都会带她去她妈妈的坟前磕头烧纸...有一段时间,她晚上经常梦见她妈妈,难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写满了自责和懊悔,“哎,都是我害了灵灵……”
师父安慰道:“陆总不必过于自责,孩子给母亲扫墓磕头是天经地义的事。或许这就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
陆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追问:“那……能治好吗?”
“治是可以治,”师父顿了顿,“不过极为困难。”
陆总却已经喜形于色,至少看到了希望。
灵灵的眼睛也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