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着蓝花楹的残瓣撞向落地窗,在玻璃上碾出淡紫色的泪痕。林汐妍攥着湿透的设计稿站在玄关,发梢的水珠“啪嗒”滴落,在柚木地板上晕开一片深色。空气里浮着松木香混着止痛贴膏的苦涩,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里积着两枚柠檬糖纸,边缘焦卷如被火舌舔舐。
肖时宇从书房走出,黑色丝质睡衣的袖口卷到手肘,绷带从左腕蜿蜒至小臂。他弯腰捡起散落的设计稿,领口滑出的银链吊着半枚齿轮——五年前她送的生日礼物,缺口处还刻着“Lx”。
“淋雨了?”他递来毛巾,指尖残留着铝箔药片的凉意,“姜茶在温壶里。”
雷声炸响的刹那,林汐妍瞥见他后颈的疤痕——并非枪伤的圆孔,而是狰狞的撕裂伤,像被生锈的齿轮剐过皮肉。记忆闪回五年前的暴雨夜:他转身时,工装裤口袋露出的铁路工牌编号被血渍糊成团,署名栏写着“肖振华助理”(肖父名字)。
“铁路项目的弹片还没取净?”她突然拽住他衣领。丝绸撕裂声刺破雨幕,绷带下的伤口暴露在暖光下——皮肤上烙着铁锈色的疤,锯齿状边缘分明是爆炸物的杰作。
肖时宇僵在原地。雨滴在玻璃上爬出蜿蜒的轨迹,倒映着茶几下的金属药盒。盒底粘着张泛黄照片:北极星cEo周凛与肖父在铁路文化馆奠基仪式上对峙,背景是肖父手写的“方案否决书”。
“疼吗?”她指尖抚过伤疤,“这五年,你替父亲背负了多少秘密?”
闪电劈开夜幕,照亮墙角的军旅箱。箱盖上贴满泛黄的铁路标签:卡拉奇、白沙瓦、德黑兰……每张标签背面都用铅笔潦草地画着柠檬糖,笔触稚嫩得仿佛出自十七岁的她。
“疼。”他突然握住她手腕,掌心温度灼人,“但更疼的是在车站,看见周凛的人炸毁铁轨嫁祸给我父亲。”
药盒“哐当”坠地。照片背面现出一行小字:2003.7.21 铁路文化馆方案否决书。林汐妍瞳孔紧缩——那是肖父亲笔签名的日期。
“周凛要的不是文化馆,是肖父藏在设计图里的原始算法。”肖时宇拾起齿轮吊坠,“他用爆炸掩盖盗窃,却没想到你父亲修复了数据链。”
突然间,狂风如一头凶猛的巨兽,猛地撞开了阳台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狂风如脱缰野马般席卷而入,将桌上的设计稿吹得漫天飞舞,如同一只只受惊的白鸽四处逃窜。
其中一张图纸在狂风的肆虐下,被无情地吹到了阳台外,直直地坠入了倾盆大雨之中。雨水迅速浸透了那张图纸,仿佛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洗礼。然而,就在这被雨水浸透的瞬间,一个惊人的秘密渐渐浮现出来——图纸上原本隐藏的铁路路线,竟然与肖时宇药盒标签上的路线完美地镜像重合!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一切都是肖时宇精心策划的?
她愤怒地踩住了那张飘落的图纸,质问道:“你故意让我中标文化馆项目?就像当年让我画铁路观测图一样?”
肖时宇并没有立刻回答,他默默地从书柜里抽出一本速写本。那本速写本已经有些泛黄,显然经历了不少岁月的洗礼。他轻轻地翻开速写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朵早已干枯的栀子花,仿佛是一段被尘封的记忆。
每一幅素描的右下角,都标着日期,清晰地记录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页上,上面的日期是“2018.6.15 晴”,而画面中,正是她第一千次画他手表反光的场景。
肖时宇缓缓说道:“只有你,能够在设计中巧妙地埋下周凛无法破解的陷阱。”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接着,他又翻开了某一页,那是一幅暴雨夜的速写。在这幅画中,隐藏着一段摩斯密码,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其中的玄机。
“他需要你的天赋,但他却算不出柠檬酸的腐蚀性。”肖时宇的话语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让她恍然大悟。
手机震动,潘叙白的消息弹出:北极星定位文化馆,密钥是糖纸ph值。
林汐妍抓起茶几上的柠檬糖罐。玻璃壁凝满水雾,生产日期被荧光笔圈出:7月21日——肖父签否决书的日期,也是海外项目爆炸日。
“这颗糖,”她剥开糖纸,酸涩气息弥漫,“是你从废墟里带回来的?”
肖时宇喉结滚动。记忆如锈蚀齿轮缓缓咬合:拉合尔车站的残骸中,满脸血污的工人塞给他一颗糖,糖纸印着“时宇牌”——肖父当年为铁路工人特供的福利。
暴雨渐息,晨光刺破云层。林汐妍将柠檬糖按进他掌心:“这次换我修复你的铁轨。”
玄关镜后的保险箱闪着幽光,虚掩的门缝里可见:染血的铁路工牌、SR-72数据盒残片、周凛与境外势力的加密信件。
而在北极星总部,监控屏正放大暴雨中的设计稿。铅笔注释逐渐清晰:肖时宇,文化馆地下的备用密钥是柠檬糖纸。
周凛晃着威士忌,冰块撞击声像子弹上膛:“肖振华的儿子还是这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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