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五天,苏沅和程毅几乎跑遍了邻市的大街小巷,跟着邻市警员一起,把符合“接触过靛蓝色染料+购买过高档羊绒制品”的三个人逐一排查。
第一个嫌疑人是服装设计师林薇,她工作室里确实有同款靛蓝色染料,也常穿羊绒大衣。
可苏沅在她工作室的监控里看到,案发当天林薇一直在赶设计稿,中途只下楼买过一次咖啡,且她的指纹与仓库里发现的指纹完全不符。
“她右手食指有旧伤,握笔姿势都很僵硬,根本不可能用刀片精准划开受害者主动脉。”苏沅指着监控里林薇握笔的动作,直接排除了她的嫌疑。
第二个嫌疑人是建材商周明,他跟赵磊有过竞争关系,名下也有一家卖高端男装的店铺。
程毅在他店铺的进货记录里查到了同款羊绒面料,可当苏沅问起案发当天的行踪时,周明拿出了医院的就诊记录,他当天因为急性阑尾炎在做手术,有医生和护士作证。
“他腹部的手术疤痕还很新,不可能在仓库里跟赵磊争执。”苏沅看完病历,无奈地在周明的名字旁画了叉。
第三个嫌疑人是张默的表哥陈浩,他在一家染料厂上班,平时也爱穿羊绒外套。
苏沅和程毅找到他时,他眼神躲闪,说案发当天在厂里上班,可厂里的监控却显示他中途离开过两个小时。
“你离开的两个小时去哪了?”程毅追问,陈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可当技术科比对他的指纹时,却发现跟仓库里的指纹也对不上。
“线索又断了?”程毅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语气里满是疲惫。
苏沅却没放弃,她盯着陈浩的羊绒外套看了半天:“你这件外套是去年买的?袖口都磨起球了,可我们在仓库发现的羊绒纤维很新,而且染料附着度也比你衣服上的高——你最近有没有帮别人买过同款染料,或者借过羊绒外套?”
陈浩眼神一动,却还是摇头说没有,苏沅没再追问,只是让警员盯着他的行踪。
与此同时,于迦在法医室里没闲着。
他重新解剖了赵磊的尸体,在死者的头发丝里发现了一点细微的金属碎屑,经过检测,是黄铜材质。
“这不是仓库里建材的金属,更像是……老式挂锁上的黄铜碎屑。”于迦立刻联系苏沅,“凶手很可能在作案时碰到了仓库里的老式挂锁,才把碎屑粘在了死者头发上——你们去查仓库周围的老房子,或者有老式挂锁的店铺,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苏沅接到电话时,正和程毅在陈浩家附近蹲守。
“老式挂锁?”她突然想起什么,“陈浩家楼下不是有个废品回收站吗?我上次路过看到,回收站的大门用的就是老式挂锁!”
两人立刻赶去回收站,果然在挂锁上发现了一点靛蓝色染料的痕迹,技术科比对后,发现挂锁上的指纹虽然被擦拭过,却残留着跟仓库指纹一致的纹路碎片。
“陈浩肯定有问题!”苏沅立刻让人把陈浩带回警局审讯,同时让于迦过来帮忙。
她知道于迦总能从细微的痕迹里找到突破口,这次也不例外。
审讯室里,陈浩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面对苏沅的提问,始终重复着“我没杀人,也不知道什么挂锁”。
程毅把回收站挂锁的照片拍在桌上,声音提高几分:“挂锁上有靛蓝色染料,还有你指纹的碎片,你还想狡辩?”
陈浩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却依旧嘴硬:“那是我平时去回收站卖废品,不小心碰到的,染料说不定是别人弄上去的。”
就在双方僵持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于迦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径直走到陈浩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我在赵磊的指甲缝里,除了水泥粉末,还发现了一点皮肤组织碎屑——经过dNA比对,跟你左手虎口处的疤痕组织完全匹配。”
他顿了顿,把报告摊开在陈浩面前:“你左手虎口的疤痕,是上周跟人打架弄伤的吧?作案时赵磊反抗,指甲刮到了你的疤痕,才留下了组织碎屑,还有你说案发当天在厂里上班,可你衣服上沾着的水泥粉末,跟仓库里的水泥成分一模一样,厂里可没有这种型号的水泥。”
陈浩看着报告上的dNA比对结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力气耗尽又坐了回去。
沉默了几分钟后,他终于崩溃,声音带着哭腔:“是张默让我干的!他欠赵磊50万,赵磊天天逼他还钱,还说要让他老婆孩子不好过……”
苏沅立刻让人去控制张默,同时让陈浩详细交代作案过程。
原来,张默知道陈浩急需用钱,就给了他10万,让他模仿三年前的“刀片杀手”杀害赵磊,还帮他伪造了不在场证明。
案发当天,陈浩先以买建材为由,让赵磊喝下加了安眠药的水,等赵磊意识模糊后,用从赵磊店里偷来的不锈钢刀片行凶,之后又把刀片留在现场,故意引导警方往模仿者方向查。
另一边,去抓张默的警员很快传来消息,张默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逃跑,在高铁站被当场抓获。
面对陈浩的供词和证据,张默再也无法抵赖,承认了自己教唆杀人的罪行。
案件告破的那天晚上,三人坐在警局楼下的小餐馆里。
程毅喝了一口啤酒,感慨道:“还是得靠于迦你这‘尸检大神’,不然陈浩这老狐狸还不知道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于迦挑了挑眉,看向苏沅,语气带着几分小得意:“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任何线索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下次再出差,你只管放心去跑现场,尸检这边交给我就行。”
苏沅看着两人,嘴角扬起笑意,拿起水杯跟他们碰了一下:“这次是团队合作的功劳。”
夜色渐深,小餐馆里的灯光暖黄,三人的笑声混着窗外的晚风,冲淡了连日办案的疲惫,也为这次出差画上了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