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还没迈出那扇沉重的铁门，没完成这场被誉为“绞肉机”的严酷集训。
就永远只是羽翼未丰的雏鸟。
……
另一边，沧南市的年味愈发浓郁。
陈牧野再也坐不住了。
他亲自驱车，一脚油门踩到了新兵训练营的最高指挥官办公室，直接堵住了袁罡。
面对陈牧野近乎“砸场子”的放人要求，袁罡眼皮都没抬。
“陈队长，规定就是规定，别让我难做。”
陈牧野整个身子压过办公桌，声音压成了气音。
“如果……有内鬼，要动你这批心肝宝贝呢？”
袁罡握笔的手指骤然收紧，木质的笔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陈牧野，话不能乱说。”
他的声音冷得掉渣。
“古神教会？内鬼？你拿什么保证？”
陈牧野悠哉地坐回沙发，点了根烟，烟雾模糊了他刀刻般的脸。
“我陈牧野这块金字招牌，什么时候砸过？”
他吐出一口烟圈，眼神穿透烟雾，比刀子还利。
“你营里都是些什么怪物，你心里没数？”
“一个炽天使，一个看不透的卡巴拉生命树。”
“古神教会那帮阴沟里的老鼠，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成长为未来的擎天巨柱？”
“我告诉你，他们的目标，就是苏小阳和林七夜。”
“他们要在这座城市，办一场盛大的……毕业典礼。”
陈牧野的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
袁罡死死盯着他，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行，我知道了。”
……
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训练场。
039期全体新兵列队静立，沉默如山。
经历了数月地狱般的打磨，他们身上最后一丝浮躁稚气被彻底剥离。
取而代之的，是钢铁般的意志与杀气。
洪教官迈步而至，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张面孔，嘴角竟罕见地向上扯了扯。
“总算有点人样了。”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如洪钟贯耳。
“总教官法外开恩，给你们放个假。”
“四天！”
“哗——”
整个广场死寂一秒。
随即，炸了！
新兵们瞠目结舌，有人甚至下意识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练到出现幻听。
假期？
这两个字，连做梦都是奢侈。
“肃静！”
洪教官一声暴喝，广场瞬间安静，但那一双双眼睛里，燃烧着名为狂喜的火焰。
“别高兴太早！”
“活动范围，仅限沧南市！谁敢越界，禁闭室七日游，训练量翻倍！”
这盆冷水，却浇得众人心中只剩下最纯粹的狂喜。
于是，039期新兵，破天荒地，成了守夜人集训营史上第一批拥有假期的幸运儿！
尽管只有短短四天。
尽管还被限制了活动范围。
但对这群快被逼疯的菜鸟而言，这比天降黄金还要刺激！
他们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收拾行囊，在门口集合。
制式的黑色长匣堆积如山。
“允许携带星辰刀防身。”
洪教官的声音在场地上回荡。
“但记住，非生死关头，不得在人前使用，明白吗？”
“明白！”
上百名新兵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
几辆军用大巴缓缓驶入。
新兵们鱼贯而入，车厢内瞬间被压抑许久的躁动填满。
大巴启动，车轮滚滚，碾过那条洒满汗水的道路，最终，穿过了那扇象征着束缚与磨砺的巨大铁门。
就在大巴彻底驶离集训营范围的一刹那！
车厢内，所有新兵的身体，不约而同地剧烈一震！
那股日夜压在他们灵魂与肉体上的枷锁，骤然崩碎！
一种久违的轻盈感席卷全身，甚至让人感到一丝不适。
紧接着，新兵们骇然察觉，自己体内那道无形的壁垒，轰然坍塌！
一股清凉至极的气息，自脑海深处决堤而出，如山洪海啸，瞬间冲刷四肢百骸！
镇墟碑的压制，消失了！
被压抑了数月的力量，在这一刻，迎来了最狂暴的井喷！
“我……草！我突破了？！”
一个新兵猛地站起，双眼瞪得像铜铃，满脸狂喜与不可置信。
这句话，像一颗引爆核弹的按钮！
“我也是！卧槽！‘池’境！我到‘池’境了！！”
“哈哈哈哈！老子也是！老子果然是天才！”
“坐个车就突破？！这他妈是什么神仙操作？！”
整个车厢化作一片狂欢的海洋！
“哇！我突破到‘池’境了！”
莫莉激动地紧紧抱住身旁的苏小阳，兴奋地摇晃着。
“小阳，小阳！你呢？你有没有感觉？”
“莫莉姐，我……没什么感觉耶。”
苏小阳轻轻摇头，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坐在前排的是林七夜，以及已经睡死过去的百里涂明。
林七夜回头，目光落在苏小阳那张纯真无害的小脸上，一个念头无法抑制地冒出。
自己，从未见过小阳的极限。
他的极限，到底在哪？
“七夜哥，你呢？”
苏小阳软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七夜回神，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平静回答：
“‘池’境中期。”
然而，他话音未落。
车厢最后排，突然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
“卧槽啊啊啊——！！那是什么？！”
一个新兵的手指死死戳着车窗玻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流星……不对！那他妈是冲着我们来的！”
狂欢的气氛，戛然而止。
众人惊疑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蔚蓝的天空中，数道惨白色的光焰，撕裂云层。
它们拖着长长的尾迹，带着毁灭一切的尖啸，正朝着他们这辆大巴，垂直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