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妹子,我这有逢考必过丹你要不要?吃上一颗,保证你的脑子比当今大学士还要灵光!”
一只手拉住了墨初白,是一个长袍大褂的中年女人,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泥丸,咧嘴一笑。
墨初白喃喃道:“逢考必过丹?”
这和网络上卖爱因斯坦的脑子有什么区别?
“对!仅需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可是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积蓄。
墨初白沉默,她看起来很像什么傻子吗?
眼看墨初白不为所动,女人心中已经有了话术,开始忽悠起来。
“这可是我和我师傅一同在山上,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才炼得这一枚,你吃了这颗药丸,保准你能得到考官青睐,一飞冲天,步步高升啊!嘿嘿。”
墨初白一针见血。
“既然有这么神奇的功效,那你怎么不去科考?”
女人如被打了七寸的蛇,咬着牙关,眼神游离。
“这个……这个。”
脑子一转:“哎呀!我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禄什么的,我只为求一个善缘而已!我看你面相不凡,日后必是人中龙凤,我只卖你五两如何?”
此善元非彼善缘啊!
墨初白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你不觉得我这一身衣服有点熟悉吗?”
随即平静的看着她。
那骗子原本还扬起的嘴角顷刻间垮了下去,堪称史诗级变脸现场。
她感觉她的逢考必过丹在咬她,当即便松了手。
她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抬眼盯着墨初白,下巴几乎掉到地上。
“啊?您……您是考官啊!”
诈骗诈到考官身上了?这辈子算是一眼望到头了。
这么神机妙算,怎么没有算到自己命里有这么一劫呢?
“嘿嘿,猜对咯!拿下!”
墨初白身后的人早已跃跃欲试,上前一步,单手将她擒住。
骗子的脑袋磕到地面上,欲哭无泪。
“欸?欸?我给您开玩笑了,您怎么还当真了。”
墨初白身旁的侍卫可不听她废话,简单粗暴,一巴掌扇晕过去。
墨初白的视线落在了一位瘦骨嶙峋的书生身上,她单独躲在角落里,雪落在她的头发上,瑟瑟发抖。
她觉得这个人有点像当时懵懂的自己。
在旁人看来,她是不是也是这般?
不知不觉来到了她身旁,俯下身,脸上带着柔和的笑。
“旁人都在檐下躲雪,你在这做什么?”
正在费劲啃玉米饼的宋穗被墨初白吓了一跳,差点一口干饼子没给自己噎死。
努力咽下去后,才掀起自己的衣服,里面是一个橘黄色的小脑袋。
“喵!喵!”
小橘猫冲着墨初白喵喵叫。
顺嘴一说,“自己都吃不饱饭,你还有闲工夫喂野猫?”
墨初白抚摸上小猫的脑袋,小猫也十分乖顺的蹭着她,顿时觉得很是可爱。
宋穗答复。
“我尚可温饱,可这小狸奴却食不果腹,我看着它实在可怜,相识便是一场缘分,它朝我叫,我怎能忍心。”
她感觉现在的日子就很好了,至少不会饿死。
前些年的时候,可是饿死很多人。
现在虽然吃的不算很好,但起码饿不着,有时还能吃饱。
“我家恰好缺一个狸奴,不如把它给我吧!”
墨初白提议道。
“贵人心善,老天保佑您一定能中举的!”
宋穗将小猫抱起来,因为墨初白也是来科举的,但终究不忍心跟她说出真相,今年的科举只有十个名额。
“嗯,那谢你吉言了。”
墨初白接过小猫,将它递给小福子,小福子眼前发光,爱不释手。
“好,可爱的小狸奴!”
墨初白转身欲要离去,突然停住脚步,转身询问。
“请问善字何解?”
宋穗有一瞬间的慌神,很快镇定自若回答。
“上善若水,水善万物而不利,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至高的善就像水一样,水滋润万物,却不与万物争夺利益,它总停留在低处,最接近于“道”)
“那如果有不善的人,扰乱朝纲,也要用善良感化她吗?”墨初白追问。
“杀也是善,斩杀于朝堂之上,灭了旁人的心思,也是善良。”宋穗谦逊回答。
墨初白很是满意,微微点头。
“多谢!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宋穗注视着墨初白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将墨初白的话放在心上,只当随口一说。
茫茫人海,数万位考生,遇到哪里会有这么容易。
不过她身上戴着玉佩,想必是有钱的贵人,小猫在她身边也可以享福了。
“喵!喵!喵!”
小橘猫在小福子怀里喵喵喵的叫唤,虽然饿得瘦瘦笑笑的,贵在可爱灵动,一眼看去,便知道是个聪明的好猫。
“陛下你要这只猫做什么?”
小福子庆幸自己穿得厚实,小橘猫根本抓不透。
“应祈那空落落的,不如送给应祈当玩伴吧!”
“并且猫多好的一个小动物啊!喵喵喵,妙妙妙!”
墨初白点了点小橘猫的鼻子,心情愉悦。
皇宫——
“萧潇来给君后请安!”
在小仆的搀扶下,萧潇跪在了沈昼面前,其余的侍君也不发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他不是称病,寻死觅活吗?怎么现在又一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沈昼已经知道他来的目的,很明显是在服软。
也不打算刁难他,毕竟燕儿已经教训过了。
“萧答应,快请坐吧!听闻你病得紧,现在不碍事吧!
最近手头上忙,整理着冬季的账务开支,也没来得及去看你,我会些医术,让我给你瞧一瞧。”
沈昼声音温和,瞧不出半点毛病。
要不是萧潇现在的脸还疼着,他就相信了。
迟早要揭开他的真面目,让陛下讨厌他。
“多谢君后,臣侍如今已无大碍,这次来是向君后请罪的!”萧潇没有起身,依旧端端正正的跪着。
这是小夏教他的规矩,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请罪?你没有罪为何要请?”沈昼故作不知。
“请臣侍怠慢之罪,臣侍好几日都没有给君后请安了。”
萧潇丝毫不提及那天晚上咬伤墨初白的事情,而是说自己是怠慢之罪。
赶忙掏出一串玛瑙手链,献了上去,十分的乖顺懂事。
“这是我熬夜编制的手链,眼睛看不清,也不知好不好看,想送给小殿下,还请君后不要嫌弃。”
手链送给太女,既讨好了君后,又讨好了陛下,算得上天衣无缝。
沈昼觉得这不像他能想到的事情,做事滴水不漏,像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当着各位侍君的面请罪,若是现在自己还不领情,倒显的是他傲慢了。
其余侍君也开始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