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大学,大讲堂。
方鸿儒的身体在镜头前剧烈颤抖。
“王校长!”
“燕京大学!”
“敢不敢,派队来战?”
王谦的声音,通过直播,化作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现场每一个燕京大学师生的脸上。
讲堂里,一片死寂。
屏幕前,全球数十亿观众,一片哗然。
“一百亿!”
“美金!”
海城科技大学的发布会现场,一个记者失声尖叫,手里的相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紧接着,整个会场像是被引爆的火药桶。
所有记者都疯了,不顾一切地冲向主席台。
“王校长!这是一百亿美金!您确定吗!”
“王校长!您这是在向全世界的大学宣战吗!”
王谦面对着山呼海啸般的提问,神色没有一丝波澜。
他放下话筒,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个背影,和整个为之疯狂的世界。
校长办公室。
钟振国的电话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他整个人亢奋得满脸通红。
“校长!报名官网!开通不到一秒钟,直接瘫痪了!”
“我们紧急租用了国家超算中心的服务器,还是顶不住!”
“现在的访问流量,已经超过了去年春运抢票的峰值!”
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钟振国手忙脚乱地接起。
“什么?!cNN、bbc、路透社的电话!”
他捂住话筒,声音都在发颤。
“他们要申请全球独家转播权!开价……开价一亿美金!”
王谦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告诉他们,转播权不卖,全球永久免费直播。”
钟振国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内线电话又尖锐地响起。
“校长!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秘书长亲自来电!”
“他称这是‘人类文明史上最伟大的文化盛事’,希望我们能把竞赛总部设在巴黎!”
王谦放下茶杯。
“总部,就在海科大。”
“我们华夏的文化复兴,不需要去别人的地方。”
与此同时。
燕京大学,方鸿儒的办公室。
电话铃声刺耳地响着,方鸿儒看着来电显示上的“燕大校长”四个字,手抖得像筛糠。
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校长压抑着怒火的咆哮。
“方鸿儒!你必须应战!”
方鸿儒嘴唇哆嗦着。
“校长,他这是用钱侮辱学术!我们不能……”
“不能个屁!”
校长打断了他。
“现在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们!教育部陈部长的电话刚刚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他说,你要是不敢接,就是丢了整个华夏文化界的脸!”
“明天,燕京大学就从全国高校排名里除名!”
方鸿儒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我……”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
还没等他喘口气,手机又响了。
是国内文化界的一位泰斗,一个跟他平起平坐的老朋友。
“鸿儒啊!为我华夏文明,为我辈文人风骨,一战!”
“此战若胜,你就是当代的文宗圣人!”
“若是不战……”
电话那头顿了顿。
“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又一通电话。
“方教授吗?我是您三十年前的学生啊!我们全家都支持您!您一定要赢啊!”
一通接一通的电话,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方鸿儒喘不过气。
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批判者,变成了一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囚徒。
战,可能身败名裂。
不战,立刻就是遗臭万年的懦夫!
海城科技大学。
钟振国划开办公室大屏幕上的新闻,神色变得凝重。
“校长,出事了。”
屏幕上,一条条新闻弹窗,触目惊心。
【快讯:哈佛大学宣布,将派出由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理查德教授带队的‘桂冠梦之队’参赛!】
【牛津大学哲学院全员出动,院长亲自挂帅,誓要扞卫西方哲学正统!】
【东瀛大学、高丽大学……全球排名前一百的名校,全部宣布参赛!】
钟振国看着那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手心冒汗。
“校长,这……这简直是八国联军啊!”
“他们都是冲着那一百亿美金来的!”
“我们的学生……能行吗?”
王谦看着屏幕上那些所谓的“梦之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来得好。”
“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打了。”
他站起身。
“一次性解决。”
半小时后。
燕京大学,新闻发布厅。
在全世界的注视下,方鸿儒面容憔悴地走上台。
他强行挺直了腰板,试图维持自己最后的风骨。
闪光灯亮如白昼。
他对着镜头,一字一顿,声音沙哑而悲壮。
“为了扞卫文明的纯洁!”
“为了守护学术的尊严!”
“我,方鸿儒,代表燕京大学,代表华夏文坛!”
他猛地一拍桌子。
“接受,王谦的挑战!”
话音落下。
全球网络,瞬间沸腾!
“接了!方鸿儒接了!”
“世纪之战!终于要开始了!”
海科大,校长办公室。
王谦看着电视里方鸿儒那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新闻中心吗?”
“可以公布初赛题目了。”
下一秒。
全球所有正在直播这场盛事的媒体屏幕,无论是cNN的演播室大屏,还是时代广场的巨型广告牌,又或是燕京大学发布会现场,方鸿儒身后那块巨大的背景板。
画面,瞬间被切换。
纯黑的背景上,浮现出一行白色的、带着海科大校徽的官方文字。
【世界大学生人文知识与辩论奥林匹克】
【初赛题目:】
全世界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屏幕,等待着那个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题目。
紧接着,一行大字,缓缓浮现。
【请论证: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噗——”
燕京大学的发布会现场,一个正在喝水的外国记者,一口水直接喷在了前排人的后脑勺上。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记者,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举着相机,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方鸿儒刚刚喊完口号,正摆出一个极具风骨的姿势。
他感觉现场气氛不对,疑惑地回头。
当他看清身后屏幕上那行字时。
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刚刚还慷慨激昂的脸,瞬间从涨红,变为煞白,又从煞白,转为铁青。
一个记者,颤抖着,将话筒递到他嘴边。
“方……方教授……”
“请问您对这个……这个初赛题目,有何看法?”
“我们燕京大学的队伍,是支持‘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