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北疆后,方炎正于北京帅府中与麾下文武规划北疆长治久安之策,整合新复之地,推广新学,整训以墨家机关术与兵家煞气武装的国防军。
然而,一道道刺目的明黄敕书,从圣院冲天而起射向方炎的帅府内,一天之内每隔一个时辰就出现一个国君令牌,整整十二道令牌!
方炎微怒,令牌信息不是捷报嘉奖,而是宋徽宗赵佶亲笔的紧急诏书。
诏书言辞冰冷,先以“功高震主”、“擅启边衅”为由,斥责方炎虽复燕云,然“跋扈之迹已彰”,更指责其在北地推行“安新法度”、兴百家之学,是“动摇国本,背离圣道”。
核心旨意,竟是勒令方炎即刻交出北疆兵权,单骑返京,入枢密院“述职”,美其名曰“共商国事”,实则形同软禁。诏书中更隐含威胁,若抗命不遵,便是“目无君父”,天下共击之。
几乎同时,儒家圣院也发出檄文,通过遍布大宋各地的杂家官僚体系迅速传播。檄文将方炎的兵家手段与墨家工巧污蔑为“奇技淫巧,惑乱人心”,将其“清君侧、安百姓”的旗帜斥为“僭越之辞”,更恶毒地将其与历史上“逆种文人”相提并论。圣院大儒们搬出“华夷之辨”的纲常伦理,宣称“君命即天命,抗命即为叛族”,若方炎不遵皇命、不从圣院教化,便是自绝于华夏衣冠,将成为“人族之敌”,圣院虽无法直接制裁半圣及以上存在,却可动员天下儒家修士口诛笔伐,给方炎污名化,使其身败名裂,麾下势力分崩离析。
这一手政治与舆论的组合拳,狠辣异常。方炎虽已臻兵锋之主兼开宗大儒之境,个人武力超群,麾下雄兵数十万,但“逆种”的污名一旦坐实,不仅北伐大义名分将顷刻崩塌,刚刚归附的燕云民心、军中来自各方的将士信念,都可能产生动摇。他面对的,不是战场上的明刀明枪,而是根植于时代思想根基的伦理枷锁。
“陛下……圣院……好一招釜底抽薪!”方炎捏着金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寒芒如实质般切割着空气。
他深知,此刻若挥师南下,虽或有胜算,但必将陷入内战泥潭,刚刚光复的北疆恐再生变乱,更给漠北残敌及虎视眈眈的蒙古可乘之机。而不从命,则多年经营的“为国为民”形象将毁于一旦。
权衡再三,为顾全大局,不使华夏力量内耗,方炎强压下冲天怒焰与杀意,沉声下令:“备马!本帅……回京!”
方炎仅带百人亲卫,南下行至大名府地界。夜色深沉,营地篝火摇曳,一道苍老却如岳临渊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方炎帐前,正是其师兵家半圣——宗泽。
宗泽须发皆白,目光却锐利如鹰,他看着自己最杰出的弟子,叹道:“炎儿,可知为何圣院能以此大义名分压你?”
方炎躬身:“弟子明白,皆因弟子虽有力破万军之能,但未成半圣,圣院仍可借人族大义束缚于我。”
“不错。”宗泽颔首,“兵家欲成半圣,非仅凭沙场功绩,更需通过‘圣道感悟’,演化属于自身的半圣空间。此空间乃你兵家理念、意志、规则的具象化,唯有在其中证明你的‘道’足以护佑人族、传承文明,方能真正超脱世俗诘难,令圣院亦无法以常理约束。”
宗泽对方炎详细阐释了演化半圣空间的奥秘,需引动自身兵家本源,沟通冥冥中的圣道规则,构筑一个初始的“兵道空间”。此空间往往模拟历史关键时刻,规则近乎真实世界,无才气、无超凡之力,考验的是最纯粹的谋略、意志与对大势的把握。
“你的空间,或将映照你内心最深刻的挑战,或是兵家历史上至关重要的转折。”宗泽目光深邃,“在其中,你需以凡人之躯,行逆天改命之举,印证你的兵家之道。成功,则空间稳固,圣基初成;失败,则心神受创,圣道难期。”
得到宗泽指点,方炎于大名府外一处隐秘山谷闭关。他凝神静气,引动识海中青铜兵书与夺运虎符的力量,将自身磅礴的兵家煞气与大儒才气缓缓收敛,全部心神沉入对圣道的感悟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时空转换,方炎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已不在山谷,而是身处一座肃杀沉重的军帐之内。身上穿着古朴的赵国铠甲,手中握着一卷兵书,周围将领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脑海中涌入大量信息——此刻,他是战国时期赵国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