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霍希贤侧头问他。
“我在找，这店里有没有比你更出众的姑娘。”
苏墨转过脸，目光落在她脸上。
“找到了吗？”她轻声问。
他故意沉吟片刻，直到看见她眉尖微动，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才笑着开口：“哪有啊，像你这样的小仙子，可不是随便能碰上的。”
这话一出，霍希贤唇角立刻扬起，笑意如雪岭初晴，悄然绽放。
若是旁人说这种话，她恐怕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可从苏墨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带着温度的风，吹得人心底发暖。
“希贤，你笑起来真的很动人。”他低声说道。
这不是客套，而是真心所感。
刚才那一抹笑容，在他记忆里，是从未有人能及的明亮。
她脸颊微微泛红，目光躲闪着垂下来，连忙换了话题：“对了，你想喝点什么？”
“我看看菜单。”
苏墨应了一句，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纸页。
他对咖啡并不熟悉，平时也少碰这类饮品。
翻开来第一眼，就见到“瑰夏”两个字。
标注产地是巴拿马的翡翠庄园——全球顶级的咖啡豆，一年产量不过几百公斤，世界各地都在争抢。
一杯售价五千，几乎抵得上普通人一月收入。
这地位，大概就像茶叶里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稀有且尊贵。
“瑰夏就算了，刚问过，已经卖完了。”霍希贤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苏墨耸耸肩，并不在意。
他对咖啡本就没什么执念，喝不喝得到所谓“世界之最”，也没那么重要。
往下一看，是麝香猫咖啡，产自印尼，也就是俗称的猫屎咖啡。
价格也不便宜，一杯五百。
苏墨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几秒。
早年就听说过它的名头，但始终没勇气尝试。
毕竟光听名字，总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这个，风味很特别。”霍希贤推荐道。
他犹豫了一下，深吸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
抬手招来服务员：“两杯麝香猫咖啡，谢谢。”
“好的先生，请稍等。”
服务员礼貌地退下。
“我只是建议你喝，又没说我要陪你一起喝，我还想点别的呢。”霍希贤托着下巴，略带不满地嘟囔。
苏墨笑了笑，心里清楚这种“冒险”的事，当然得拉个人垫背才安心。
不过嘴上却说得冠冕堂皇：“两个人坐在一起，喝一样的东西才配嘛。”
这话一出口，霍希贤的脸又红了几分，刚才还想换饮料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不多时，服务员端着两杯热气氤氲的咖啡走了过来，轻轻放在他们面前。
“真香。”
苏墨凑近嗅了嗅，香味清雅独特，完全不像他想象中那样怪异。
“入口更迷人。”霍希贤说着，拿起杯子轻轻吹了吹，浅啜一口。
见她神色自然，苏墨也端起杯，没忍住直接喝了一大口。
滚烫的液体滑入口腔，紧接着，一股层次分明、浓郁却不腻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和以往尝过的任何咖啡都不一样。
他咽下后，轻轻点头：“确实不错。”
原先对这种咖啡的偏见，此刻已荡然无存。
以他的味觉，能清晰分辨出这杯中的纯净——毫无杂质，更无半点令人不适的余韵。
霍希贤轻哼一声：“那当然，别小看我的推荐。
可惜这里的瑰夏断货了，不然那才是真正难得的好味道。”
苏墨听得心生向往。
就在这时，一道惊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哎？苏墨？希贤？”
一个身影快步走来，语气满是意外。
是孟雪，她睁大眼睛看着两人，满脸不可思议。
“你们……认识？”
苏墨与霍希贤几乎是同时开口，彼此对视一眼，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都跟孟雪熟识。
“我爸跟他爸是老相识，我自然也认识希贤。”
孟雪先对苏墨解释了一句。
苏墨轻轻点头。
当初他和霍景良能搭上线，本就是孟大海牵的桥，眼下孟雪跟霍希贤熟络，倒也不足为奇。
话刚说完，孟雪转头看向霍希贤：“我爸跟苏墨现在是一块做事的，我认识他也没什么稀奇吧？”
霍希贤笑了笑，微微颔首。
“你们光顾着解释了，倒是说说，怎么偏偏在这儿碰上了？”
孟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像是要从他们眼神里抠出点什么秘密来。
“刚好闲着，听说苏墨在附近办事，顺路遇见就一起坐下来喝杯咖啡。”
霍希贤抢在前头开口，还不着痕迹地朝苏墨递了个眼神。
苏墨立刻会意，笑着接道：“可不是嘛，巧得离谱，前脚碰到希贤，后脚又撞见你，这缘分挡都挡不住。”
“真的？”
孟雪眉梢微挑，显然没全信。
“别瞎琢磨了，既然遇上了，那就一块坐会儿，喝一杯又不花钱。”
霍希贤边说边拉她坐下。
苏墨随即招手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一杯麝香猫咖啡。
孟雪仔细打量着两人的神色，没瞧出破绽，也就不再追问，“希贤，你什么时候回的港岛？回来都不吱一声？”
霍希贤略显窘迫地笑了笑：“就这几天才到，一回来就被一堆事缠住，脑子乱得很，一时忘了通知你。”
“哟，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都能忘？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孟雪叉起腰，佯装生气。
“回头一定好好赔罪。”
霍希贤连忙赔笑。
“这还差不多。”孟雪轻哼了一声，嘴角却已藏不住笑意。
三人重新聊起天来，谈笑风生，气氛比刚才只有苏墨和霍希贤时热闹了不少。
可霍希贤心里却悄悄泛起一丝失落——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机会，却被孟雪意外闯入，搅了原本的节奏。
“要不要去看场电影？”
咖啡饮尽，苏墨提议道。
“好啊好啊！”
孟雪第一个拍手叫好。
霍希贤也点点头：“听你的安排。”
话一出口，她猛地意识到不妥，赶紧捂住了嘴。
“听你的”这种话，哪是普通朋友间该讲的？分明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昵语气。
幸好孟雪似乎毫无察觉，霍希贤这才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