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骆天虹的跑车终于出现在后视镜中。
又等了一会儿,其余兄弟才陆续赶到。
“来得正好。”
苏墨抬眼望向前方两百米外的四海酒楼,领着车队缓缓驶近。
嘎吱——
临近酒楼大门,苏墨突然重踩油门,兰博基尼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推力,疾冲而出。
紧接着一个急刹加甩尾,车子稳稳停入车位,车身分毫不差地卡在白线之内,前后左右间距均等,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精准。
此时酒楼门口已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
那男子满脸胡茬、五大三粗,正是大飞;旁边的女子则是他的妹妹kk。
兄妹俩长相截然不同——kk容貌清秀甜美,是少见的美人胚子;而大飞一脸彪悍,活像个屠夫出身。
“哈哈哈,苏先生,真是久违了!”
见苏墨下车,大飞咧嘴笑着迎上前,张开双臂就要拥抱。
“好久不见,大飞。”
苏墨略皱眉头,还是配合地抱了一下。
他对这种贴身接触向来不太习惯,尤其对方还是个满身汗味的糙汉,实在有些膈应。
“苏墨,我们又见面了。”kk轻声开口,声音柔和动听。
比起她哥,眼前这张笑脸顺眼多了。
苏墨微微一笑,主动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这么久没见,有没有偷偷想我?”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当初两人初识就在酒吧,那时他就对她有过几分撩拨之意,只是后来没了下文。
此刻被他搂着,又听这话,kk脸颊微红,低下头去。
一旁的大飞看在眼里,见苏墨对妹妹的态度与对自己天差地别,只能无奈苦笑。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这么多兄弟看着呢。”
苏墨闻言一笑,松开了手。
“苏先生,请这边走,咱们进去聊。”
大飞伸手做请状。
“也好。”
苏墨点头,随他一同往里走。
刚踏入大厅,两侧的迎宾小姐立刻躬身行礼:“老板,请这边走。”
大飞见状忍不住笑出声:“哎哟,我差点忘了,这里本来就是你说了算,还轮得到我带路?”
“走吧。”
苏墨淡笑,跟着迎宾穿过宽敞的大堂,登上楼梯,进入楼上一间顶级包厢。
这间包房平日谢绝外客,专为苏墨预留,只待他驾临启用。
四海酒楼是苏墨名下的产业,老板亲自登门若还得跟普通人一样排队等位,那这老板当得也太没面子了,少赚一桌饭钱又如何,根本不值一提。
“苏先生请进。”迎宾小姐轻声说着,顺手拉开包厢的门。
苏墨微微颔首,径直走进去,熟门熟路地在主座落座。
大飞坐在他对面,眼神一瞥,示意kk坐到苏墨身旁。
“想吃什么?你点吧。”
苏墨随手抄起桌上的菜单,往大飞手里一递。
他对这里的食物其实没什么期待。
一是来得太多,早把招牌菜尝了个遍;二是自己手艺太高,味觉被养得太刁,哪怕酒楼高薪请来的米其林三星大厨,做出来的菜也大多不合他胃口,能勉强入口的不过寥寥几道。
“既然苏先生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飞接过菜单,连翻都不多翻,粗壮的手指在其中一页从上到下一划拉。
他豪气十足地说道:“就这些,全上一遍!”
这一页正是酒楼主打的头牌菜系,每一道都用料讲究、价格不菲。
但如今的大飞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天挤大排档、为省十块钱绕两站路的穷小子了。
自从和苏墨合伙开了连锁酒吧,生意红火,收入翻了几番,虽谈不上富可敌国,但也彻底告别了窘迫日子。
他的穿着就是最好的证明——意大利定制的西装贴身合体,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熠熠生辉,整个人收拾得利落精神,再不见当初敞着花衬衫、吊儿郎当的模样。
比起过去,倒真有几分商界人士的派头了。
当然,若拿他跟苏墨比,仍是少了那份沉稳内敛,多了点暴发户式的张扬。
“再来两瓶红酒,挑最贵的拿上来!”
大飞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吩咐。
苏墨看着他这副做派,忍不住笑了:“大飞,有钱了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带着风。”
“嘿嘿,我这点家底,还不都是沾了苏先生的光。”大飞挠了挠后脑,笑得坦荡。
没过多久,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陆续端了进来。
毕竟老板驾到,厨房自然优先处理这边的单子,其他客人的饭菜一律往后压,先把这一桌伺候妥当。
“来来来,动筷子动筷子!”
眼见满桌佳肴摆齐,大飞立刻招呼起来。
包厢里,苏墨浅尝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没办法,口味被自己练得太刁,外头的饭菜终究难入法眼。
但这只是他个人的高标准罢了。
像大飞和kk,吃得那叫一个痛快。
kk还算矜持,尤其在苏墨面前,举筷斯文,小口细嚼,极力维持着淑女形象。
大飞则完全放开了,本性毕露。
他吃得兴起,干脆脱了西装,扯开衬衫领扣,一边灌酒一边大嚼,满嘴油光也不擦,活脱脱一副市井汉子的模样。
苏墨瞧着他这副样子,暗暗摇头,心想人可以换行头、改身份,可骨子里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了。
不过现在叫“流氓”不合适了,得说他是“不拘小节、真性情”。
等到酒过三巡,菜也上了七七八八。
苏墨放下酒杯,慢悠悠开口:“大飞,吃饱喝足了,该说正事了吧?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
他心里清楚,大飞不至于特意请顿饭只为联络感情,肯定另有目的。
果然,一听这话,大飞抬起了头,咧嘴一笑。
“苏先生,我就等着您问这句呢。”
他从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这也是苏墨当初愿意与他合作的原因之一——够直爽,不耍心机。
“哦?说来听听。”苏墨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是这么回事,”大飞抹了把嘴,正色道,“不知道您听没听说,最近山路上出了桩车祸——有个叫恐龙的家伙飙车,结果冲下悬崖,人当场就没救了。”
“恐龙?”苏墨眉梢微动,思索片刻才想起来,“你说的是韩宾的弟弟?”
“对,就是他。”大飞点头。
“人没了,然后呢?”苏墨淡淡问道。
“恐龙一走,屯门这块地头不就空下来了?”
大飞咧嘴一笑,搓了搓掌心,“总不能一直空着吧?社团里头很快就要选新的话事人。
我对这个位置有点想法,想试试看能不能上位。”
苏墨点点头:“想争就去争呗,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洪兴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