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空气弥漫着古旧羊皮纸和魔药残渣的混合气息。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像只炸毛的金丝雀，猛地将那本厚重的《高级炼金术探微》从汤姆·里德尔怀中掀飞。精装书脊砸在石地上，发出沉闷的抗议。
“斯格霍拉恩的话简直是毫无意义的循环论证！”她低吼，冰蓝色的眼眸燃烧着挫败的火焰，试图从汤姆过于舒适的怀抱中挣脱，“就像西西弗斯推着他的石头！‘秘银的嬗变需以星核尘埃为引’，哈！星核尘埃？那是尼采笔下‘超人’才配觊觎的星辰碎片，还是卡夫卡笔下永远无法抵达城堡的K手中的通行证？虚无缥缈！”她光洁的脚踝烦躁地踢向无辜的石块。
汤姆的手臂却像一道温柔的枷锁，更紧地环住了她纤细却蕴藏风暴的腰肢，轻易化解了她的挣扎。塞拉菲娜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如同滴入牛奶的草莓酱。
“嘘，我的塞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被逗乐的沙哑，像大提琴擦过天鹅绒，“知识的门槛，有时恰是深渊的入口。浮士德博士不也向梅菲斯特献祭了灵魂，只为触摸那‘太初有道’的至高智慧？通往真理的代价，往往沉重得令人窒息。”
“既然这个没有进展，那么上次种下的‘种子’，”汤姆慢条斯理地提醒，“那个被你的‘痛苦荆棘’标记过的妖精斥候…有动静了吗？”
他指的是塞拉菲娜改良后，利用痛苦结晶作为媒介的灵视咒。
塞拉菲娜立刻来了精神，从汤姆怀里挣脱出来，盘腿坐好，兴奋地比划：“有！就在昨天！虽然画面断断续续，像被干扰的巫师无线电台，但我看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山谷，入口被伪装成塌方的矿洞，里面…天啊，汤姆，兰洛克真是个疯子！狡兔三窟都不足以形容他！那个废弃点看起来像是他早期的一个大型实验室，虽然被搬空了核心，但规模惊人，肯定留下了蛛丝马迹！”
汤姆修长的手指缠绕着她一缕金发，眼底掠过一丝对主魂手下效率的不满，声音却平静：“耐心，塞拉菲娜。精巧的陷阱需要时间。”
他话锋一转，带着冰冷的算计，“既然兰洛克的目标是‘革命’，守护旧秩序的凤凰社自然是他首选的祭品。我们何不顺势而为？让他们冲在前面当活靶子吸引火力，我们在阴影里做最后的黄雀。这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让主角们在前台拼杀，真正的导演隐于幕后。”
塞拉菲娜眼睛一亮，像发现了猎物的鹰：“对！他在翻倒巷说过要革命！那凤凰社自然是他首要目标！我们正好做幕后的‘洛基’，让他们去当活靶子吸引火力，我们伺机而动！” 这个冷酷的策略让她兴奋起来。
汤姆低沉地笑了，带着赞许：“聪明的诡辩，把道德困境变成了战术优势。那么，把你的‘灵视咒’种到那些‘光明骑士’身上如何？既测试你咒语的极限，又能为我们提供精准的战场实况。”
塞拉菲娜被他的赞许和亲昵点燃，一股冲动让她仰起脸，飞快地在他线条完美的下颌印上一个带着青涩果敢的吻。
“梅林在上！这简直…太完美了！我怎么没想到！”她眼中闪耀着纯粹的、因智谋碰撞而生的兴奋光芒，暂时忘却了禁忌炼金术的挫败。
汤姆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取悦了，低笑一声，顺势低下头，精准地捕获了她因兴奋而微微张开的唇瓣。
这个吻不再像之前试探性的轻触，而是带着新获实体的贪婪和宣告主权的意味，深入而缠绵，掠夺着她口中的气息，也点燃了她体内更深层的火焰。
良久，唇分。塞拉菲娜脸颊绯红，气息微乱，但眼中的光芒却更加炽热和清晰。
她立刻从旖旎的气氛中挣脱出来，进入了高效的行动模式：“下咒！得把改良的灵视咒种在凤凰社的人身上！既能监控他们的动向，提前预警兰洛克的袭击，又能测试我们新咒语的稳定性和最长维持时间！一举两得！”她为自己的计划拍案叫绝。
“完美的想法。”汤姆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指尖意犹未尽地摩挲着她微肿的下唇，“那么，目标呢？需要一个足够核心，情绪又足够‘丰富’的载体。”
“目标，”塞拉菲娜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未平复的急促，但已恢复了惯常的清晰，“需要是凤凰社的核心成员，能接触到关键行动信息，但又…足够愚蠢或自大，不会察觉灵魂被种下‘涟漪信标’的微妙扰动。”
塞拉菲娜的指尖在虚空中快速点过几个名字，最终，一个名字如同被命运的金线精准勾勒，浮现在她思维的棋盘中央，带着完美的讽刺性。
“詹姆·波特。”塞拉菲娜的唇间吐出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笃定，眼中闪烁着智性近乎残忍的光芒。
汤姆眉梢几不可察地挑起，指尖摩挲着她的发顶：“詹姆·波特？最近凤凰社在帮他圆‘浪子回头’的说法，邓布利多也在公开场合提过他‘有潜力’，连《预言家日报》都没再追着他的非法阿尼马格斯骂，他的名声倒是比之前好看了点。”
“好看？” 塞拉菲娜嗤笑一声，冰蓝色眼眸里淬着冷光，“那就把这层虚假的皮撕了，让他的名声再跌回泥里，不，要跌得更深。他一个人的痛苦不够支撑‘灵视信标’，得让整个掠夺者跟着乱。”
她俯身靠近石桌，指尖在虚空中划出掠夺者的关系网，语气里满是算计：“西里斯会怪他组局太快，让自己落个‘无缝衔接’的骂名；莉莉会怨他牵连自己，连带着莉拉都被说‘趁虚而入’；卢平、彼得也会因为被贴上‘掠夺者同谋’的标签而不满，他们会互相指责、猜忌，觉得是对方毁了自己的名声。等他们内部乱成一团，每个人都浸在怨恨和委屈里，这样詹姆的负面情绪才够浓郁，我的‘灵视信标’才能稳如磐石。”
汤姆看着她眼中的锐利锋芒，低笑出声，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这才是最精妙的一步，让猎物的同伴变成刺向他的刀，负面情绪会翻倍。波特的金加隆是凤凰社的软肋，而掠夺者的分裂，会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走吧。” 塞拉菲娜站起身，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羊皮纸，“去会会我们的‘黄金男孩’，给他的‘名声回暖’添点‘料’。”
走廊的阴影像粘稠的墨汁，吞噬着火把摇曳的光晕。塞拉菲娜刚从汤姆的密室出来，唇瓣残留着灼热余温，抬眼就看见墙角的闹剧。
詹姆被斯内普的冷言怼得绷紧脊背，拳头攥得咯咯响，却偏要压着怒火不反击，眼底那点刻意装出的 “委屈”，像极了偷食被抓却想博同情的猫。
塞拉菲娜低笑一声，笑声冷得像冰碴，脚步轻快地走过去，鞋跟敲在石砖上，每一声都像敲在詹姆的神经上。
“詹姆·波特，” 她停在他身后，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你在这儿装什么受害者呢？”
詹姆浑身一僵，猛地转身，看见是她，眼底瞬间燃起怒火，却还想维持那点 “体面”：“安布罗休斯，少管闲事！”
“不关我的事？” 塞拉菲娜上前一步，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像冰锥扎人，“你是不想反抗吗？不，是没胆子，怕一动手，伊万斯又要皱着眉说你‘还是老样子’，怕周围人看你的眼神从‘凤凰社预备役’变成‘不知悔改依然欺负弱小的蠢货’。”
她扫过周围学生探究的目光，嘴角勾起更冷的弧度：“你故意装可怜，不就是想博点‘他也不容易’的同情？可惜啊，我不吃这一套。我太清楚了，你从来就没改过，非法阿尼马格斯被翻出来，你说‘为了朋友’；以前天天堵着斯内普欺负，你说‘小孩子玩笑’；现在你那朵百合花说你‘变好了’，那我们就说说你‘变好’之后干的好事，怎么样？”
詹姆的脸瞬间涨红，喉结滚动着想说什么，却被塞拉菲娜更快地打断：“还记得我和西里斯分开后第三天，你组的那个‘朋友聚会’吗？”
她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詹姆骤然发白的脸，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人都听见：“听说那天，你让两个‘好友’在三把扫帚靠得特别近，怎么，‘帮朋友走出来’需要靠得那么近？还是说，在我和他分手前，他们就已经这么‘熟’了？”
这话像颗炸弹，周围瞬间响起抽气声。谁都知道西里斯和塞拉菲娜分手得突然，也知道莉拉是莉莉的好友，分手后三天就 “靠在一起”，任谁都会往 “无缝衔接”“早有牵扯” 上想。
詹姆的脸瞬间从红转白，指尖发抖：“我只是想帮西里斯 ——”
“帮他？” 塞拉菲娜嗤笑，“还是帮你自己？帮你踩着我的名声，给你们掠夺者镀金？”
她的目光扫过围观的学生，声音提高了些，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事后你和伊万斯、科恩还到处传，说我‘用黑魔法虐待妖精’，说我是‘该进阿兹卡班的黑魔女’，怎么？把我塑造成坏人，你们的‘新恋情’‘好友情’就显得更正当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踩着别人的名声当垫脚石，还敢装‘温柔骑士’？”
他的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却被塞拉菲娜更快地打断：“还有你声称‘改过’之后，所有人都信了你，连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都赐予了你学生会长的权力的时候，你跟西里斯躲在《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的书架后嚼舌根，还记得你们说了什么吗？”
塞拉菲娜刻意放缓语速，模仿着詹姆的语气，带着轻佻的笑意：“‘安布罗休斯太冷，跟块冰似的，哪有莉拉刺激，怎么，你们掠夺者评价女人，就只会用‘刺激’这种下三滥的词？把女人当玩意儿挑拣，还敢在伊万斯面前装‘温柔骑士’？”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学生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詹姆身上。
詹姆的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想反驳 “我没那么说过”，可话到嘴边，脑海里突然炸响那句禁书区的原话，“别管那个黑魔法疯子了，莉拉多好？纯血却叛逆，才配得上你！下周你们一起去霍格莫德一起约会，肯定比和那个黑魔女在一起要刺激！”
他猛地闭紧嘴，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脸色从通红瞬间褪成惨白。
他太清楚了，一旦反驳，就需要自证自己当时说了什么话，塞拉菲娜说不定会把整句话甩出来，到时候，莉莉会怎么看他？
那个最厌恶血统歧视的女孩，只会觉得他和那些迫害麻瓜出身者的疯子没两样；凤凰社更不会接纳他，邓布利多绝不会容忍一个抱有 “纯血论调” 的人留在阵营里。
恐惧像冰锥扎进心里，他攥紧魔杖，指节泛白，连一个音节都不敢再发。
塞拉菲娜将他的慌乱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里的冷意更浓：“看来你自己也心虚啊。” 她往前逼近半步，眼底的寒光几乎要凝成实质，“不止这个呢，你们恶霸口中说的‘改过’，是从明面上的恶行变成私底下的恶行吗？”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直戳詹姆的痛处：“你仗着学生会主席的特权，把斯内普倒挂在石棱上羞辱，还跟我说‘禁书区不是你这种斯莱特林该来的地方’，这些事，你都忘了？我可没忘，你当时那副嚣张的嘴脸，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所谓的‘改过’，不过是把恶念藏在‘正义’的壳子里，没了学生会主席的头衔，没了舆论的偏爱，你就只会装可怜博同情，连面对斯内普的勇气都没有。”
詹姆再也绷不住那副 “可怜” 的模样，攥紧魔杖转身就想跑，却被塞拉菲娜伸脚轻轻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在地上。
“别急着走啊，波特。” 塞拉菲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冰冷的嘲弄，“记住了，装可怜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从来就没改过，你只是学会了怎么用‘温柔’和‘无辜’当遮羞布，可惜，这布太薄了，一戳就破。”
詹姆没回头，几乎是落荒而逃，袍角扫过地面的石子，发出慌乱的声响。
周围的学生渐渐散去，只剩下斯内普还站在原地，黑眸里映着詹姆逃跑的背影，又转向塞拉菲娜消失的方向，情绪复杂得像团揉乱的墨。
塞拉菲娜快步回到密室，刚推开门，就被汤姆伸手拉进怀里。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带着熟悉的冷意，却让她瞬间放松下来。
“还没揭露他最蠢的那句？” 汤姆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笑意，“‘纯血却叛逆，才配得上你’，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比食死徒的论调更可笑。”
塞拉菲娜靠在他怀里，想起詹姆那句话，眼底掠过一丝厌恶：“他那句话的完整思想，和食死徒有什么区别？” 她抬起头，冰蓝色眼眸里满是锐利，“食死徒用‘纯血优越’迫害麻瓜出身者，他用‘纯血叛逆’‘够刺激’来挑选女性，本质都是把人按‘标签’分类，只不过食死徒的恶是明面上的迫害，他的恶是藏在‘朋友关怀’里的物化，更低俗，更恶心。”
她嗤笑一声：“邓布利多要是知道他宝贝的‘潜力股’，背地里把女性当商品挑拣，怕是连他爹的洗发水金库都不要了，连夜就把他扫地出凤凰社。”
汤姆看着她眼底的锋芒，低笑出声，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然后俯身，精准地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比之前更缠绵，带着赞许的温度，直到塞拉菲娜气息微乱，他才稍稍退开，鼻尖蹭着她的：“我的小阴谋家，进步这么快，该给你点奖励。”
塞拉菲娜脸颊绯红，却没躲开，反而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奖励就是帮我盯着詹姆？他袍角的‘荆棘结晶’已经开始起效了，等掠夺者内部因为猜忌乱起来，我们就能通过灵视咒，找到兰洛克的线索。”
“急什么。” 汤姆捏了捏她的下巴，眼底满是纵容，“猎物的恐慌需要时间发酵，我们有的是时间，先享受这片刻的‘胜利’，不好吗？”
他重新吻住她，密室里的古旧羊皮纸气息与两人的呼吸交织，窗外的风掠过石缝，却吹不散这满室的、带着黑暗算计的亲昵。
而那枚藏在詹姆袍角的 “荆棘结晶”，正随着他慌乱的心跳，缓缓释放着魔力，像一颗埋在猎物身上的种子，等待着在猜忌与怨恨中，长出缠绕整个凤凰社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