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风和日丽,阳光洒在何太叔的小院中,映出一片温暖的光影。小院内,流苏树的花瓣随风飘落,白色的花瓣如同雪花般轻盈,落在石桌上、草地上,甚至何太叔的肩膀上。整个小院依旧宁静而祥和,仿佛与世隔绝。
远处,一个人影缓缓走来。随着人影越来越近,脚步声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单山斌手中捧着一个玉石做的盒子,盒子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隐隐有灵光流转。他的步伐稳健,但眼中却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走到小院的大门口时,单山斌正想抬手敲门,门却突然自动打开了。里面传来了何太叔低沉而平静的声音:“我已恭候良久了,单道友。”
单山斌闻言,心中微微一震,随即迈步走进小院。他的脚步刚踏入院内,身后的门便悄无声息地关上了。小院内,何太叔正站在流苏树下,悠哉悠哉地欣赏着花开的美景。他的目光落在飘落的花瓣上,神情淡然,仿佛早已预料到单山斌的到来。
单山斌走到何太叔身旁,将手中的玉石盒子递了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何道友,这是您要的东西。”
何太叔接过盒子,目光在盒子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轻轻打开盒盖,盒内一只通体晶莹的蛊蝉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沉睡。蛊蝉的身体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隐隐有灵光流转,显得神秘。
何太叔合上盒盖,抬头看向单山斌,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单道友,果然守信。”
单山斌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低声说道:“何道友,我已将蛊蝉交给您,希望您能遵守诺言,为我两位兄长报仇。”
何太叔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你放心,我既已起誓,便不会食言,除非我也身死道消。”
单山斌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拱了拱手,低声说道:“多谢何道友。那我便告辞了。”
何太叔并未挽留,只是淡淡地说道:“保重。”
单山斌正要转身离去时,何太叔丢了一袋灵石过去,接过灵石的单山斌沉默转身,背影在流苏树的花瓣中显得格外孤寂。
何太叔站在树下,目送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小院的门口,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得到自己想要之物的何太叔并没有急于细细琢磨那件秘宝,而是将它收入了储物袋中。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巩固境界。只有当境界彻底稳定,他才能安心准备筑基。时间如流水般悄然流逝,一轮春秋转瞬即逝。
这一年里,何太叔竭尽全力,将境界打磨得圆润无瑕,仿佛一块经过千锤百炼的玉石,散发着内敛而强大的气息。
终于,在一个深冬的清晨,何太叔推开了房门。寒风凛冽,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大地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显得格外宁静。
何太叔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精神一振。他知道,自己的筑基之日就要到来了。
出了小院,何太叔径直朝着云净天关身后的那座巨大仙山走去。仙山高耸入云,山巅被云雾缭绕,仿佛一座悬浮在空中的仙境。
山脚下,一片片松林在寒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何太叔的脚步稳健而有力,踏在积雪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走了将近三个时辰,何太叔终于来到了仙山的边缘。只见仙山的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膜,仿佛一层透明的屏障,将整座仙山包裹其中。
这便是仙山的大阵所在,凡不是人族,进入此山都要通过这座大阵的检测。若是妖族或妖兽闯入,大阵便会瞬间启动,无论是筑基期还是结丹期,都会被大阵无情斩杀。
因此,妖族对此地颇为忌惮,一般妖族奸细绝不会轻易靠近仙山。
何太叔站在大阵前,目光扫过那层光膜,心中暗自感慨:“难怪此地灵气如此充足,果然是突破境界的首选之地。”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光膜之中。大阵微微闪烁,仿佛在确认他的身份,片刻之后,光膜恢复了平静,何太叔顺利进入了仙山范围。
目光平静地望向远处。只见一队身穿制式盔甲的修士正朝他飞来,他们的盔甲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隐隐有灵光流转,显然是一件不俗的法器。修士们脚踏飞剑,速度极快,转眼间便来到了何太叔的面前。
“道友所来何事?”为首的修士队长手持长矛,语气严厉地呵问道。他的目光如电,紧紧盯着何太叔,仿佛在审视他的每一个表情。
何太叔神色淡然,语气平稳地回答:“自然是为了突破境界而来。”
他的神态从容不迫,没有丝毫慌乱,这让小队队长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一些。队长放出神念,扫向何太叔,确认他的修为确实是炼气十层,并未说谎。
队长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笑容,抱拳拱手道:“道友多有得罪,在下职务所在,还请道友恕罪。”
何太叔点了点头,并未多言。他摘下腰间的玉牌,递给了小队修士。修士们仔细查验过后,小队长点了点头,将玉牌还给了何太叔,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道友请便,祝您突破顺利。”
何太叔接过玉牌,目送小队修士继续他们的巡逻任务。他知道,这是进入仙山的最后一关,如今顺利通过,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他唤出自己的飞剑,脚踏剑身,朝着山腰间那座巨大的宫廷建筑物飞去。飞剑划破长空,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仙山内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云雾缭绕在何太叔的周围,让他感到身心舒畅。时不时有飞鸟灵鹤从他身旁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声,仿佛在为他送行。
山川美景在何太叔的脚下缓缓展开,松林、瀑布、溪流,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
飞了近一个时辰,何太叔终于来到了那座巨大的宫廷建筑物前。建筑物坐落在一片宽阔的平台之上,平台上人来人往,竟都是筑基期的修士。他们的气息强大而内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威严。
何太叔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筑基期修士,来到了宫殿内的一处专门为炼气十层修士开辟的询问台。
询问台前,无数炼气十层的修士正在排队,有的脸上带着期待,有的则满脸失落。他们或低声交谈,或焦急等待,气氛显得有些嘈杂。
何太叔站在询问台前,耳畔充斥着修士们的争执声与守卫修士的呵斥声。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散修正拍着石台怒吼:“上月分明还是十五块下品灵石!怎么现在涨了这么多?”旁边的守卫修士立刻架起他的胳膊,将他强行拖了出去。
那人被拖行时仍在嘶喊,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悬挂在穹顶的青铜风铃叮当作响。
队伍前方忽然传来玉器碎裂的脆响。一位女修颤抖着捧起地上裂成两半的玉佩,泪水在描金的眼尾晕开:“这、这是家传的……”负责登记的胖修士却只是掀起眼皮,沾着朱砂的笔尖在账簿上划出刺目的红叉,语气冷漠:“交不起灵石就别来凑热闹。”
何太叔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储物袋,但脸上依旧平静如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终于轮到他时,他走上前,语气温和地问道:“请问小哥,洞府出租的价格如何?”
小吏慵懒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懒散地说道:“普通洞府,每日二十块下品灵石;中等洞府,每日三十块下品灵石;上等洞府,每日五十块下品灵石。”
何太叔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这个价格比他之前从堵主事那里打探到的价格还要高。
他心中暗暗思忖:“会不会是因为此次筑基的修士太多,才导致价格上涨?”然而,他并未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袋灵石,递给了小吏:“我要一间中等洞府,一月为限。”
小史接过灵石,懒洋洋地查验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从抽屉中取出一块洞府玉牌,随手丢在台面上:“这是你的玉牌,请收好。一月后,会有小史前去收缴洞府。若要续租,便与那小史交流即可。”
何太叔接过玉牌,指尖触到玉牌上冰凉的质地。玉牌正面浮刻着八卦阵,背面却留着几道深深的浅痕,仿佛前任主人在绝望中留下的印记。他的目光在玉牌上停留片刻,随后将其收入怀中,转身离开了询问台。
走出大殿时,何太叔的耳边依旧回荡着小吏懒散的声音和修士们的争执声。
踏上那白玉雕砌成的巨大的平台上,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何太叔站在平台边缘,手中握着那块洞府玉牌,指尖轻轻摩挲着玉牌表面细腻的纹路。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缓缓注入玉牌之中。
玉牌在灵力的催动下,突然发出一声轻鸣,随即从何太叔的掌心挣脱,迅速浮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向远方飞去。何太叔见状,立刻唤出飞剑,脚踏剑身,追着玉牌的方向疾驰而去。
山腰间云雾缭绕,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何太叔御剑飞行,耳边风声呼啸,脚下的山川河流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玉牌如同一只灵动的萤火虫,在山腰间穿梭,时而高飞,时而低掠,带着何太叔绕过一片片松林、瀑布和溪流。
飞了一刻钟的时间,玉牌终于在一处被无数古树覆盖的山壁前停了下来。何太叔御剑靠近,只见玉牌悬停在空中,发出微弱的青光。他伸手将玉牌拿住,玉牌入手温润,仿佛在回应他的触碰。
就在他握住玉牌的瞬间,山壁上的古树突然缓缓分开,露出一个小小的缺口。缺口内,隐约可见一条幽深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灵石,照亮了前行的路。何太叔见状,毫不犹豫地飞入缺口之中。
当他飞入洞府后,身后的树木又缓缓合拢,将洞口遮掩得严严实实。从外面看去,洞府完全被树木覆盖,根本无法察觉其中的玄机。
然而,从洞府内部向外看去,却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色。这便是洞府自带的阵法,既能隐蔽行踪,又能让洞府内的修士随时观察外界的情况。
洞府内部别有洞天,门前有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过,溪水潺潺,发出悦耳的声音。溪边是一座精致的假山,假山上长满了青苔和灵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然而,何太叔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些美景。他的目光坚定,步伐急促,径直走向洞府深处的修炼室。
洞府内极其简陋,只有一玉团蒲团静静地摆放在中央,仿佛在等待着何太叔的到来。何太叔没有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随后开始运转灵力。
随着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丹田之内的法力开始疯狂旋转,犹如一道道雾气在丹田里疯狂聚集。
这些雾气逐渐凝聚,形成了一团小小的云朵。云朵越积越多,最终,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从云中落下,滴入了何太叔的丹田之内。
这一瞬间,何太叔的心中涌起一股狂喜。他知道,这第一步已经成功,剩下的便是用时间慢慢打磨,将更多的雾气转化为水滴,最终凝聚成筑基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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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时间悄然而过,洞府外的景色依旧宁静。这天,一名小史身穿仙府制服,慢悠悠地骑着一只仙鹤从远处飞来。
小史的脸上带着几分慵懒,一边飞行,还不忘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酒香四溢,小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手指一弹,丹药便飞向空中。仙鹤见状,一口叼住了丹药,吞入腹中,随后发出一声愉悦的鸣叫。
小史抚摸着仙鹤的羽毛,喃喃自语:“这几日就要多劳鹤儿你带我去收缴一些到期的租户了。唉,没想到昨日比试我却是输了,又让我来收这些散修的租。不知又有哪些散修死在洞府里,我又得收拾收拾。”
他从衣内掏出一本巨大的由玉石制成的书,书页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租户的信息。小史细细翻找,最终定睛一看,只见一名名叫“何姓散修”的租户已到时限。他收起玉书,拍了拍仙鹤的脖颈,示意它赶紧飞。
小史摸了摸头,嘴里还喃喃自语:“真麻烦。”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对这份差事颇为不满。仙鹤展翅高飞,穿过层层云雾,朝何太叔的洞府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