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少仁扭头看着玉床上昏迷不醒的何太叔,眉头紧锁,心中疑惑重重。何太叔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左臂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但纱布下渗出的
血迹依然触目惊心。将少仁将心中的疑虑压下,紧跟着药童穿过拥挤的大堂。
大堂内,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香与血腥气。将少仁的目光扫过四周,忽然瞥见几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与他们一同前去黄石岭讨伐的其他
小队的成员,此刻正躺在担架上,或昏迷不醒,或痛苦呻吟。一名修士的右臂被妖术腐蚀得几乎只剩白骨,另一名修士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爪痕,还有一人浑身焦黑,仿佛刚从火海中逃生。
将少仁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认出了其中几人,都是其他小队里意气风发的同僚,此刻却狼狈不堪,甚至有人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在药?童的?引领下?,蒋少?仁?穿过曲折?的回廊?,终于?来到了后院?。后院内?绿意?盎然,?几株?灵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公孙?大夫?正端?坐在石桌?边,?手持一盏?清茶?,神情?悠闲地?品味着?茶水的?清香。?
见蒋?少仁?走近,?他微微?抬眸?,随后视线往后一移,将少仁身后一张?晶莹剔?透的?玉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何太?叔,他?放下茶?盏?,缓?步走到?玉床边,?看着床?上的何太?叔?,不禁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太叔,你还是这般逞强!”
说罢?,公孙?大夫大手?一挥,他大手一挥,何太叔身上的衣物如秋风扫落叶般自动脱落,露出布满伤痕的身体。
指尖轻点,何太叔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托起,缓缓盘膝而坐。
他身旁的银针早已等候多时,此刻如群蜂出巢般迅速飞出,精准地刺入何太叔的穴位。银针入体的瞬间,何太叔眉头微皱,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公孙大夫神色专注,指尖在空中划出道道灵光,银针随着他的指引在何太叔的穴位间游走。每一针落下,何太叔的身体都会微微颤动,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将少仁站在一旁,紧握双拳,眼中满是担忧,就要向前时,药童将他拦了下来,一脸微笑的说道:“师祖,正在为何仙师,诊治,还望仙师平心静气。”将少仁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能干着急,便沉默的坐在一旁。
药童见此脸上神情松弛下来,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位仙师也是明事理,不像何仙师的一位王姓好友,咋咋呼呼的”
就在药童安抚好焦虑不安的将少仁之际,公孙大夫经过一番紧张而精准的施针,终于用细长的银针将何太叔体内肆虐的蛇毒给稳稳地控制住了。
随着毒素被逐渐压制,何太叔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面上的痛苦表情也随之消散,肤色也由原先那种苍白如大理石、毫无生气的样子,慢慢转变成稍微有点红润、透露出一丝生机的颜色了。
公孙大夫见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这一手银针技艺,可是深得师傅真传,每每一展身手,总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随后,他俯下身体,目光如炬,仔细查看起何太叔的伤势。
当他注意到何太叔左臂上缠着的那块带血的纱布时,眉头不由得紧锁起来,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悦,随即扭头看向将少仁,语气中带着一丝气愤质问道:“太叔这手臂,究竟是谁给他如此潦草地接上的?”
“这……”将少仁面露尴尬之色,支支吾吾,心中虽知此事与他无直接关联,但面对公孙大夫的质问,他难以推脱责任。
毕竟,在当时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为了尽快稳住伤势,防止妖族追击,他们只能让逯颖匆忙之中接上手臂。
而从后续的结果来看,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正是这个临时的处理,让何太叔等人在逃往黄石岭边境的路上多了一份保障。
直到他们幸运地遇到山岳舰队,那股背后若有若无的窥视感才终于消失,众人这才得以喘息。
随后,将少仁深吸一口气,将当时的危急情形与种种不得已的选择缓缓道出。
公孙大夫听后,原本紧锁的眉头和脸上的怒容这才渐渐舒展开来。
既然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整个始末,他便不再过多纠结于过往,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救治之上。
他轻轻拿起了何太叔的手臂,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垂至胸前的长须,一边凝神为何太叔细细诊脉。
公孙大夫在诊脉的过程中,双眉先是微微一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紧接着,眉头又沉了下去,神色变得凝重。
诊脉结束后,他闭目沉思了片刻,手指在胡须间轻轻摩挲,喃喃自语道:“脏腑倒是未受大损,只是这蛇毒入体,让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所幸救治还算及时,毒势得以暂时压制。只是这后续的治疗与调养,还需费一番功夫啊。”
随后,公孙大夫看向一旁毕恭毕敬、随时待命的药童,语气温和而沉稳地说道:“童儿,你先带着这位道友,去大堂找你师傅,请他帮忙初步医治一番。”
“待你师傅处理完毕后,你再回来取药方,然后去药房请你师叔严格按照我的方子抓药,切莫有丝毫差错。”
“是,师祖。”一旁的药童闻言,连忙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快步上前,引领着将少仁往大堂方向走去。
临行前,将少仁满怀感激地抱拳向公孙大夫深深行了一礼,眼中闪烁着诚挚的谢意。公孙大夫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宽慰。
目送二人离去后,公孙大夫缓缓从腰间的储物袋中取出一张洁白无瑕的宣纸,轻轻铺展在石桌旁。
他端坐片刻,闭目凝神,似是在心中默默梳理着药方的每一味药材与剂量。
片刻之后,公孙大夫睁开眼,随即拿起桌上的毛笔,蘸取适量的墨汁,在白纸上流畅地写下了药方。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便将药方细致无误地写好,轻轻吹干墨迹,将其置于石桌一角,静候药童的归来。
就在这时,在玉床上盘膝而坐的何太叔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原来是何太叔在银针的辅助下逐渐清醒过来。
只见他满身错落有致地插满了细小的银针,仿佛被一层银色的薄纱轻轻覆盖。
随着意识的恢复,一声悠长而舒服的呻吟“嗯~~~~~~~”不由自主地从他口中发出,那是久违的舒畅与解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