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煞”消散,夜空复明,远处城市的电子烟花此起彼伏,映照着万家灯火,真正的年味伴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弥漫在“有余便利店”的小院里。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金福禄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抹了把汗,虽然疲惫,却满脸兴奋,“袁前辈,您刚才那手召唤青龙朱雀,简直帅炸了!看得我眼花缭乱!”
袁天魁已然恢复了那副和气生财的模样,捋着并不存在的长须,笑眯眯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倒是华元啊,那方灵宝法印,调和万物,润物无声,才是真正的大道正法。”他看向我,眼中赞赏不加掩饰。
我连忙谦逊几句,心中却也为法印的威力感到欣喜。
关妙妙默默收剑归鞘,虽然依旧清冷,但眉宇间柔和了许多,她走到屋檐下,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不知在想些什么。张小玄则与百里辉凑在一起,讨论着刚才五行大阵的能量流转与雷法净化的结合点,两人一个正统玄门,一个科技道法,竟也聊得颇为投机。
袁莱最是活泼,已经蹦跳着从屋里端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年夜饭……各种熟食、饺子、火锅材料,琳琅满目地摆满了院子中央临时拼起的大桌子。
“别愣着啦!打完怪兽,该吃年夜饭啦!守岁!守岁!”她笑着招呼大家,脸颊因兴奋和刚才的施法而泛着红晕。
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众人围坐桌旁,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饺子的香气混合着朱砂和硝烟(来自烟花)的淡淡味道,构成了一种奇特而温馨的年节气息。
袁天魁这位长辈在场,起初大家还有些拘谨,但他极为擅长活跃气氛,几杯温酒下肚,便开始讲起他年轻时游历四方遇到的奇闻异事,什么关外老林里的山精、东南沿海的妈祖显灵、甚至还有几次与出马仙联手对付邪祟的经历,听得我们津津有味,连关妙妙都微微侧耳。
“……所以说啊,这修行路上,法门万千,并无绝对高下。正一、全真、茅山、灵宝,乃至出马、巫蛊,究其根本,都是对天地法则的一种理解和运用。”袁天魁抿了口酒,感慨道,“就像这次规则松动,对各派都是挑战,但也未尝不是机遇。老法子未必全对,新路子也未必不行,关键是要找到适合当下、能解决问题的路。”
这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张小玄点头道:“袁前辈所言极是。我回山闭关,师尊也曾言及,天师府传承虽久,亦需与时俱进。此次规则松动,龙虎山也监测到一些古籍中未曾记载的异象,正在重新整理典籍,试图理解这变化的根源。”
百里辉推了推眼镜,接口道:“从能量学和信息论的角度看,‘规则松动’可能意味着宇宙底层参数,或者我们所处维度的‘常数’发生了微小但影响深远的偏移。这会导致原有能量平衡被打破,一些基于旧有规则被压制的‘可能性’被释放出来。道法,或许可以看作是一种利用自身能量场,去干涉、引导这些‘可能性’的技术。”
他这番充满科技感的解释,让袁天魁和张小玄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金福禄塞了满嘴饺子,含糊不清地说:“管他啥原理!能打怪、能护着咱们这一亩三分地平安过年就行!来,华元哥,敬你一个!多谢你带我们发财……啊不,是替天行道!”他端起酒杯,咋咋呼呼地向我敬酒。
我笑着与他碰杯,目光扫过桌边的每一位伙伴——沉稳可靠的关妙妙,跳脱义气的金福禄,聪慧冷静的百里辉,活泼机灵的袁莱,还有刚刚归队、愈发可靠的张小玄,以及亦师亦友的袁天魁。心中暖流涌动。
“也谢谢大家。”我真诚地说道,“没有你们,我华元也走不到今天。我本身并不想管这个事情,也是莫名其妙的拽了进来,这方天地虽变,前路虽然、可能非常艰难,但是有你们在,我这心里还是非常踏实的,什么也不怕了。”
关妙妙闻言,抬眼看了我一下,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勾,也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袁莱则笑嘻嘻地直接给我夹了个大鸡腿。
“说得好!”袁天魁抚掌大笑,“同道难得,知己难求!来来来,为了这乱世中的相聚,为了你们这‘有余事务所’,干杯!”
“干杯!”
酒杯、茶杯、饮料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融入了远处传来的新年钟声和更多的烟花爆鸣声中。
夜色渐深,火锅依旧沸腾,谈话声、笑声在小院里回荡。我们交流着各自对“规则松动”的见闻和理解,分享着修行上的心得,也聊着普通的家长里短。这一刻,没有妖魔鬼怪,没有生死危机,只有伙伴间的温情与对新一年的期盼。
“对了,”张小玄忽然想起什么,对我和关妙妙说道,“我下山前,师尊让我带话,说茅山与龙虎山几位长老近期可能会联袂来访,一是看看妙妙师姐恢复如何,二来,似乎也想与华元兄探讨一下这‘灵宝调和’之道在应对大变局中的可能。”
我和关妙妙对视一眼,心中明了。看来,我们这小团队和这“有余便利店”,真的要进入那些传承千年的大派视野了。
不过这又如何?我看了看身边这些可靠的伙伴,摸了摸怀中温润的灵宝大法司印。
路,就在脚下。新的一年,无论有多少风雨,我们一起面对。
守岁烛光,映照着每一张充满希望的脸庞。这个年,注定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