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群不速之客的突然闯入,让原本激战正酣的洞窟瞬间安静下来。墨篆门徒、守村汉子、以及那位手持罗盘的老者,三方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我们身上,充满了警惕、疑惑和审视。
墨篆门徒显然认出了我们(尤其是刚刚交过手的我,以及古墨尘和李守拙),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们原本对付这几个守村汉子就有些吃力,如今我们加入,形势瞬间逆转。
那几个守村汉子则是一脸茫然和戒备,看着我们这群穿着各异、气息不凡的“外人”,手中的红绸棍棒和符纸握得更紧了。
最激动的莫过于那位手持罗盘的老者。当他看到被我们搀扶着的李守拙时,浑身剧震,手中的罗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地指着李守拙,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您……您是……守拙叔公?!画像上的守拙叔公?!您……您还活着?!”
李守拙也是一愣,仔细打量着老者,浑浊的老眼中渐渐泛起激动的泪光:“你是……你是根生家的娃?大牛?你是大牛?!”
“是我啊!叔公!我是大牛!李根生是我爹!”老者(李大爷)激动得老泪纵横,踉跄着就要扑过来,却被警惕的守村汉子拦住。
“大爷!小心有诈!”一个为首的汉子低声道,依旧警惕地盯着我们。
“不会错!不会错!这模样,跟我家祠堂供的画像一模一样!而且这感觉……是咱李家人的血脉感应!”李大爷激动地推开汉子,冲到李守拙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叔公!您可算回来了!爹临终前一直念叨您啊!”
原来,望北屯当年并非完全死绝。李守拙这一支,有少数人在地动山摇、阴灵肆虐时侥幸逃出生天,隐姓埋名,但一直未曾远离,世代默默守护着这片祖地,等待着或许有一天,能有人回来修复圣坛,平息祖辈的怨灵。这位李大爷,就是当代的守护者首领。
这一幕认亲,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至少,我们和守村人不是敌人。
古墨尘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行了行了,要叙旧等会儿再说!先处理正事!”
他目光如电,扫向那几个试图悄悄后退的墨篆门徒:“怎么?见了老朋友,不打声招呼就想走?”
那几个墨篆门徒脸色惨白,为首一人硬着头皮道:“古……古老前辈,我等只是奉命前来查探,并无恶意……”
“放屁!”古墨尘呸了一口,“带着破阵符和摄魂幡来‘查探’?当老子瞎啊?留下点东西再滚!”
他话音未落,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那几个墨篆门徒中间!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只听“砰砰”几声闷响,那几个门徒便如同被无形巨力击中,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洞壁上,吐血昏迷,他们随身携带的那些邪门法器也散落一地。
举手投足间,便将几名好手解决,古墨尘展现出的实力再次让我们心惊。
守村汉子们见状,更是噤若寒蝉,看向古墨尘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古老弟,还是这么……干脆利落。”李守拙苦笑道。
“跟这些杂碎废什么话。”古墨尘拍拍手,走到祭坛前,眉头紧锁地看着那依旧缓慢旋转、黑白交织的太极虚影,以及凹槽中那点微弱的白光。“情况比想象的还糟,阴气侵蚀得太深,这‘定盘星’也撑不了多久了。”
他转身看向李大爷:“你们守了这么多年,知不知道这底下阴眼的具体情况?还有,平时是怎么压制阴气泄露的?”
李大爷连忙恭敬回答:“回古老前辈,根据祖辈传下的说法,这阴眼连接着一条极大的地下阴脉。当年圣坛完好时,能自动调和阴阳。破损后,阴气便不断外泄。我们世代依靠祖传的一个‘聚阳阵’和定期祭祀,勉强将泄露的阴气束缚在这洞窟范围内,但近年来,阵法的效果越来越差,泄露的阴气也越发狂暴……”
他指着洞窟四周一些不起眼的石刻和残留的灰烬,那便是他们简陋的压制手段。
古墨尘看了看,摇头道:“杯水车薪。这阴眼的规模,靠你们这土法子,迟早要出大事。”他又看向我,“小子,现在到你和你那宝贝疙瘩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祭坛前。玲珑阁感受到祭坛磅礴而混乱的阴阳之力,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嗡鸣。
“古老弟,具体该如何做?”李守拙问道。
古墨尘沉声道:“我会以地肺宗秘法,暂时加强大地对阴眼的封禁,减缓阴气外泄速度。同时,华元小子,你用玲珑阁的‘万炁调和’之力,尝试引导祭坛内过于狂暴的阴煞之气,将其导出。我会用‘古源之柩’接引这部分阴气,暂时封印。”
他拿出那个看似普通的酒葫芦(实则是古源之柩的伪装),揭开盖子,一股苍凉古朴的气息弥漫开来。
“记住,”古墨尘严肃地对我说道,“引导,而非对抗!你的目标是‘疏通’,不是‘堵塞’。感觉不对立刻停止!否则阴阳失衡反噬,我们都得玩完!”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盘膝坐在祭坛前,双手捧着玲珑阁,闭上眼睛,全力运转灵宝派心法,将心神沉入玲珑阁中,努力去感知、去沟通祭坛内那混乱而庞大的能量。
关妙妙、张小玄(他已解决了谭渊,赶来汇合)、金福禄、百里辉以及李大爷等守村人,则紧张地护在四周,为我们护法。
古墨尘也开始行动,他脚踏玄奥步罡,双手不断拍击地面,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浑厚无比的大地之力被引动,如同无形的枷锁,缓缓缠绕向祭坛下方的阴眼。
洞窟内,只剩下古墨尘的咒文声、能量流动的嗡鸣声,以及我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一场与时间赛跑、与失衡能量博弈的凶险仪式,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