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力竭虚弱的关妙妙,与护送着李守拙的金福禄、百里辉汇合,迅速离开了那栋已成废墟的筒子楼。身后的天空中,张小玄与谭渊的雷法对决依旧轰鸣不断,而筒子楼方向,郑一秋与司曜辰激战的能量波动也未曾停歇。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李守拙老先生稳定伤势,并研究木盒中笔记的详细信息。
金福禄对这座城市了如指掌,他带着我们穿街过巷,避开主干道的混乱,朝着市郊一处他名下闲置的、相对隐蔽的仓库赶去。
然而,就在我们即将抵达目的地,穿过一条僻静小巷时,异变陡生!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巷口,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那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面容端正,甚至带着几分儒雅之气,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发髻整洁看不到一丝杂乱。他站姿挺拔,眼神清明,周身散发出的并非司曜辰等人的邪祟之气,也不是谭渊那种狂暴的恶念,而是一种中正平和、却又深不可测的纯正道炁!
但这股道炁,却带着明确的敌意,牢牢锁定了我们,尤其是被我扶着的关妙妙和虚弱的李守拙。
“无量天尊。”中年道士打了个稽首,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贫道于天华,在此恭候多时了。请将李守拙道友和那‘守拙之盒’交予贫道。”
他的语气不像请求,更像是命令。
“于天华?”关妙妙听到这个名字,虚弱的身子微微一震,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是茅山‘守心观’的于师叔?你……你怎么会……”
守心观,乃是茅山宗下一个以持戒精严、道心坚定着称的分支。这于天华,在关妙妙的印象中,曾是观中一位颇受敬重的师长,以雷法精湛、性情刚正闻名。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主人”为伍?
于天华目光平静地看向关妙妙,淡淡道:“妙妙师侄,多年不见,你已成长如斯,甚好。然则大道之争,非是儿戏。李守拙道友与那盒子,关乎‘新天道’之确立,非你等所能掌控,交由贫道,乃是最佳选择。”
“新天道?”我护在关妙妙身前,警惕地盯着于天华,“就是‘主人’那套毁灭重塑的歪理邪说?于道长,你身为茅山正道,为何要助纣为虐?”
于天华摇了摇头,眼神中透出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尔等只见其表,未见其里。旧天道僵化腐朽,人间污浊不堪,唯有破而后立,方能建立清静无为、秩序井然之新世界。主人之志,乃行大慈悲、大毅力之事。贫道并非助纣为虐,而是顺应天道潮流。”
他的理论,竟然与谭渊有几分相似,但却披上了一层“顺应天道”的华丽外衣,显得更加冠冕堂皇,也更具欺骗性。
“歪理邪说!”李守拙虚弱地斥责道,“阴阳失衡,乃需调和弥补,岂能肆意破坏,行那灭世之举!于天华,你道心已偏,入了魔障!”
于天华不为所动,只是缓缓抬起了手,指尖有细微的电光流转:“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诸位执迷不悟,贫道只好得罪了。”
他周身那股中正平和的道炁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明明是正统的茅山雷法气息,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意味!
“华元哥,小心!他的‘掌心雷’已得真传!”关妙妙急声提醒,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无力为继。
金福禄和百里辉也如临大敌,但他们俩的战力在这种级别的对手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知道,此刻只能由我顶上了!张小玄和郑一秋被强敌缠住,关妙妙力竭,李守拙虚弱,守护队伍的责任,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将关妙妙轻轻交给金福禄照顾,踏步上前,挡在了所有人前面。怀中的玲珑阁感受到对面纯正却充满敌意的雷法道炁,发出了轻微的嗡鸣,清辉自主流转。
“于道长,”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灵宝派华元,请教高招!”
于天华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手中的玲珑阁上停留一瞬,微微颔首:“灵宝派的‘万炁调和’?有点意思。可惜,火候太浅,挡不住煌煌天雷。”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遥空一点!
嗤啦!
一道凝练无比、色呈纯白的闪电,如同瞬移般,直接出现在我面前!这闪电并非谭渊那等邪异黑雷,而是堂堂正正、至阳至刚的茅山正宗掌心雷!速度之快,威力之集中,远超关妙妙之前所施展!
我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下意识地将玲珑阁挡在身前,全力催动“万炁调和”之力!
嗡!
玲珑阁清辉大放,形成一面光盾!
轰!
掌心雷狠狠劈在光盾上!至刚的雷力与调和的清辉激烈碰撞!光盾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声音,虽然勉强挡住了这一击,但那恐怖的冲击力依旧震得我气血翻腾,连连后退数步,手臂发麻!
好强!这就是正宗茅山高手的实力吗?仅仅随手一击,就如此可怕!
“咦?竟能挡住?”于天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化为更浓的兴趣,“看来你这法器颇有不凡。再接我一招试试!”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道炁澎湃,空中隐隐有雷云汇聚之象!显然要动用更厉害的法术!
我心头沉重,知道硬拼绝不是对手。玲珑阁虽能调和万炁,但对方的力量堂堂正正,以力压人,调和起来事倍功半!必须想办法智取,或者……拖延时间!
我看了一眼身后需要保护的同伴,又看了一眼步步紧逼、道貌岸然的于天华,一股从未有过的决心涌上心头。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