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范大学老图书馆的“地质学笔记学姐”事件圆满解决,带来的直接效益就是“福禄探灵直播间”人气再次暴涨,以及金福禄收到的那笔相当可观的校方委托费和直播打赏。
陈京韵的意外加入和其展现出的独特“音律安魂”能力,更是成为了直播间的新亮点和新话题。观众们对她这个看起来文静怯懦、却能以奇妙音声安抚亡魂的“学霸辅助”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金福禄更是趁热打铁,立刻给陈京韵安上了“钟灵毓秀·京韵小姐姐”的名头,恨不得把她也签成长期合作伙伴。
“京韵啊!以后就跟我们混吧!”金福禄拍着胸脯,油腻的脸上堆满热情(主要是对流量和赚钱能力的热情),“按次结算,表现好有奖金!还能积累功德,多好的事儿!”
陈京韵似乎被他的热情吓到,往后缩了缩,推了推眼镜,小声说:“我……我还要上课的……只能偶尔帮忙……而且,我只是想帮那些迷茫的灵体,不是为了钱……”
“哎呀,功德也要,钱也要嘛!不冲突!”金福禄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华元哥,关道友,没意见吧?”
我和关妙妙对视一眼。关妙妙伤势未愈,需要静养,团队里确实缺一个能有效安抚、沟通灵体的辅助角色。陈京韵的能力正合适,而且看起来性子软,好相处。
“我没意见,只要陈同学自己愿意,注意安全就行。”我点点头。多个帮手总是好的,尤其还是自带特殊技能的。
关妙妙也淡淡开口:“音律通灵,正道之法。善用之,自有福报。”这算是认可了。
于是,陈京韵就算是我们团队的临时编外人员了。她看起来很高兴,怯生生地给我们都鞠了个躬:“谢谢华元师兄,谢谢关师姐,谢谢金老板,我会努力的!”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风平浪静。蔡重九和谭渊带来的阴影似乎暂时远去。古墨尘和赵广那边也没消息,不知道那口“古源之柩”处理得怎么样了。
关妙妙大部分时间都在便利店二楼静养调息,偶尔下来也是脸色苍白,看得人有点心疼。百里辉则在疯狂维修和升级他的设备,据说是在研究如何将陈京韵的音律频率捕捉并放大,做成“范围性安魂广播”。
金福禄则忙着接各种零零碎碎的小委托,维持直播间热度和现金流。什么家里祖传玉佩半夜发光啊、小孩总说看见天花板上有老爷爷啊、宠物行为异常疑似中邪啊……大多都是些疑神疑鬼或者很小规模的磁场紊乱、游魂惊扰。
有我和陈京韵出手,再加上百里辉的科技辅助(虽然偶尔还是会卡纸或者喷墨),处理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陈京韵的表现一直很稳定。她的“安魂咒音”对于安抚那些执念不深、只是因缘际会滞留人间的游魂效果极佳,往往不需要动武,就能引导其放下执念,自行离去。她性格又温和细心,几次行动中还主动照顾受到惊吓的事主,赢得了不少好评。
直播间观众更是对她喜爱有加,甚至有了“电子木鱼,赛博念经,不如京韵小姐姐一曲安魂”的说法。
我也渐渐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大学生放下了戒心。毕竟,有能力又愿意做好事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偶尔收工晚了,还会顺路开车送她回学校,路上聊聊天,发现她专业知识扎实,对民俗传说也很有见解,倒是挺投缘。
这天,我们又接到了一个小委托。城西老小区一户人家,说是最近总听到隔壁空置已久的老房子里有奇怪的脚步声和挪动家具的声音,怀疑进了贼或者闹鬼。
我们赶到时,发现那栋老房子确实空置了很久,门锁都锈死了。透过窗户看去,里面堆满了积灰的旧家具,不像有人活动的痕迹。
“辉子,探测一下。”我吩咐道。
百里辉操纵着无人机贴近窗户扫描:“能量读数正常,没有异常生命体征……等等,地下室!地下室有微弱的能量反应,像是……某种残念?”
我们想办法弄开了地下室的气窗,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下室很小,堆满了杂物。角落里,一个半透明的、穿着上世纪工装的老爷子虚影,正在吃力地试图挪动一个沉重的木箱,嘴里还念叨着:“得藏好……得藏好……可不能让他们找到……”
又是个地缚灵。
“老爷子,歇会儿吧,东西藏好了。”我试着沟通。
那老爷子幽灵恍若未闻,依旧重复着挪箱子的动作。
陈京韵轻轻拨动手指,空灵的安魂咒音缓缓流淌而出。
老爷子幽灵的动作慢了下来,茫然地抬起头。
“老人家,您在藏什么?年代这么久了,早就安全了。”我再次温和地问道。
在安魂咒音的安抚下,老爷子幽灵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喃喃道:“账本……记录了他们克扣工钱、以次充好的账本……藏起来,等稽查的同志来了……”
原来是个充满正义感的老会计的残念。
金福禄立刻对着直播间解释:“家人们!看到了吗!这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坚守与执着!令人敬佩!”
最终,在陈京韵的咒音引导下,我们假装是“稽查的同志”,表示“账本已收到,坏人已伏法”,老爷子幽灵这才如释重负,欣慰地笑了笑,身影逐渐消散。
事情解决得很顺利。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陈京韵却忽然“咦”了一声,走到刚才老爷子幽灵一直试图挪动的那个木箱旁。
“华元师兄,你来看这个。”她指着木箱背后紧贴的墙壁。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墙壁上糊着旧报纸,但报纸破损的一角,似乎露出了后面砖墙上一个模糊的刻痕。
我小心地撕开那部分报纸,后面墙上果然刻着几个已经很不清晰的符号——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门”的形状,门的中央,刻着一只简笔画的眼睛!
又是这个标记!“门与眼”!
和之前在那份“河床图”羊皮纸右下角看到的标记一模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个标记再次出现,绝非巧合!
“这是什么?”陈京韵好奇地问,眼神清澈,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没什么,可能是以前小孩的涂鸦吧。”我不动声色地用手抹了抹那块墙壁,将标记彻底弄模糊,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这个老小区,这个老会计的残念,怎么会和“渡河”计划的标记产生关联?是偶然,还是预示着这条线索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入城市的脉络?
陈京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转而帮忙收拾东西。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心不在焉。“门与眼”标记的再次出现,像一根刺,提醒着我“主人”和“渡河”计划的阴影从未远离。谭渊的警告言犹在耳。
我将这个发现悄悄告诉了关妙妙和金福禄。关妙妙神色凝重,叮嘱我暂时不要声张,暗中留意。金福禄则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兴奋的是可能有重磅线索,害怕的是 again 卷入要命的大事件。
陈京韵似乎完全没有察觉我们的暗中交流,回到学校下车时,还礼貌地跟我们道别:“华元师兄,关师姐,金老板,辉哥,下次有需要再叫我哦。”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校园夜色中,我心情复杂。
这个突然加入的、能力特殊又看似人畜无害的女大学生,究竟是真的机缘巧合,还是……风暴来临前的又一枚棋子呢?
我甩甩头,试图驱散这个过于阴谋论的想法。
也许,只是我想多了吧。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让关妙妙恢复,以及……想办法从古墨尘那里套点关于“古源之柩”和“门与眼”标记的情报。
那老家伙,知道的东西肯定比他说出来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