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股清香自丹炉逸散而出,冰梦凝迫不及待地将丹药吞下。
“这具躯体毫无灵气可言,需好好调养。千雪,你的灵脉是隐灵脉,待我破障后,便为你拂去枷锁,让你绽放原本的光芒。”冰梦凝喃喃自语。
一个时辰后,她体表竟凝结出一层层漆黑的痂皮——那是阻塞她灵脉的杂质壁垒。千雪毫不畏惧,守在姐姐身旁,小心地将褪下的痂皮收集起来。
经过破障丹的洗礼,冰梦凝的身体终于能引纳一丝灵气入体。
欲入初灵境,必先淬炼体魄至足以承受灵力。否则,凡胎肉体将被灵力反噬,痛苦不堪,强行修炼,更有爆体之危。
只见盘坐的冰梦凝骤然挥拳,虎虎生风。一拳击出,刚猛霸道的拳劲裹挟着初生的灵力呼啸而出。
“姐!你竟能打出拳劲了!”千雪满心雀跃,激动不已,“看来已达九重淬体之境!”
淬体,乃由凡入灵之始。寻常武者,能至四重淬体已是极限,仅比精壮男子强上些许。淬体能不断强化体魄,提升承受灵力的极限,直至九重圆满,方能窥探初灵境门径。
“灵脉已通,不日即可步入初灵境。千雪,准备开光,切记不可阻拦,更不可反抗。”冰梦凝将收集的黑色痂皮敷于千雪后背,旋即凝聚灵力,一拳印在千雪腹部!
“噗!”千雪嘴角溢出一口黑血,周身腾起缕缕黑烟——灵脉深处隐藏的杂质被强行驱除,如同拂去明珠上的尘埃。那黑色痂皮仿佛活物,紧紧吸附在她身上,贪婪地吞噬着灵脉中被逼出的污秽。
恰在此时,府外鼓声大作!
一行白鹭自天际掠过,托着一顶华轿,其上肃立着数名武者,仙姿缥缈。下方亡镇的无数武者仰望天空,眼中尽是渴望与艳羡。
“姐,是坠雪山庄的白鹭使者到了!”千雪抬头惊呼。
与此同时,白鹭背上的武者目光如电,扫视大地。轿中传出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倒有两株不错的苗子,收了。”
话音刚落,白鹭使者已飘然落地,轻轻叩响了冰王府的朱漆大门。
冰玄川察觉动静,急忙迎出。
“见过王爷。冒昧叨扰,望请海涵。今日途径贵地,感知府上有两位天赋不俗的小友,可否请出一见?”白鹭使者开门见山,毫不掩饰来意。
“使者客气了。当然可以。梦凝,千雪,还不速来见过白鹭使者!”冰玄川朗声唤道。
此地仍是冰梦凝熟悉的北境,位于超级大陆北溟寒土一隅,毫不起眼。
北境势力以“朝、殿、谷”三足鼎立。首推底蕴深厚、强者如云的冰王朝,乃维系北境多年和平的基石。其次为天岚殿,实力不逊王朝,传闻其以精神念力与灵魂修炼为主,高手多为念师与魂武者。末为暗月谷,实力强劲却行事诡秘,若非因争夺北境暮月寒山显露踪迹,世人恐难知其存在。
白鹭使者隶属坠雪山庄,与冰玄川也算旧识。
“见过白鹭使者。”冰梦凝双手合十,恭敬作揖。千雪则略带羞涩地躲在她身后。
“老夫观你二人根骨不凡,颇具天赋。与其困守偌大王府,难有出头之日,不如随我外出闯荡一番。”白鹭使者直言相邀。
“谢过使者美意。”黎慧珍适时开口婉拒,“两个孩子尚且年幼,此时外出历练,恐多凶险。不如再成长几年,届时外出闯荡亦不为迟。”
“夫人此言差矣。”白鹭使者摇头反驳道,“寻常天才踏上修炼之途,能真正成为灵府境强者已属难得。然则,根基心性需早早打磨。与其困守府中蹉跎岁月,不如趁早送她们前往学院历练成长。”
“话虽如此...”冰玄川沉吟,他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却忧心女儿们离了王府羽翼,恐遭风雨摧折。
“既然如此,”白鹭使者微微颔首,“此乃两枚坠雪令。若有意向,可于十月前携令至坠雪山庄参与历练。名额有限,先到者得。”言毕,他掌心灵力流转,灵光凝聚,化作两枚通体晶莹、隐有寒芒的玄冰令牌,递予冰梦凝与千雪。随后挥袖示意,那白鹭便顺从地伏低身躯。使者踏上鹭背,一行人飘然远去。
北境除却“朝、殿、谷”三大巨擘,亦有数个声名颇盛的二流势力,如坠雪山庄、北溟灵院、青幽宗等。
这些势力常年广纳新血以壮门庭,冰梦凝对此自不觉稀奇。
其中,坠雪山庄依附天岚殿,岁岁供奉菱晶以求庇护,行事作风素来霸道。
北溟灵院则独树一帜,不属三大势力,超然矗立于北境中央,看似中立,实则早已与三大势力暗流涌动,摩擦不断。
“夫人,你意下如何?”冰玄川征询道,眉宇间难掩踌躇。冰梦凝终究是他们唯一的骨血,安危系心。
“还是问问梦凝自己的意思吧。孩子大了,终归要有她的路。”黎慧珍转头望向女儿,眼底凝着化不开的忧色与不舍。
“爹,娘,容女儿思量一番。”冰梦凝郑重躬身。她并非不识机缘,只是经历过大梦万古轮回,深知人心叵测,世间从无无故之恩惠。即便在凡俗,亦是如此,遑论这步步惊心的修炼之途。冒然应允,恐非明智。
烛火摇曳,又是一夜沉沉睡去。
梦里,她再次回到了无比熟悉的地球紫微星院,似真似幻。
翌日清晨,一声清越的布谷鸟鸣划破夜的寂静。冰梦凝按了按朦胧的睡眼,只觉身体轻盈通透,浊气尽去,果然更契合修炼了。
凭借前世轮回的积累,突破眼前境界对她而言如履旧途,特别是于境界的理解,早已刻入灵魂。
“爹,娘,”冰梦凝寻到冰玄川夫妇,向二人禀明,“女儿决意前往参加北溟灵院的院试。”
她选择北溟灵院,意在借其丰富的机遇与赛事磨砺己身,更快提升实力。
“北溟灵院虽不及三大顶级势力,”冰玄川沉吟道,“却也是北境一方难得的避风港。不久后更有灵院争霸赛举行。只是,院内竞争亦是出了名的酷烈。”他看向女儿,目光深沉,“若你心意已决,为父亦会倾力支持。”
黎慧珍并未言语,似是同意了冰梦凝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