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号”停靠在“回环星港”时,正值星港的“忆念节”。不同于回声星港的琉璃灯,这里的庆祝方式更为特别——人们会将最珍贵的记忆注入“星忆石”,然后将石头抛入星港中央的“回响池”,据说投入的记忆越真挚,池水泛起的光晕就越绚烂。
莱昂捧着一块巴掌大的星忆石,在回响池边徘徊了许久。石面上映出他略显局促的脸,旁边的伊兰忍不住笑:“不就是把修能量炮的记忆存进去吗?至于这么紧张?”莱昂红着脸把石头塞进怀里:“那可是我第一次独立完成的改装!万一……万一池水觉得不够珍贵怎么办?”
星澜和墨正在星港的“记忆集市”闲逛。集市上摆满了各种与记忆相关的稀奇玩意儿:能回放三天前对话的“回声海螺”,能投影梦境的“幻梦纱”,还有一种叫“忘忧草”的植物,据说闻一闻就能忘记烦心事。摊主是个扎着彩色头巾的老婆婆,她眯着眼睛打量着姐妹俩:“你们身上有‘织忆’的气息,是从遗忘星来的吧?”
“您怎么知道?”墨好奇地拿起一株忘忧草,草叶上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老婆婆指了指她们手腕上的银色纹路——那是心核留下的印记:“只有接触过心核的人,才会有这种‘忆痕’。我叫玛莎,是这星港的‘铸忆师’,专门帮人封存重要的记忆。”她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铜制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十几颗闪烁的星忆石,“这些都是找不到主人的记忆,我守着它们,等有一天能物归原主。”
林晓和凯在星港的酒馆里,听一个醉醺醺的老领航员讲故事。老领航员拍着桌子,酒液洒得满桌都是:“你们知道吗?三十年前,我在遗忘星边缘救过一个守忆人!他说啊,歌者文明的终极武器根本不是武器,是‘忆界’——一个能把记忆变成现实的空间!”
凯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悄悄记录下老领航员的话。林晓却注意到酒馆角落坐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男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们,手指在桌面敲出暗渊通讯的摩斯密码节奏。“我们该走了。”林晓碰了碰凯的胳膊,两人起身时,男人突然消失在阴影里。
格纳在武器店门口,正和店主掰手腕。店主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手臂比格纳的腰还粗,他咧嘴笑着:“输了可别哭鼻子!”格纳哼了一声,猛地发力,将店主的手按在桌上:“再来!”店主揉着发红的手腕,突然压低声音:“刚才有个暗渊余烬来找我,说要定做能屏蔽忆痕的铠甲,还说……要去抢玛莎婆婆的‘忆魂匣’。”
“忆魂匣?”格纳的眼睛瞪得溜圆。店主指了指集市的方向:“那是铸忆师的宝贝,能储存最强大的真实之忆,据说能对抗任何记忆操控。”
星澜和墨回到集市时,正看到玛莎婆婆在收拾摊子。玛莎把一个雕花的木匣放进怀里,叹了口气:“暗渊的余孽又找上门了。”她打开木匣,里面铺着黑色的丝绒,放着一颗鸽子蛋大的星忆石,石中封存着一段模糊的影像——无数守忆人围着心核祈祷,为首的正是艾拉的母亲。
“这是第一代心核守护者的记忆。”玛莎的声音带着疲惫,“他们找的就是这个。有了它,就能在忆界里伪造真实之忆,操控整个宇宙的意识。”墨突然握住她的手:“您也是守忆人?”玛莎点头,撸起袖子,手臂上露出和艾拉一样的记忆纹路:“我是逃出来的,藏在这星港做铸忆师,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秘密。”
酒馆里的黑衣男人此刻正站在回响池边,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左脸有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疤痕——那是被心核净化时留下的印记。他正是骨爪麾下最得力的副手,“影忆者”凯恩。凯恩的指尖划过水面,池中的记忆影像纷纷扭曲,变成暗渊士兵的模样:“玛莎老太婆,把忆魂匣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在忆界里永远活在家人还在的梦里。”
玛莎被凯恩的手下围在中间,却毫不畏惧地举起忆魂匣:“你们不懂!真实之忆的力量,就在于它有苦有甜,有失去才有珍惜!伪造的记忆,终究是泡影!”她突然将忆魂匣抛向空中,星澜的光能及时接住木匣,墨的暗影则缠住了伸手去抢的凯恩。
“又是你们。”凯恩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的双手化作灰色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无数痛苦的人脸——那是他吸收的守忆人记忆,“尝尝被自己最恐惧的记忆吞噬的滋味!”
林晓和凯及时赶到,蓝色的剑光与机械义眼的激光同时射向凯恩。格纳扛着战斧撞开两个手下,莱昂的记忆探测器发出绿光,干扰着凯恩的记忆操控:“伊兰姐,按刚才说的方案!”伊兰的能量护盾将玛莎护在中间,同时调出守忆人的防御阵图。
凯恩的雾气在众人的攻击下渐渐稀薄,他看着空中的忆魂匣,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你们以为赢了?忆界的入口已经被打开,骨爪大人的意识正在里面等着呢!”他的身体化作无数灰色光点,融入回响池,“我们在忆界里见!”
池中的水突然沸腾起来,银色的液面上浮现出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那就是忆界的入口。玛莎脸色大变:“他把自己的记忆当成了钥匙!一旦有人进入忆界,骨爪的意识就会趁机夺取身体!”
星澜打开忆魂匣,第一代守护者的记忆影像投射在空中:“进入忆界的人,必须时刻记住自己是谁。当你忘记真实的模样,就会被忆界同化,成为骨爪的傀儡。”她看向林晓,眼神坚定,“我们必须进去阻止他。”
墨握住姐姐的手,暗影与光能再次交织:“真实之忆在我们心里,不怕他的诡计。”林晓点头,转身对凯说:“你们在外面守住入口,一旦我们失控,就毁掉忆魂匣。”凯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担忧,却还是用力点头:“小心。”
林晓、星澜、墨和主动要求同行的阿玲,一起踏入了回响池的漩涡。穿过漩涡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变成了熟悉的灯塔——那是摇篮座的主灯塔,老铃铛正坐在灯下画星图,阿玲忍不住想冲过去,却被林晓拉住:“这是伪造的记忆,别上当。”
灯塔的墙壁突然渗出灰色的雾气,骨爪的声音在雾中响起:“找到你们最珍视的记忆,沉浸其中,就能永远留在这里……”星澜的眼前浮现出父母还在时的实验室,墨看到了姐妹俩小时候手拉手的画面,林晓则回到了黑齿岛的沙滩,老船长正在教他辨认星图。
“别信!”阿玲突然大喊,她的贝壳发出光芒,将伪造的记忆照得粉碎,“爷爷说,真实的记忆会痛,会让人想前进,不是让人停留在过去!”她的话像一道光,刺破了忆界的幻象。
真正的忆界是一片由星忆石组成的森林,每块石头里都封存着宇宙各地的记忆。凯恩的身影在森林深处闪烁,他正将暗渊的记忆注入石头,试图污染整个忆界:“太晚了!骨爪大人的意识已经开始扩散!”
玛莎的声音突然在忆界响起——她通过忆魂匣的连接,将自己的真实之忆传了进来:“守忆人代代相传的,不是逃避痛苦,是带着痛苦前行!”无数守忆人的记忆影像从星忆石中走出,与众人并肩而立。
星澜和墨将忆魂匣举过头顶,第一代守护者的记忆与艾拉的心核之力融合,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冲刷着忆界的每个角落。凯恩的灰色雾气在洪流中尖叫着消散,骨爪残留的意识碎片被彻底净化。
当众人从回响池的漩涡中走出时,星港的忆念节正到高潮。玛莎将忆魂匣放进回响池的深处,池面泛起璀璨的光芒,里面封存的不再只有守忆人的记忆,还有林晓他们的真实之忆——那些关于守护、关于伙伴、关于永不放弃的故事。
“铸忆师的使命,不是封存过去,是让人带着记忆走向未来。”玛莎看着池中的光芒,对阿玲说,“这忆魂匣,该由你保管了。”阿玲接过玛莎递来的钥匙,小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我会像爷爷和玛莎婆婆一样,守护好大家的记忆。”
“破晓号”驶离回环星港时,舷窗外的回响池还在闪烁。林晓知道,忆界的危机虽然解除,但暗渊余烬或许还在宇宙的某个角落窥视,而那些珍贵的记忆,将永远是他们最强大的武器。
凯突然指着屏幕:“联盟发来消息,在银河系的另一端发现了新的能量波动,像是……歌者文明的跃迁信号。”林晓看向星澜和墨,姐妹俩的忆痕在星光下闪烁,像是在回应远方的呼唤。
新的旅程,又将开始。而这一次,他们带着的,是整个宇宙的记忆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