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冷汗直流,手中的玉简几乎掉落在地。
他终于明白为何魔云真人特意要求周神魔带上自己一同前往神炼宗。
原来,对方早已觊觎他身上的机缘,想要探知他能够越阶对战的秘密。
去神炼宗,等于自投罗网,死路一条。
一边是宗门的期望和相对安全的未来,一边是玉简预示的死亡绝路。
这是一个简单的抉择,对林寒来说无疑是小命为重,他最终决定违背宗门意志,独自逃亡。
……
次日清晨,血煞谷大殿内气氛凝重。
周神魔端坐主位,面色平静却掩不住眼中的疲惫。
他身旁站着谭麟及闻讯而来的阴女阁阁主彤妙真以及器山山主秦明。
如今,魔神宗宗门内仅剩一位魂阁阁主坐镇,即便是多出了两位筑基后期修士,在两位金丹真人面前,仍然不够看!
随着一位筑基后期李仓林以及一位筑基大圆满陈千秋的陨落,此刻魔神宗的局面让谭麟三人个个低头不语。
大殿中央,一群弟子肃立等待,他们的命运将在今日被决定。
林寒作为圣子,站在众人最前方。
他能感受到身后投向周神魔的各种目光,期待、疑惑,甚至还有几分信任。
“考虑的时间已到。”周神魔的声音打破沉寂,“修为在筑基中期及以下的长老和弟子,愿意随本宗主前往神炼宗的,站到左侧;选择留下的,站到右侧。”
人群开始移动,大部分弟子毫不犹豫地走向左侧。
少数人犹豫片刻后,也跟了过去。
最后只剩下十余人站在右侧,大多是年纪较大、自觉进阶无望的年迈弟子。
最终,约有大半人决定跟随周神魔投靠神炼宗;两成人选择自行离去;誓死留守,与宗门共存亡一人也无。
这时,周神魔的目光落在林寒身上:“圣子,你的选择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寒身上。
作为圣子,他理应站在宗主一侧,带领大家前往神炼宗重新开始。
林寒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宗主,诸位长老,林寒感激多年来宗门的培养与厚爱。但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不前往神炼宗。”
大殿内顿时哗然。
“什么?圣子竟然不跟我们走?”
“他疯了吗?整个流光宗都在通缉他,独自在外多危险!”
“难道是有更好的去处?”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但修行之人耳目聪慧,这些话语自然传到了林寒耳中。
林寒早已做好离开的准备,相比小命,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质疑。
周神魔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林寒,你可想清楚了?单独行动的危险,你不会不知道吧?”
“在下明白。”林寒语气坚定,“但我意已决,还望宗主成全。”
就在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左侧人群中走出。
今日的张玥一袭紫衣,面纱遮住了大半容颜,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
她径直走到林寒面前,声音带着罕见的严肃:“林寒师兄,你当真不随我们走?”
林寒点头:“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
“什么理由比性命更重要?”张玥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却更加锐利,“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着取你性命吗?”
“流光宗,你高居悬赏榜榜首,那些自称正派的伪君子,哪个不想拿下魔神宗圣子的头颅邀功?”
林寒沉默片刻,轻声道:“媚月姑娘不必相劝,我意已决。”
听到他仍用化名称呼自己,张玥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恢复冷静:“好,既然你执意寻死,我也不再阻拦。”
“只是别忘了,你我还有一笔账未算清。”
林寒:“……”
他没有记错的话,张玥上次来找他的确是吃亏而走。
但……这不是双赢的局面吗,大家的修为都得到了精进来着!
随即,林寒苦笑道:“若有机会,在下定当奉陪。”
张玥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左侧人群,不再多看林寒一眼。
那决绝的背影,仿佛要将过去数年的一切纠葛一刀两断。
周神魔见状,长叹一声:“人各有志,不强求。”
“既然圣子已做出选择,那便如此吧!愿意随我前往神炼宗的,即刻回去收拾行装,午时在传送阵集合。解散!”
人群逐渐散去,唯有谭麟走向林寒。
作为煞堂堂主,谭麟与林寒交情最深,曾多次救他于危难之中。
“小子,你真想清楚了?”谭麟粗犷的脸上满是担忧,“独自在外可不比宗门,处处危机四伏。”
林寒点头:“谭堂主,我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只是……不便明说。”
谭麟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宗主让你去偏殿等候,他有话对你说,我稍后也来找你聊聊。”
……
偏殿内,周神魔背对着门口,望着眼前的茶水出神。
听到林寒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身,脸上已恢复往日的威严。
“林寒,你是我最看好的弟子,本想将宗门未来托付于你。”周神魔开门见山,“既然你选择留下,之前承诺的凝金丹就不能给你了。”
林寒躬身道:“在下明白。”
周神魔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他:“这是凝金丹的丹方,我珍藏多年,今日便赠与你。或许将来有机会,你能自行炼制。”
林寒惊讶地接过玉简。
凝金丹是筑基修士突破金丹期的关键丹药,丹方极为珍贵,往往被各大宗门严格保密。
周神魔此举,无疑是对他之前对魔神宗贡献的肯定。
正因为这样,才在离开时分了他一点东西。
林寒虽然看透,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宗主,这……”
周神魔抬手打断他:“不必多言。”
“魔云真人特意交代要我带上你,我原本不解,现在想来,或许他早已注意到你。”
他语气中透着一丝复杂情绪:“神炼宗并非善地,我等前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林心中一震,没想到周神魔对神炼宗也有疑虑。
但既然宗主已经作出决定,自然不会因他一个弟子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