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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风雷暗聚保结劫,星火明燃破局谋**
张掌柜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陈观耳边炸响。府试保结文书被驳回?保人身份存疑?这分明是赵家动用关系,开始在科举正途上对他进行精准打击了!一旦保结出了问题,别说参加府试,就连他秀才的功名都可能受到质疑,这是要断他的根!
陈观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寒意,将神色惊慌的张掌柜让进屋内,沉声问道:“张掌柜,莫急,慢慢说。保结被驳回,具体是何说法?我的保人乃是县学教谕周先生,为何会身份存疑?”
张掌柜喘了几口粗气,将手中那份皱巴巴的文书递给陈观,声音依旧带着颤:“相公您看,这是州府学政衙门发回的驳文。上面说……说周教谕虽在县学任职,但其胞弟曾在邻郡为吏时卷入一桩旧案,虽已了结,但按制,其亲属作为保人需额外核查,核查期间,保结暂缓生效!”
“周教谕的胞弟?”陈观快速扫过驳文,眉头紧锁。这理由看似冠冕堂皇,符合规章,但时机如此巧合,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所谓“核查期间,暂缓生效”,这个“期间”可长可短,完全可以拖到府试结束!而且,此事可大可小,若无人追究,或许很快过去,但若有人(比如赵家)持续施压,就可能变成确凿的“污点”,导致保结彻底作废!
“周教谕那边可知此事?他有何说法?”陈观追问。
“周教谕也是刚刚得知,气得当场摔了茶杯!”张掌柜叹道,“他说他胞弟之事早已澄清,当年记录在案,并无牵连。如今旧事重提,分明是有人构陷!但他人微言轻,在州府学政衙门那里说不上话,正在四处奔走托关系,但……但眼看府试在即,时间紧迫啊!”
陈观沉默不语,心中念头飞转。赵家这一手,确实毒辣。科举是朝廷抡才大典,规矩森严,一旦被扣上“保结存疑”的帽子,除非能找到更有力的保人或者迅速澄清事实,否则极难翻身。这比直接派杀手更令人恶心,也更能从根本上摧毁他。
“陈相公,现在该如何是好?”张掌柜满脸焦急,“若是无法参加府试,您之前的所有努力,岂不是……”
“慌什么。”陈观打断他,声音虽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家想用这种下作手段阻我前程,没那么容易。”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略显阴沉的天空,脑海中飞速与诸葛亮沟通。
“孔明,此事你如何看?”
“主公,此乃阳谋。赵家借规章程序发难,意在拖延,拖过府试之期,其计便成。破解之道,无非‘上、中、下’三策。”诸葛亮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一劫。
“下策,乃主公自行前往州府学政衙门申诉,陈明冤屈。然人微言轻,且对方既已出手,必有准备,申诉多半石沉大海,徒耗时间精力。”
“中策,乃请周教谕或韩夫人等出面斡旋。周教谕力有未逮,韩夫人或可施加影响,但商贾干政乃大忌,且学政衙门清贵,未必买账,纵能解决,亦需时日,恐难赶在府试之前。”
“那上策为何?”陈观目光微凝。
“上策,便是‘以势压势,釜底抽薪’。”诸葛亮语速稍快,“赵家能影响州府学政衙门,无非倚仗其姻亲在州府为官,以及钱财开路。然,大周朝堂,并非铁板一块。学政系统,亦有其敬畏之人。主公新得亚元,文名初显,此为一‘势’;地师传承,虽不宜明言,但若运用得当,或可间接引动更高层面关注,此为二‘势’;其三,便是寻找一位地位足够崇高,且能令学政衙门忌惮、不得不秉公办理之人,出面主持公道!”
“地位足够崇高之人?”陈观沉吟,“县令周文渊?他虽是一县父母,但州府学政独立性强,他未必能直接干预。”
“非也。”诸葛亮道,“周县令或许不行,但有一人,或可一试——致仕返乡的帝师,林文正,林老大人!”
林文正!陈观心中一震。这位老大人他曾听张掌柜提过,乃是当朝大儒,曾为天子师,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如今虽致仕归隐在本郡邻县,但其影响力依然巨大。更重要的是,林老大人为人刚正,最重才学,厌恶官场倾轧。若能得他一言,莫说州府学政,便是郡守也要给几分面子!
“只是……林老大人身份尊贵,深居简出,我等如何能见得?又如何能说动他为我这无名小卒出面?”陈观提出关键问题。
“这便是关键所在。”诸葛亮道,“直接投帖求见,确乎艰难。但主公可还记得,那文华书肆为何被赵家觊觎?”
陈观眼前一亮:“你是说……那批孤本典籍?”
“正是!”诸葛亮肯定道,“张掌柜曾言,其祖上曾机缘巧合收得一批前朝大儒,亦是林老大人极为推崇的‘青山先生’的批注孤本!此乃投其所好之重礼!赵家逼迫书肆,恐怕也有想借此攀附林老大人的心思。主公若能助张掌柜保住书肆,并以此为由,携部分孤本作为晋见之礼,或可得见林老大人。届时,主公只需以才学打动对方,再稍露被赵家构陷之委屈,以林老大人的性情,必不会坐视不理!”
妙计!陈观心中豁然开朗。此计一石二鸟,既能解决保结危机,又能进一步巩固与张掌柜的关系,还能借此接触到位高权重的林老大人,为日后铺路!
“只是……”陈观仍有顾虑,“林老大人所在邻县,往返至少需两三日。府试在即,时间紧迫。而且,赵家若知我行踪,恐怕会在路上……”
“主公所虑极是。”诸葛亮道,“故而,此行需隐秘,且需速战速决。主公可借口闭关备考,掩人耳目,暗中前往。至于安全……主公伤势已大致痊愈,又有连弩与符箓防身,更重要的是,”诸葛亮顿了顿,“主公可尝试进一步炼化洞天,若能掌握其‘短距锚点传送’之能,哪怕只是极短距离或次数有限,或可在此行中起到出其不意之效。”
短距传送!陈观心头一热。若真能掌握此术,无论是赶路、对敌还是逃命,都将多一张强大的底牌!
“此外,”诸葛亮补充道,“主公可借赵魁之口,放出一些混淆视听的消息,例如主公因保结被驳,心灰意冷,闭门不出,或正在设法重金寻求其他保人,以此麻痹赵家。”
“好!”陈观下定决心,目光锐利,“就依孔明之策!张掌柜!”
他转向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见陈观神色由凝重转为坚定的张掌柜,沉声道:“保结之事,我已有应对之策。但需要你相助。”
“相公请讲!只要能帮到相公,小老儿万死不辞!”张掌柜连忙道。
“第一,你立刻返回书肆,将关于青山先生的那批孤本,挑选其中最珍贵、最能体现其学术思想的几部,妥善准备好,我有用处。此事需绝对保密,绝不可让赵家察觉。”
“第二,对外放出风声,就说我因保结被驳,深受打击,已闭门谢客,潜心研读,试图寻找破解之法。”
“第三,给我准备一份前往邻县林老大人居所‘静竹园’的详细路线图,以及林老大人的相关喜好、近况等,越详细越好。”
张掌柜虽不知陈观具体计划,但见他条理清晰,信心十足,心中也安定不少,连忙点头:“好!好!小老儿这就去办!定不负相公所托!”
送走张掌柜,陈观关上门,眼神熠熠生辉。保结危机,看似绝境,但经诸葛亮一番剖析,竟显出一条险中求胜的捷径!
他不再犹豫,再次沟通地师印,进入洞天之中。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全部状态,并尝试进一步炼化洞天,掌握那可能存在的“短距传送”之能!
盘膝坐下,他一边全力运转《小周天吐纳诀》吸收灵气,一边将心神彻底沉入地师印,感悟着那玄之又玄的空间锚点之力。洞天之内,时间仿佛变得缓慢,只有他周身缭绕的灵气与那枚古朴地师印散发的微光,在悄然流转。
与此同时,外界关于陈观保结被驳、闭门不出的消息,也通过张掌柜和可能存在的赵魁之口,悄然传播开来。
赵家府邸内。
赵德柱听着管家的汇报,脸上露出得意而狰狞的笑容:“闭门不出?心灰意冷?哼!任他陈观有通天能耐,只要卡死这保结,他就是条翻不了身的咸鱼!传话给学政衙门那边,把‘核查’的时间,尽量给我拖长点!我要让他彻底绝望!”
“是,少爷。”管家躬身应道,犹豫了一下,“不过……少爷,那陈观诡计多端,会不会暗中另寻他法?比如……去找韩夫人?”
赵德柱冷哼一声:“韩家是商贾,手还伸不进学政衙门!况且,我赵家在州府也不是没有根基!他陈观若真敢去找韩家,反倒坐实了他结交商贾、意图钻营的罪名!让他去蹦跶吧,我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自觉胜券在握,却不知,一场针对他和他背后势力的反击,已然在暗处悄然酝酿。
洞天之内,陈观对外界风波恍若未闻。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与地师印、与这片残缺空间的沟通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福至心灵,感应到了洞天边缘某个点与外界现实空间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联系!
就是现在!
他猛地催动内力与精神力,按照地师传承中某种玄奥的轨迹,灌注到地师印中,引导向那丝联系!
“嗡!”
地师印清光大盛!陈观只觉周身空间一阵扭曲,眼前景物瞬间模糊!下一刻,他身影已从洞天中心消失,出现在了……洞天边缘,距离他之前位置,约三丈之外。
“噗通!”由于对空间转换的不适应,他落地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虽然只是在这小小的洞天内移动了三丈,距离短得可怜,而且感觉精神力消耗了近三成,但陈观眼中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成功了!虽然不是直接传送到外界,但这证明了“锚点传送”的可行性!只要他能找到并设定外界的空间坐标,或者对洞天的掌控更深,未必不能实现真正的短距离空间跳跃!
“恭喜主公,初窥空间门径!”诸葛亮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欣慰,“虽仅是雏形,然善加利用,已可收奇兵之效!”
陈观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感受着消耗的精神力。看来,这传送能力目前限制极大,不能频繁使用。但,这无疑是一张全新的、足以让任何对手意想不到的王牌!
他看向洞天之外,目光仿佛穿透空间,落在了那份张掌柜送来的邻县路线图上。
“林老大人……静竹园……”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是时候,去会一会这位致仕的帝师了。而这趟旅途,或许也是检验他新能力的最佳试炼场。
他盘膝坐下,开始全力恢复精神力,为即将到来的秘密之行,做最后的准备。风雨欲来,而他,已握紧了破开迷雾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