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卧门刚拉开一条缝,楚明野的呼吸就顿住了。
门外的灼华只穿了件他的白衬衫,布料宽大得能将人半裹住,下摆堪堪垂到大腿根,露出两条线条干净的腿。
领口松松系着两颗纽扣,风一吹就微微晃,能看见锁骨窝陷出的浅痕,肤色在灯光下白得像瓷。
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眼底的光,明明是带着勾人的姿态,眼神却干净得像含着水汽。
那是种矛盾的美,风情从骨缝里渗出来,偏偏又裹着一层未经世事的纯,让人看得心尖发颤。
楚明野的喉结狠狠滚了一下,下意识握紧了门把手,指节用力到泛白。
脑子里像有根弦绷得快要断了,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声音硬邦邦的,带着明显的克制:“晚上凉,你不冷?洗漱完了就赶紧回房睡,别在这待着。”
话音落,他甚至没敢再看灼华一眼,飞快地将门关上。
门板合上的瞬间,楚明野抬手摸了摸鼻尖,温热的液体立刻沾到指尖——鼻血居然流下来了。
他懊恼地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楚明野啊楚明野,你怎么一面对他就这么没出息。
明明是自己想攻心,结果人家只是站在门口,他就先乱了阵脚。
门外,灼华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不可置信。
他站了几秒,飞快地逃回卧室,“咚”地一下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茧,连头都不敢露。
完了,彻底完了。
灼华把脸埋在枕头里。
他是不是真的没有魅力了?
不然楚明野怎么会看都不多看一眼,还把他关在门外?
是太刻意了,显得廉价?
还是他装出来的样子太假?
卧室里刚安静没多久,灼华就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正一步步靠近。
他还憋着刚才被拒之门外的气,心里打定主意,就算是楚明野来道歉,他也绝不轻易搭理。
可下一秒,响起的却是迟觅的声音,带着点戏谑的笑意:“怎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灼华的身体瞬间僵住,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眼底满是震惊和警惕:“迟觅?你疯了!你敢闯进来,就不怕楚明野发现了活撕了你?”
楚明野就在次卧,万一被听见,拖累了他可怎么办?
就是给他十张嘴也解释不清啊!
话音刚落,迟觅已经快步走到床边,俯身下来,一只手迅速捂住了灼华的嘴。
他靠得极近,呼吸拂在灼华的耳廓上,带着危险的气息:“宝贝,小声点。你声音再大一点,楚明野说不定真的会冲进来,把我拆成碎片。”
他的眼神落在灼华身上,从凌乱的发梢扫到裹紧被子的肩头,眸色一点点变深,像沉在水底的墨。
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视线停在灼华泛红的唇瓣上——
方才被他捂住时,唇瓣蹭过掌心,软得让人心痒,几乎要克制不住俯身下去,尝一尝那抹芬芳。
但他终究还是移开了视线。
灼华立刻偏头躲开,抬手拍掉他的手,飞快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直到下巴都埋进被角,只露出一双满是戒备的眼睛。
他压低声音,“你深夜闯进来,到底想干什么?”
迟觅直起身,在床沿边坐下,动作随意得像是在自己家。
他看着灼华紧绷的模样,勾了勾唇角,语气却没了方才的轻佻,多了几分认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人类的饭菜,你还是少吃点。对你的身体没好处。”
“提醒?”灼华咬着牙,眼神里满是嘲讽,“你这是在威胁我吧?”
迟觅闻言,转过头与他对视,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
他缓缓向灼华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彼此眼底的倒影:“我是在关心你。”
“关心我?”灼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满是不屑,“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之前敲诈他三十块能量石,又逼他跟沈星辞断绝来往,还拿他的真实身份吓唬他。
现在跟他说关心?
他觉得他会信?
骗鬼去吧。
迟觅却不慌不忙,反而笑了笑:“我要是不矛盾,那我就不是人了。”
说着,他抬起右手,慢悠悠地解开袖口的纽扣,将袖子一点点挽到小臂处,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
他把手臂递到灼华面前,“想喝吗?”
灼华的瞳孔猛地一缩,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尖牙下意识地想冲破牙龈。
他能清晰地闻到迟觅手臂上散发出的气息。
那是一种带着诱惑的甜,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但他还是强行压了下去,偏过头,“你不怕被感染?”
“说得也是,直接咬确实不安全。”迟觅点了点头,收回手臂。
他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柜子边,拿起玻璃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他拿着杯子和匕首走回来,重新坐在床沿。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顺着手心往下流,滴进玻璃杯中,发出“滴答”的轻响。
直到杯子里接了小半杯血,迟觅才用干净的绷带按住伤口,把杯子递到灼华面前:“现在喝吧。”
“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再撑下去,只会越来越虚弱。”
灼华看着杯子里鲜红的血液,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本能的渴望和理智的戒备在激烈地交战。
他迟疑地伸出手,指尖碰到杯子的瞬间,又顿住了,抬眼看向迟觅,眼神里满是不确定。
迟觅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眼底难得多了几分温和,“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灼华没信。
他垂眸盯着杯中的红色液体,鼻尖动了动,仔细分辨着其中的气味。
确认没有异样后,他才抬起手,捏着杯沿,仰头一饮而尽。
灼华一觉醒来,天已然变了模样。
沈星辞成了基地新首领,楚明野则带着林深、林浅负伤逃离,还掳走了苏煜与江芯。
他看向沈星辞,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睡了多久?”
“三天。”沈星辞的回答简短而平静。
灼华抬手捂住脸,他早该知道迟觅不可信。
缓了缓,他追问:“所以这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