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董宇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被雨水浸染的城市夜景。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晕，宛如被泪水濡湿的彩色墨画。
五年光阴，将他从一个需要妻子筹钱创业的普通男子，蜕变成手握三家公司的商界精英。然而成功的背后，是日渐疏离的家庭和不知不觉改变的自己。
“董总，这是本月的财务报表。”
一个柔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意。董宇转身，看见陈婉婷站在光影交界处，如同一株需要庇护的藤蔓。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丝绸衬衫，料子贴身地勾勒出窈窕曲线，领口处微微敞开，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董宇接过文件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陈婉婷没有退缩，反而微微抬起眼睑，那双总是含着水光的眼睛直直望进他心底。
“您上次说想要看的项目评估，我也一并带来了。”她从文件夹中又抽出一份文件，动作间，那股淡淡的玫瑰香气又一次萦绕在董宇鼻尖。
他记得上周无意中提起过喜欢玫瑰的淡香。
董宇试图让对话保持应有的距离，“林建川的债务情况怎么样了？”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在她颈间流连，那里有一缕鬈发不经意地垂落，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陈婉婷的长睫毛垂下来，在脸颊上投下浅浅阴影。“债主又上门了，”她声音哽咽，却克制得恰到好处，“说如果下周再还不上五百万，就要...”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泛白，“就要对我采取‘措施’。”
董宇心下一紧。自从林建川猝死后，陈婉婷独自面对巨额债务，作为合伙人和多年朋友，他无法坐视不管。但许童对陈婉婷也是非常同情，认为林建川的赌债不该由她一个妇人承担。
“你可以帮帮我吗？董宇”陈婉婷抬起泪眼，小心翼翼地问，那语气里没有半分埋怨，却让董宇无端生出几分怜悯
董宇摇头，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许童永远那么理性、冷静，就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玉，冷而硬。这些年来，她将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无可指责，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缺少了像陈婉婷这般需要他保护的柔弱。
“我去求过童童，她...”陈婉婷欲言又止，恰到好处地留白，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却诉说，自从两家人成为邻居和合伙人后，许童多次提醒他陈婉婷“目的性太强”，但他总觉得那是女人间的嫉妒。陈婉婷与许童截然不同，她柔弱需要保护，懂得示弱和赞美，让董宇感受到自己被需要、被崇拜。
“我会想办法的。”董宇最终说，注意到陈婉婷眼中立刻绽放的光彩，那让他觉得自己强大而重要。谢谢你董宇，谢谢你跟童童这么帮我。
陈婉婷泪如雨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让董宇心软又心疼。
走吧，“婉婷”。外面下雨，我顺道带你回去。
陈婉婷点点头，麻烦你了董宇。
雨越下越大，敲击玻璃窗的声音密集起来。。车内空间狭小，玫瑰香气更加浓郁，萦绕在狭小空间里，无处不在。等红灯时，陈婉婷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董宇的肩头。
“有一根落发。”她轻声说，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衬衫领口，那触碰轻得像蝶翼，却在他皮肤上点燃细微的火苗。
董宇喉结滑动。他知道应该避开，身体却像被钉在座位上。最近许童全身心照顾女儿，已经很久没有与他亲密。而陈婉婷的触碰，唤醒了他体内沉睡已久的渴望。
“童童真幸运，有你这样的丈夫。”她声音柔得像最细腻的天鹅绒，“她不像我，前夫除了债务什么也没留下。”陈婉婷继续说，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有时候深夜醒来，听着雨声，觉得自己好孤独...”
车停在陈婉婷住的公寓楼下。
董宇知道许童今晚带女儿去参加同学聚会，不会太早回家。鬼使神差地，他说：“雨太大了，我送你上去吧。”。
陈婉婷一副娇羞的样子，低声回应，好！上去陪我喝一杯。
董宇下车撑着伞拉开后位车门，扶着婉婷的手臂，婉婷顺手抓住董宇的手下车并关上车门，往小区的大门电梯方向消失在夜色中。
进来吧，家里有点乱。陈婉婷尴尬的掩饰内心的窃喜。
过来坐啊，我给你倒酒去。
陈婉婷为董宇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映着窗外朦胧的灯光。他们的手指在杯壁相遇，这一次，董宇没有移开。
“还记得建川刚走的时候吗？”陈婉婷靠近一步，眼中水光潋滟，“要不是你，我可能撑不到今天。”
董宇想起那些日子，陈婉婷总是恰到好处地需要帮助——灯泡坏了，水管破裂，遇到可疑陌生人...每次他帮忙后，她总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说：“童童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而现在，陈婉婷又近了一步，近得他能数清她的睫毛，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下颌。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先遇见的是你...”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明显，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未尽之言和邀约。
理智告诉董宇应该离开，但威士忌和玫瑰香模糊了界限。当他反应过来时，陈婉婷已经在他怀中，她的唇贴上他的，生涩而试探，像是无意间的碰撞。
门铃突然响起，尖锐地划破暧昧的空气。
两人猛地分开。董宇心跳如鼓，既庆幸这打断，又莫名失落。
陈婉婷整理了一下衣衫，透过猫眼看去，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是债主。”她惊恐地抓住董宇的手臂，手指冰凉，“别出声，他们可能一会儿就走。”
门外传来男人的粗嗓门：“陈婉婷，知道你在里面！再不还钱，有你好看！”
董宇感觉到怀中的女人在发抖，保护欲油然而生。他皱眉，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但陈婉婷按住他的手，摇头：“别，他们会报复的。”
门外敲打声越来越激烈
陈婉婷依然紧抓着董宇的手臂，泪眼婆娑：“我好怕，董宇，你能不能...今晚留下来陪我？“
陈婉婷故意拉了拉衣领，并把脸凑到董宇的下巴处
董宇感觉到陈婉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下颌，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细微的颤抖透过布料传来。门外的撞击声愈发猛烈，夹杂着粗俗的咒骂，每一声都让怀中的女人瑟缩一下。
“他们不会闯进来吧？”陈婉婷仰起脸，泪水无声滑落，在暧昧的光线下闪烁如碎钻。她的衣领不知何时滑落，露出一侧光滑的肩头，皮肤在昏暗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董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报警，但陈婉婷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玫瑰香气与威士忌的酒意交织，搅乱了他的思考。
“别怕，”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沙哑，“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陈婉婷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胸膛，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抱紧我，董宇，”她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温软的唇不经意擦过他的皮肤，“就今晚，别离开我...”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随后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寂静骤然降临，只剩下雨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
“他们...走了吗？”陈婉婷小声问，却没有松开搂着董宇的手。
董宇慢慢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走廊空无一人，只有顶灯投下苍白的光晕。他长舒一口气，转身却撞进陈婉婷的怀抱。
她不知何时已脱去高跟鞋，赤足站在地板上，显得更加娇小无助。墨绿色丝绸衬衫的纽扣不知何时松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曲线。
“谢谢你没有丢下我，”她的指尖轻抚过他西装的领口，眼中水光潋滟，“我不知道没有你，今晚会发生什么...”
董宇感到一阵燥热从脊椎升起。威士忌的作用开始显现，模糊了界限，放大了欲望。他本该离开，立刻回家，回到许童身边。但许童现在在哪里？在同学聚会上欢笑，完全不知道丈夫正站在另一个女人的公寓里，面临道德的边缘。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动心吗？”陈婉婷的声音如梦似幻，她引导着董宇的手放在自己腰侧，“是三个月前，在公司年会上，你为我挡酒的那一刻。你站在我身前，那么高大，那么可靠...”
董宇记得那个晚上。陈婉婷穿着一件黑色晚礼服，笑容羞涩而脆弱。有客户不断劝酒，他确实出面解围。但现在回想，她当时的眼神里早已藏着暗示。
“我很羡慕童童有你这样的老公，”陈婉婷踮起脚尖，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她拥有钻石，却当作玻璃珠对待...”
这句话刺痛了董宇内心最深的不满。近一年来，许童全心投入照顾女儿，常常拒绝他的亲近。他感觉自己更像一个提供优渥生活的工具，而非被渴望的丈夫。
“别说了，”他声音低沉，手却不自觉地搂紧了陈婉婷的腰肢，“我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陈婉婷的唇轻轻擦过他的下巴，“不应该被需要？不应该被渴望？董宇，你值得更多...”
她的吻这次不再试探，而是坚定地印上他的唇。不像许童总是带着薄荷清新味的吻，这个吻里是威士忌的醇厚和玫瑰的甜腻，陌生而刺激。
董宇的大脑发出警报，但身体先于理智响应。他的手滑进她的长发，回吻变得急切而贪婪。五年婚姻中从未有过的背叛感与新奇感交织，产生一种令人晕眩的兴奋。
陈婉婷轻轻一笑，牵起他的手走向卧室。董宇跟随其后，目光无法从她扭动的腰肢上移开。卧室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今晚，让我好好感谢你，”陈婉婷将他推坐在床沿，跪下来替他解开鞋带，“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董宇看着她低垂的脖颈，曲线优美脆弱，突然一阵恍惚。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被崇拜，被需要，被渴望...
董宇兑去陈婉婷的衣服，一把搂进怀里。
窗外雨声渐大，敲打玻璃如同急促的心跳。卧室内，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织，模糊了界限，融化了原则，经过一番云雨之后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专为许童设置的铃声清脆地划破空气。
两人同时僵住。董宇像是被冷水浇头，猛地坐起。陈婉婷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恢复柔弱表情。
“别接，”她轻声道，手指抚上他的大腿，“就这一次，选择我...”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执着地亮着，显示着“童童”的字样。董宇看着那个名字，仿佛看到妻子温柔的笑容，看到女儿熟睡的脸庞，看到五年来共同建立的点点滴滴。
手机终于停止响动。寂静中，董宇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匆忙穿上衣服。
“我得走了。”他说，声音里的决绝让陈婉婷的表情瞬间凝固。
“董宇，等等...”她急忙起身拉住他，“外面雨还很大，而且他们可能还在附近...”
董宇轻轻挣脱她的手，开始整理衣服：“对不起，婉婷。刚才是个错误。”
陈婉婷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虽然嘴角仍保持着柔弱的弧度：“你是担心童童知道吗？她不会知道的...”
这句话如同另一盆冷水，让董宇彻底清醒。他看向陈婉婷，突然看清了她眼底的算计。
“不只是因为童童，”他后退一步，“而是因为我。”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短信提示音。董宇点开，是许童发来的消息：
“雨太大了，我和宝宝在酒店住一晚，明天早上回来。门窗关好了吗？记得喝点热牛奶再睡，别熬夜工作。爱你。”
简单平常的叮嘱，此刻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他刚才的荒唐。许童永远体贴入微，而他差点为了一时的新鲜感，毁掉最珍贵的东西。
“我真的该走了。”董宇走向门口，语气坚定。
陈婉婷站在原地，丝绸衬衫滑落肩头，妆容微乱，但此刻不再显得诱人，反而有些狼狈。她的眼中闪过诸多情绪：愤怒，羞耻，还有一丝绝望。
“你会帮我处理债务的，对吧？”她最后问道，声音失去了先前的柔媚。
董宇在门前停顿片刻：“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律师，但婉婷，有些路必须自己走。”
门轻轻关上，留下陈婉婷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里。她脸上的柔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愤怒。走到窗边，她看着董宇的车灯在雨幕中逐渐远去，手指紧紧攥住窗帘。
“你会后悔的，董宇。”她轻声自语。。
而驶出小区的董宇并不知道，不远处的一辆车里，镜头始终对准陈婉婷的窗户，记录下他离开的时间。驾驶座上的男人收起相机，拨通电话：
“许小姐，他出来了。看起来没有过夜。”
车窗外的雨水汇成溪流，模糊了整个世界。董宇握着方向盘，车厢里残留着陈婉婷身上那股甜腻的玫瑰香气，像一张无形的网，包裹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手机屏幕上，许童的短信静静地亮着。
“爱你。”
最后一个词，像一根烧红的针，刺进他的眼睛。
他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发出一声咆哮，冲进雨幕。他想逃，逃离那间公寓里粘稠的暧昧，逃离自己身体里刚刚平息的燥热，更想逃离此刻啃噬着他五脏六腑的罪恶感。
他是个混蛋。
许童将整个家，整个未来都托付给他。而他，就在刚才，背叛了她。
那个吻，陈婉婷身体的柔软，还有她眼中那种全然的依赖，像一部黑白电影里的彩色片段，在他脑中反复播放。
他唾弃自己。
可身体深处，却有一丝可耻的回味。
车子停在别墅车库，他没有立刻下车。他拉下遮阳板，看着镜子里那个男人。眼神躲闪，嘴唇上仿佛还残留着另一个女人的味道。
他用力抹了抹嘴，发动车子，开到小区外的二十四小时洗车店。
他让工人把车里车外，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特别是车内的香氛系统，他要求用最浓烈的柠檬味，盖掉所有不该有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疲惫地回到那个温暖、干净，却让他无地自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