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榕不知道魏渊是不是故意这样说,但她听不得这种话,粉拳砸在他胸口上。
却被魏渊抓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依旧笑得温煦。
林青榕见他毫无悔改之意,甩开他的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边抽噎着,一边从身边搬了一个药箱到炕桌上。
魏渊见了,哭笑不得,“已经过了三日,大抵是快要好了,不必……嘶!”
就见林青榕伸出食指,按在他的伤口上,稍稍用力,一股痛感袭来。
虽然这点微弱痛感,对魏渊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他看着林青榕恶狠狠的目光,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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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榕把白纱一层一层打开,里层染红的地方,越来越大。
虽说鲜血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
但不知为何,此刻,心脏却是莫名的抽动着。
待白纱完全打开,显现出里头的伤口,林青榕倒吸一口凉气。
本来已经憋回去的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魏渊本来心态还算轻松。
觉得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跟她说,也是觉得真没必要。
但此刻林青榕又哭了起来,看着竟比之前还要伤心。
魏渊心中,瞬间酸软得一塌糊涂。
他赶紧把林青榕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轻拍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哄她。
“这是怎么了,竟然掉了这么多金豆子?来来,让我尝尝,是甜是咸?”
他吻着林青榕的脸颊,吸吮她脸上的泪水,嘴里还念叨着:“嗯……夫人果然与凡人不同,眼泪竟是甜的?难不成,为夫竟娶了个仙女回来?此等福气,真是神佛护佑!待我闲了,定要去庙里,好好拜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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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故意调侃,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林青榕本来还在哭,竟被他逗得笑了一下。
于是,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实在难堪。
她拍开魏渊的脸,怒道:“伤口都这样了,你还胡说八道!”
魏渊却是笑意更深,“记得夫人曾经说过,有一藏地传来的双修之法,可修身健体,养气凝神!依为夫看来,如今这伤,只能靠夫人和我,一同双修,才能真正好起来!”
“你!”林青榕红着眼睛,瞪着他。
这狗男人,嘴里没有一句能听的话。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说这种荤话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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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榕不再搭理他,抓着他的手臂,放在炕桌上。
又叫樱桃取了一坛烈酒进来,用干净纱布沾了,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
樱桃也吓了一跳,话都说不清了:“三爷,这、这是,怎么……”
林青榕头也不抬,恶狠狠地说:“呵呵,你家三爷故意找死呢!”
樱桃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魏渊给她递了个眼神,她才怯生生地出去了。
林青榕拿烈酒将边缘擦干净了,这才看清楚伤口的形状,心里咯噔一下,转而看向魏渊。
“是箭伤?”
魏渊点头,“蹭了一下,破了点儿皮罢了,不碍事。”
林青榕急得不行,“你知道什么?那些土匪箭上有毒,你何时中箭了?三日前是不是?这都三日了!指不定已经毒入肺腑了!”
她慌忙捉住他的另一只手,给他把脉。
魏渊却不让,“哪里就中毒了,这不是毒箭,不用诊……”
“闭嘴!”林青榕一声厉喝,“最烦自以为是的病人!你懂还是我懂?若是人人都懂医术,这天底下也不需要大夫了!”
魏渊见她情绪起起落落,有些无奈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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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榕认认真真为魏渊把了脉搏,两只手换了三遍,脉搏强劲有力,这狗男人身体壮得像头牛!
她有些狐疑地“咦”了一声,又要再诊。
魏渊见她不死心,索性实话实说。
“在大环山时,我们的马匹被他们用绊马腿的绳刀砍断了腿,没了马,只能与那些土匪贴身肉搏。那匪首有点儿功夫,缠斗许久,都未将他拿下。后来将他兵刃打落,他无处可逃,情急之下,从树干上抓了箭矢,以此反击。这箭,是靖北军的箭,上面并未淬毒。如此,你可安心了?”
林青榕默默听完,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去,重新收拾伤口。
她将镊子用烈酒消了毒,将翻开的皮肉,重新放回原处。
魏渊头一次见她做这种事,有些好奇,凑上前去。
林青榕却以为他是怕疼,冷笑一声:“有本事肉搏,有本事别受伤啊?有本事受伤,有本事别怕疼啊?”
魏渊忍俊不禁,闷笑着看她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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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青榕嘴上放着狠话,但手上动作,的确轻柔了不少。
“你若是回来就说明情况,我叫人备上麻沸散,你这会子也不会受疼!你疼也是活该,叫你不说实话,叫你骗我!活该,活该!”
魏渊听她念叨,只觉有趣:“我何时骗你了?”
“你受伤了,为何不说?这还不算骗我?”
“你又没问。”魏渊一脸坦然。
“你!”
林青榕气得不轻,恨不得当场在他伤口上猛戳几下,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强词夺理的狗男人!
但这男人皮糙肉厚,伤口溃烂都不在乎,回来第一件事,竟然是和她颠鸾倒凤,好像生怕自己的伤口不严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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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榕给伤口消了毒,撒上药粉,重新用干净纱布包了,又用布条不松不紧地缠了几圈,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魏渊看着上头系的两个蝴蝶,挑眉笑道:“是比那些五大三粗的行伍之人,包得好看。”
林青榕一边把桌上的药品工具,重新收回箱子,一边冷声说道:“俗话说,事不过三。上次法华寺经书一事,你骗我一次;这次受伤,是第二次……”
魏渊侧过脸来,静静地看着她。
就见林青榕目光泠泠,一本正经,“若有下次。咱们两人,就此一拍两散!从此,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魏渊本来还面上带笑,听了这话,慢慢沉下脸来。
“一拍两散?”
“不错。”林青榕郑重点头,“我最恨别人骗我!今日你受伤骗我,姑且能编个理由糊弄过去,若明日,你在外面找了野女人,恐怕也和今日这般,不声不响,将我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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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眉头紧锁,“这不是一回事。”
“都是骗,有什么不是一回事?”
林青榕见他终于收起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嗤笑一声,“这不是正如你所愿吗?你说的,若你死了,我就拿了钱财,去找一个美貌郎君,从此逍遥过完此生!你若是骗我,在外头找野女人,那于我而言,就跟死了一样!一拍两散,岂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林青榕轻拍他的肩膀,像个长者一般,一股子语重心长。
“小伙子,我丑话说在前头,若真到了一拍两散的那天,你那些私房体己,休想拿走一分!那些都是我的,我的,知道吗!”
魏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倾身上前,将她压在炕桌之上。
“你……你干嘛呀,快起来!刚包扎好,你……唔!”
魏渊不由分说,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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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榕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但刚碰到他的胳膊,又赶紧缩回了手,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但魏渊却毫不在意,钳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嘴,承受他的凶猛侵袭。
林青榕被吻得脑袋发懵,几乎快要晕厥过去,魏渊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二人额头相抵,能清晰听到彼此快速的心跳,和浓重的喘息。
魏渊看着她被情欲浸染的脸,笑意深深。
“你确定,这世上,还能再找一个,像我这般俊朗的男人?”
林青榕被他吻得眼神迷离,听了这话,忍住翻了他个大白眼。
但在魏渊看来,却是害羞带怒,如同撒娇一般。
“认命吧,你这辈子,也就我这一个男人!”
“呸!”林青榕气呼呼地瞪他。
这狗男人真够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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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难道还找不到了?”
魏渊却轻抚她的红唇,笑得暧昧。
“两条腿的男人不少,但能这么亲你,让你舒服的,可是不多。”
林青榕瞬间红了脸,“呸!你们男人,天生就好色,难道还有不会的?”
魏渊却不生气,慢慢解开长衫系带,握着林青榕的手指,带着她,撩开自己的衣襟。
昨夜没有摸到的胸肌腹肌,慢慢显露出来。
这番盛景,往日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每次几乎都是晚上,一盏烛火摇曳,虽然气氛不错,但没有白日里,看得这么清楚。
此刻刚过了晌午,日头正好。
魏渊这胸腹肌肉,比晚上看,更是块块分明!
她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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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就听到魏渊闷笑起来。
林青榕赶紧别开脸,有些羞恼地斥他:“青天白日的,你这是干什么?暴露狂!”
魏渊却展开她蜷缩的手指,将她的掌心,贴在胸肌之上,按着她的手,在胸腹之间,来回滑动。
“你确定,还能找一个,能让你如此满意的男人?”
林青榕几乎是用尽一生的自制力,让自己不要被男色迷惑,努力板起脸来。
“普天之下,有身材的男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就你有!我听说,京城逸风阁的小倌们,各个如此。三爷确定,自己能比得过?”
魏渊眯着眼睛,凝视着她。
林青榕脸上浮起一层自得之色,“不说话了?三爷竟然也自卑了?无妨,就算将来我宠幸了那些小倌,也不会忘了三爷!毕竟……”
她抬手,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十足地痞气。
“毕竟三爷美貌,与那些小倌,大抵不相上下。若是三爷愿意,将来也可去逸风阁挂牌,倒时候本姑娘一掷千金,给三爷捧个花魁当当,让三爷名扬天下,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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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伶牙俐齿,言语上从不愿示弱,魏渊咬着后槽牙,听着是又气又笑。
于是掐着她的腰,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
衣衫半褪,林青榕再没了刚刚得意忘形的样子,有些慌乱地推拒他。
“你、你干嘛呀……”
“既然夫人愿意一掷千金,我自当好好伺候夫人,对得起夫人的银钱。”
林青榕勾着他的脖子,连连摇头,“哎呀,我没说现在,我说……啊……你有伤在身,能不能别……”
魏渊却半靠在鸳鸯枕上,拉着她的手,让她趴在怀中,附耳低语。
“既然夫人体谅为夫有伤在身,那这次,就仰仗夫人,多多辛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