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顺着洞口的岩石滴落而下,形成接连不断的晶莹珠串,砸碎在地面形成一小片水洼,那圈圈涟漪与慕容朔话语里的柔软形成奇妙的共振。
萧筱此刻心口像被雨浸过,又沉又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慕容朔话里的意思:
“因为自己?他这是……在跟自己表白?”
这突如其来的心意砸得她措手不及,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她抬眼盯着眼前的男人,洞内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出他微微紧绷的下颌线。
这人不要命都可以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说出自己的心意时,却紧张得像个等待审判的孩子。
她心里下意识,是想要信他的。
可是,她明白,个人感情是一回事,家国大义又是另一回事。
慕容朔毕竟自小在戎狄长大,又是单于养子,甚至手握兵权,是领导戎狄一支军队的统领,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自己将来是一定要完成打败戎狄的剧情的,而原剧情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慕容朔这个人,她不能冒任何风险,更不能替整个西北军选择相信一个敌人的坦白。
萧筱闭了闭眼,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尽数压下。再睁眼时,她望着慕容朔,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抱歉,我不能相信你。”
这话像一粒石子投进深潭,慕容朔垂着的手几不可察地蜷了下,指节泛白。那双总是含着漫不经心的凤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刺痛,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下一秒便被他掩去了所有痕迹。
空气静默了片刻,萧筱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除非,有一天,戎狄和大夏不再有战争。那时,如果你的心意还和现在一样坚定……”
慕容朔微怔,像是没料到她会说出后半句。眼底的阴翳化开,凝成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勾了勾唇角,又变回了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淡淡道:
“好,一言为定。”
——
洞外的雨势终于收敛成细密的雨丝,风裹挟着湿冷气息掠过洞口,却吹不散洞内跳跃的篝火余温。
萧筱拢了拢烤得干爽柔软的衣襟,随即借着衣袍的掩饰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两样东西。
一瓶是顾翡之前给她的专治外伤的金疮药,另一颗是带着淡淡药香的百解丹。
她垂眸瞥了眼角落里的慕容朔,心头暗忖:先前他虽中了毒,却还能勉强行动,直到被“蚀骨藤”的毒刺破皮,才瞬间没了力气。
那藤毒多半是麻痹神经的烈性毒素,而这百解丹有“可解百毒”的效用,想来该能应付。
慕容朔此时正斜倚在冰凉的石壁上,白发披散在肩头,衣襟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见萧筱逆着篝火的光走来,他缓缓抬眼,眸中先掠过一丝浅淡的讶异,随即就见她俯身握住自己的手腕,将一颗丹药轻轻搁在他掌心。
他眉头微挑,没有半分迟疑,仰头便将药丸送入口中咽了下去。
“你不怕是毒药?”
萧筱盯着他毫不犹豫的动作,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慕容朔低笑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慵懒:“要杀我,你早在我重伤时就动手了,何必费力气救我,再用毒药害我性命?”
萧筱一时气结,指尖攥了攥。
可不是吗?这死男人把她一举一动都看得透透的!
明明他是她亲手抓到的戎狄奸细,此刻却半点阶下囚的自觉都没有,还反过来调侃她。
念头一转,萧筱忽然勾唇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抬手解下脑后那根金色的发带。
她蹲下身,拽过慕容朔的双手按在身前,用发带一圈圈缠紧,一边绑一边开口道:
“没错,给你吃的是解毒的丹药。”
“但是,你毕竟是诡计多端的戎狄奸细,总得绑起来我才放心,等雨停了就把你押送给将军处置!”
慕容朔的双手被牢牢缚住,却依旧懒懒地靠在石壁上,看着她较真的模样轻笑:“呵。我不会反抗的,没必要绑。”
“你这狡猾难驯的大灰狼,谁知道等你恢复力气了,还会不会听话去投降?”萧筱边说着,边伸手拽了拽发带,确认绑得足够紧。
慕容朔垂下眼,只见篝火的暖光落在萧筱脸上,晕开一层浅浅的薄红。
不同于往日的利落束发,此刻她的长发松松披散,随着低头的动作,大半的发丝轻轻搭在一侧肩头。
另一侧的脖颈因此完全露出来,线条修长好看,皮肤白皙得仿佛浸了月光,细腻得像是上好的脂玉。
看着她借着“公事公办”的由头,悄悄“报复”自己的小模样,慕容朔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莫名有些发紧。
他微微俯身,唇几乎要贴到她耳边,温热的吐息精准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尖,声音低哑得像某种蛊惑:“你可以试试,驯服我。”
萧筱只觉一股痒意从耳尖猛地窜开,顺着那一小片皮肤蔓延到四肢百骸,心脏也跟着“咚咚”重重跳了两下。
感受到他的气息在自己耳边有往脖颈移动的趋势,萧筱当即一个激灵,手指在他身上的几处穴位飞快一点。
慕容朔的身体被点穴后维持着俯身姿势,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喉间滚出一声低笑,目光锁着萧筱,语气带上了几分惊讶:
“呵,我的小短腿长本事了。”
萧筱望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暗爽得差点笑出声。
没想到昨晚刚粗浅学过的点穴术,居然真能把慕容朔给定住。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紧绷的胸肌,确认他彻底动不了,这才在他身边安心的坐下,掏出金创药和绷带,啧啧两声道:
“这么离谱的要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谁让我心善呢,满足你就是了。”
萧筱迎着慕容朔震惊的目光,将他被发带缚紧的手腕往头顶石壁的凸起处绕了两圈,系了个结。
他被迫微微仰头,喉结的弧度愈发清晰,腰腹也因这个姿势被完全敞开。
她俯身,指尖勾开他半松的腰带,又伸手掀起他那件早已被划开几道裂口、还沾着血污的玄色衣襟。
指腹先落在他线条分明的腹肌上,带着金疮药的凉意,顺着肌肉的起伏缓缓滑过。
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还渗着血丝,指尖落下时,刻意放轻了力度,似安抚又似撩拨。
“嗯——”慕容朔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的眼眸死死锁着她低垂的眼睫与专注的侧脸,那目光几乎要将人吸进去。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穴道被封、手腕被吊的束缚感,反倒让每一寸肌肤的触感都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