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的墙壁在影源统领的撞击下开裂,冰屑如碎雪般簌簌落下,楚渊将婉婉护在怀中,冰火剑的冰魄魂息已催至极致——剑身上的冰纹泛着刺骨的蓝光,与暗门涌出的黑气碰撞时,竟发出金属摩擦般的锐响,黑色藤蔓缠上剑刃,瞬间被冻成冰晶,可下一秒又有新的藤蔓从黑气中钻出,像贪婪的蛇般往楚渊的手臂缠去。
“楚渊,我来帮你!”苏清和踉跄着站起,火鞭在掌心绕了三圈,金焰暴涨半丈,朝着影源统领的长杖抽去。火星溅在长杖的黑影上,竟燃起淡蓝色的火焰,影源统领发出刺耳的嘶鸣,长杖猛地回撤,杖头的黑气翻涌,化作一道黑色利爪,朝着苏清和的面门抓来。楚河立刻扑上前,将苏清和推开,掌心的魂息碎片化作光刃,狠狠劈在利爪上——“咔嚓”一声,利爪裂开一道缝隙,可黑色气息顺着碎片的光纹往楚河掌心钻,他的脸色瞬间惨白,指尖开始泛黑。
林族长老拄着拐杖,艰难地挪到冰室中央,淡绿色魂息顺着拐杖渗入石台,石台上的半块水纹佩突然亮起微光。“水纹佩……还有另一半……”长老咳着血,指了指水族族长的尸体,“当年水族族长说过,水纹佩一分为二,一块护族,一块藏在……藏在种火之源的入口……”话音未落,他的胸口突然钻出一道黑色藤蔓,长老闷哼一声,却死死抓住藤蔓,将最后一丝魂息注入藤蔓根部:“老骨头……还能挡一会儿……你们快带婉婉走!”
绿色魂息顺着藤蔓蔓延,竟在影源统领的长杖上开出细小的青芽,藤蔓的动作瞬间滞涩。影源统领暴怒,长杖猛地一甩,长老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冰墙上,拐杖断裂,绿色魂息消散在空气中,可他的手指仍保持着指向暗门的姿势,眼底最后一丝光落在婉婉掌心的水纹佩上。
“长老!”楚河红着眼眶想去扶,却被苏清和拉住——冰室的顶部已裂开丈宽的缝隙,黑色冰块顺着缝隙往下砸,寒潭的水开始漫进冰室,水面上的水族傀儡正踩着浮冰往这边涌来,他们的冰爪在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眼神空洞得让人发寒。
就在这时,婉婉突然动了动,掌心的半块水纹佩发出刺眼的蓝光,与石台上的水核产生共鸣——黯淡的水核竟重新亮起微光,黑色气息被蓝光逼退了半寸。“楚渊……”婉婉睁开眼,眉心的金黑双色光已淡去不少,“我能感觉到……水纹佩在和种火之源呼应……暗门后面不是陷阱,是初代圣女留下的路。”
楚渊低头看向她掌心的黑点,黑点此刻安静得像块墨渍,虚影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虚影骗了我们两次,这次……”他话未说完,暗门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黑气中浮现出无数模糊的影子,像是被封印的魂灵在挣扎,远古嘶吼声越来越近,冰室的地面开始往下塌陷,石台朝着暗门的方向倾斜,水核顺着石台边缘滚向暗门。
“水核不能丢!”婉婉撑起身子,掌心的种火虽未亮起,却有金红色的光纹顺着指尖蔓延,缠住了水核的蓝光。她踉跄着走到石台边,弯腰去捡水核,可就在指尖碰到水核的瞬间,暗门里突然伸出无数黑色的手,朝着她和水核抓来——这些手的手腕上,都缠着与虚影一模一样的黑袍布条!
“小心!”楚渊纵身跃到婉婉身边,冰火剑横扫,将靠近的黑手斩断,可断手落在地上,竟化作黑气钻进冰缝,从另一侧钻出新的手。苏清和甩动火鞭,在婉婉身边织成一道火网,金焰烧得黑气滋滋作响,却无法阻止更多的黑手从暗门涌出。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苏清和的火鞭已出现焦痕,她看着暗门里的金红色微光,“婉婉,你说暗门后面是圣女的路?那我们就进去!总比在这里被影源统领包饺子强!”
楚河咬了咬牙,将魂息碎片贴在眉心,淡蓝色光刃暴涨,朝着水族傀儡的方向劈出一道缺口:“我来断后!你们带着水核进暗门!这些傀儡怕魂息碎片的光,我能撑到你们进去!”
楚渊看着楚河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怀中虚弱的婉婉,握紧了冰火剑:“不行,要走一起走!我先把你们送进暗门,再回来帮你!”
“没时间了!”婉婉突然抓住楚渊的手腕,掌心的水纹佩与暗门的金红色光产生了强烈的牵引,“暗门在收缩,再等就来不及了!楚河,你拿着这个!”她从怀中摸出一片种火灼烧过的花瓣——是之前在古木林摘的灵花瓣,“这花瓣能暂时压制影蚀之力,你撑不住就往傀儡身上扔!”
楚河接过花瓣,用力点头:“你们快进去!我不会有事的!”
楚渊不再犹豫,抱起婉婉,踩着冰棱跃到暗门边,苏清和紧随其后,火鞭缠住水核,将其拉到身边。暗门里的金红色光越来越亮,竟在门口形成一道光膜,婉婉掌心的水纹佩碰到光膜时,光膜自动分开一道缝隙。“楚河,我们在里面等你!”婉婉回头喊道,却见影源统领的长杖已刺穿楚河的肩膀,黑色藤蔓顺着长杖缠上他的胸口,楚河手中的魂息碎片光刃骤暗,却仍咬牙将灵花瓣扔向涌来的傀儡——花瓣落地的瞬间,金红色光炸开,傀儡们瞬间停滞,楚河趁机往后退了两步,朝着暗门的方向跑来。
可影源统领怎会给他们机会?长杖猛地一挥,黑气化作一道巨网,朝着楚河的后背罩去。楚渊刚要转身救人,婉婉突然拉住他:“楚渊,别回头!暗门要关了!”
就在巨网即将碰到楚河的瞬间,冰室的顶部突然坍塌,巨大的冰柱砸在影源统领的背上,影源统领发出愤怒的嘶吼,巨网的动作慢了半拍。楚河趁机纵身跃起,扑进暗门的缝隙中,苏清和立刻伸手拉住他,将他拽了进来。几乎是同时,暗门的光膜闭合,黑色的巨网拍在光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后渐渐消失在暗门另一侧。
冰室的崩塌声被隔绝在外,暗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不是冰,而是泛着温润光泽的岩石,岩石上刻满了细密的纹路,纹路中流淌着金红色的光,与种火的气息如出一辙。婉婉松开楚渊的手,扶着墙壁往前走,指尖拂过纹路时,纹路突然亮起,浮现出一幅幅微型壁画——
第一幅画着初代圣女手持种火,站在一座火山前,火山口泛着金红色的光,是种火之源;第二幅画着圣女将种火分为两半,一半注入纯脉,一半封印在影脉中;第三幅画着圣女与林族、水族的先祖约定,用木核、水核守护种火之源的入口,另外两核(火核、土核)则藏在南方的火山和北方的土丘中;第四幅画着一道黑影从种火之源中钻出,圣女用双脉之力将其封印,黑影的胸口,竟也有一个与婉婉掌心一模一样的黑点!
“原来……影源是从种火之源里出来的。”婉婉停下脚步,声音发颤,“虚影说的融合,根本不是净化影脉,是让影源重新回到种火之源,彻底唤醒它!”
楚河靠在墙壁上,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看着壁画,突然皱起眉:“那第四幅画里,圣女封印影源时,身边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那个人的袍子上,有水族的水纹和林族的木纹!”
苏清和立刻凑上前,仔细看着壁画:“《苏族秘录》里提过,初代圣女有一位守护者,是水族和林族的混血……难道就是这个人?”
楚渊走到婉婉身边,握住她的手,冰魄魂息顺着指尖传入她的脉息,缓解她的虚弱:“不管那个人是谁,现在我们知道了种火之源的位置,还有另外两核的线索——只要找到火核和土核,就能彻底封印影源。”
婉婉点点头,掌心的水纹佩突然发烫,通道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他们四人的——脚步声很轻,却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是有人穿着缀满铃铛的鞋子在走路。金红色的纹路突然剧烈闪烁,通道里的温度骤升,婉婉的种火虽然没亮起,却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
“谁在那里?”楚渊握紧冰火剑,警惕地看向通道深处——那里的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影子的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泛着与水核相似的蓝光。
脚步声停在暗处,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带着几分稚嫩,却又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冰冷:“你们是谁?为什么会有半块水纹佩?”
婉婉愣住了——这声音,竟和她小时候的声音有几分相似!她往前走了两步,掌心的水纹佩亮得刺眼:“我是婉婉,这是水族族长留给我的水纹佩。你是谁?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影子从暗处走了出来,是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绣满水纹的白裙,头发上缀着蓝色的珠串,走动时珠串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手中拿着一个蓝色的香囊,香囊上绣着完整的水纹佩图案,香囊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正泛着淡淡的蓝光。
小女孩盯着婉婉掌心的水纹佩,眼神冰冷:“水纹佩的另一半,在我的香囊里。你们要去种火之源?那你们必须通过我的考验——否则,谁也不能靠近那里。”
婉婉刚要说话,掌心的黑点突然微微颤动,虚影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是之前的得意或蛊惑,而是带着一丝恐惧:“姐姐,别靠近她!她是……她是初代圣女的守护者!”
小女孩突然看向婉婉的掌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影源的残魂,也敢藏在纯脉持有者的身体里?看来,你们的考验,要多加上一项了——先把你身体里的黑影揪出来,我再带你们去种火之源。”
话音未落,小女孩突然抬手,香囊中的蓝光暴涨,一道水纹状的光刃朝着婉婉的掌心劈来!楚渊立刻将婉婉拉到身后,冰火剑挡住光刃,可光刃竟穿透了剑刃,朝着婉婉的掌心飞去——这道光刃没有攻击性,却在碰到黑点的瞬间,让黑点剧烈颤动,婉婉的眉心再次泛起黑色的光,虚影的声音在脑海中尖叫:“别碰我!你这个怪物!”
小女孩的眼神更冷了,手中的香囊泛出更强的蓝光:“看来,不把你身体里的黑影逼出来,你们是走不了了。”
通道深处的金红色纹路突然炸开,无数道光刃朝着四人射来,楚渊立刻用冰火剑撑起冰盾,苏清和甩动火鞭挡住侧面的光刃,楚河扶着婉婉往后退,却发现通道的入口已被蓝光封住——他们被困住了。
婉婉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又看了看掌心颤动的黑点,突然意识到:这个小女孩,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可她的考验,真的只是逼出虚影吗?还是说,这背后藏着更可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