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殿外的厮杀声像滚油泼进冷水,炸开一片混乱。火离握着火焰刀站在石阶下,刀身燃着半丈高的烈焰,每劈出一刀,就有青崖观的防御符纸应声碎裂,木片混着火星飞得到处都是。
“苏清和!楚河!滚出来受死!”他仰头狂笑,眼角扫过身后十几个黑衣修士——这些人比三日前多了近一倍,腰间都挂着烈火堂的青铜令牌,灵力波动最低也是筑基中期,显然是烈火堂的主力。
“怎么提前来了?”苏清和贴着殿门缝隙往外看,心沉得像灌了铅。按李娟传的假消息,烈火堂该明日才到,还会集中攻观主殿,可现在他们分明是倾巢而出,直奔各处要害。
楚河将她往身后拉了拉,长剑横在身前,冰蓝色灵力顺着剑刃流转:“内鬼提前报了信。李娟死前留的‘夜至即来’,或许不只是说裂缝,也是说烈火堂。”他话音刚落,就见火离身后走出个灰袍修士,手里捏着个铜铃,铃铛一响,青崖观各处突然冒起黑烟——是前山的丹房和药圃被烧了。
“是‘烟影楼’的人!”林芽抱着清虚真人的榻沿,声音发颤,“那灰袍修士是烟影楼的‘墨老鬼’,专做打探消息、烧杀掳掠的勾当,怎么会跟烈火堂混在一起?”
烟影楼是修真界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向来独来独往,竟会帮烈火堂?苏清和突然想起李娟尸体旁那把短匕——除了焚心散,匕柄上似乎有个极淡的“影”字,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竟是烟影楼的标记。
“他们不止想要裂缝,是想彻底毁了青崖观。”楚河压低声音,“你护着观主和林芽,我去拦住火离,尽量拖延时间。”
“我跟你一起去!”苏清和攥紧冰魄珠,玉佩在掌心发烫,“冰魄珠和灵玉的力量要一起用才最强,你一个人扛不住。”
楚河刚要反驳,殿外突然传来张长老的急喊:“清和!楚公子!断云谷出事了!”
众人回头,只见张长老踉跄着冲进来,衣袍下摆烧了个大洞,左臂挂着伤,身后跟着两个浑身是血的弟子:“裂谷的雾全散了!里面……里面有黑色的影子在动,像是什么东西要爬出来!王长老为了护弟子,被影子抓伤了,我带他先撤回来,剩下的弟子还在谷口设禁制!”
话音未落,远处断云谷的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地动山摇,观主殿的梁柱都跟着嗡嗡作响。苏清和腕间的玉佩突然剧烈发烫,暖黄光芒里的金纹炸开,竟在半空映出模糊的影像——是片漆黑的裂缝,裂缝里伸出无数枯瘦的爪子,正抓着谷口的岩石往外爬!
“是魔物!”楚河脸色骤变,“封印彻底松了!”
“先别管裂缝了!”火离的声音穿透混乱传来,火焰刀劈开观主殿的木门,木屑纷飞中,他猩红的眼睛盯着苏清和手里的冰魄珠,“把珠子和灵玉交出来,饶你们全观不死!”
苏清和没理会火离的叫嚣,反手将冰魄珠塞进林芽手里:“你带观主去藏经阁底层,那里有初代观主设的隐秘禁制,除了观主的血,谁也打不开。”她解下自己的玉佩,塞进林芽袖中,“这玉佩能引动禁制的生机,若遇到危险,就捏碎它,会有灵植护着你们。”
林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用力点头:“那你怎么办?”
“我们随后就来。”楚河推了她一把,长剑突然挥出三道冰刃,逼退冲进来的两个黑衣修士,“张长老,麻烦您带她们去藏经阁,这里我们顶着!”
张长老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抱起清虚真人的榻沿就往外走,林芽紧紧跟在后面,临走前回头看了苏清和一眼——只见苏清和指尖凝着暖黄灵力,与楚河的冰蓝色灵力缠在一起,两道光芒撞向火离的火焰刀,竟硬生生逼得火焰退了半分。
“蕴灵族的生机,果然能助冰夷族的寒力。”火离眯起眼,突然冷笑,“可惜啊,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他抬手打了个呼哨,墨老鬼突然从阴影里窜出,手里的铜铃变成一把短刃,直刺苏清和后心——他竟绕到了殿后,想偷袭!
楚河早有防备,回身一脚踹开短刃,冰剑贴着墨老鬼的脖颈擦过,带起一串血珠:“你的对手是我。”
墨老鬼嗤笑一声,身形突然变得模糊,竟化作三道残影,同时攻向楚河的上中下三路。这是烟影楼的“影分身”术,虚虚实实,极难分辨。楚河眉头紧锁,冰剑在身前织成一道冰网,每碰到一道残影,就有冰晶炸开,却始终伤不到真身。
苏清和想上前帮忙,火离的火焰刀却劈了过来,热浪灼得她脸颊发疼。她急中生智,运起蕴灵诀,引动殿内盆栽里的“龙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