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源的共生果成熟第五年,东域的同心草突然集体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草叶上的赤金与幽蓝光晕剧烈闪烁,像在预警某种未知的存在。青云宗观星台的铜盘上,新星轨之外,突然多出一片从未记录过的暗紫色星云,星云边缘的光粒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两域靠近,轨迹诡异,不似自然天体。
“是‘域外漂流者’。”星陨族的星轨长老拄着星砂杖赶来,杖头的星核石映出星云的细节——那片星云的核心,藏着一艘残破的星舰,舰身布满焦黑的痕迹,像是经历过惨烈的战斗,“古籍记载,万族大战后,有部分族群离开了原有的星轨,在宇宙中漂流,只是……他们的气息里,带着灭世咒的残味。”
阿木的混沌草盆栽突然剧烈抖动,叶片上的金芒凝成一道细线,指向暗紫色星云:“不是灭世咒,是类似的‘侵蚀之力’,但更狂暴,像是被某种力量扭曲过。”他将草叶上的光线下引,投射在观星台的地面上,浮现出星舰内部的模糊影像——舰舱里堆满了结晶状的黑色矿石,矿石中裹着的,竟是与噬星渊咒痕同源的能量,只是更纯粹,更具破坏性。
赵风的长剑在掌心嗡鸣,赤金色的剑气与星轨长老的星砂杖共鸣,在铜盘上画出防御阵:“不管他们是敌是友,先做好准备。星盟的防线,不能在未知的威胁前失守。”
三日后,暗紫色星云抵达两域边界。那艘残破的星舰悬浮在新星轨旁,舰身的焦痕在星光下格外刺眼。星舰的舱门缓缓打开,走出来的生灵形态奇特——他们的身躯由半透明的晶体构成,眼瞳是流动的暗紫色,手中握着的武器,像是用星舰残骸打磨而成,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我们是‘晶族’。”为首的晶族生灵开口,声音像是晶体摩擦,带着金属的质感,“来自‘废土星域’,那里被‘蚀晶之力’吞噬,我们是最后的幸存者,希望能在你们的星域暂避。”
星澈的短刃微微抬起,星砂罗盘上,代表晶族的光点泛着微弱的红光——那是侵蚀之力的特征:“蚀晶之力?和灭世咒有什么关系?”
晶族首领的晶体身躯闪过一丝波动,像是在犹豫:“万年前,废土星域曾是魔族的试验场,灭世咒在这里发生了变异,形成了蚀晶之力,它能吞噬一切晶体结构,包括我们的身体。”他伸出手,掌心的晶体上有块暗紫色的斑,正缓慢扩散,“我们逃了百年,只剩下这一艘星舰,若不找到克制之力,终将彻底消融。”
阿木注意到,晶族首领提到“灭世咒变异”时,星舰舱门后,有个年幼的晶族生灵悄悄探出脑袋,晶体脸上满是恐惧,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破碎的晶体,碎片上的侵蚀之力,竟与混沌草的金芒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混沌之气或许能克制蚀晶之力。”阿木上前一步,将一片混沌草叶递向晶族首领,“但你们需要告诉我们真相——废土星域的蚀晶之力,是不是已经扩散到了其他星域?”
晶族首领的眼瞳暗了暗,最终还是点头:“蚀晶之力能通过星轨传播,我们在逃亡中,已经看到三个星域被吞噬。若不阻止,你们的星域迟早也会……”
话音未落,星舰突然剧烈震颤,舱内传来年幼晶族的尖叫。众人冲进星舰,只见舱底的黑色矿石突然炸开,暗紫色的蚀晶之力如潮水般涌出,朝着年幼的晶族扑去。阿木的混沌草叶及时挡在前方,金芒与暗紫色之力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蚀晶之力竟被硬生生逼退了半寸。
“是‘蚀晶母矿’。”晶族首领的声音带着绝望,“它是蚀晶之力的源头,我们本想带它寻找克制之法,没想到它会在此时爆发。”
赵风的长剑瞬间出鞘,赤金色的剑气在舱内织成光网,将蚀晶母矿罩住:“苏晴的固元丹!”
苏晴立刻取出丹药,分给众人,又将一瓶净星液递给晶族首领:“这是我们净化灭世咒的药,或许能暂时压制蚀晶之力,快让你的族人服下。”
晶族生灵服下丹药后,晶体身躯上的暗紫色斑果然停止了扩散。阿木蹲下身,看着被混沌草叶逼退的蚀晶之力,突然发现,这些力量在金芒中,竟渐渐凝结成细小的晶体,不再具有侵蚀性:“它怕混沌之气的‘稳定’特性!灭世咒是扭曲,蚀晶之力是吞噬,但混沌之气能让它们回归‘本源’!”
星轨长老的星砂杖顿地,星砂在舱内凝成星图:“废土星域的星轨与我们的新星轨有微弱的连接,若蚀晶母矿爆发,不出三月,蚀晶之力就会顺着星轨蔓延过来。”
“我们去废土星域。”赵风的剑插在蚀晶母矿旁,剑气形成的光网正缓慢压缩,“既然混沌之气能克制它,就没有理由把威胁留给后人。”
晶族首领的晶体脸上闪过一丝动容:“废土星域已成死地,蚀晶母矿周围,布满了被侵蚀的晶族残骸,它们会攻击一切活物……”
“我们有星盟。”阿木的混沌草叶轻轻落在蚀晶母矿上,金芒顺着矿石的纹路渗入,“东域的同心阵、星陨族的星轨术、妖族的血誓,再加上你们对蚀晶之力的了解,一定能找到彻底清除它的方法。”
七日后,由星盟修士与晶族幸存者组成的“净化队”,乘坐改装后的星梭船,驶向废土星域。船身覆盖着混沌草汁液与星砂混合的涂层,能抵御蚀晶之力的侵蚀;船舱里,阿木炼制的“化晶丹”堆成小山,丹药中掺了晶族提供的蚀晶母矿粉末,经过混沌之气中和,能将侵蚀之力转化为无害的晶体;赵风与星澈的兵器上,都缠绕着混沌草与星核源的藤蔓,确保在蚀晶环境中能正常运转。
“进入废土星域后,保持阵型,不要单独行动。”赵风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暗紫色星域,“晶族的朋友说,被侵蚀的残骸会模仿活物的形态,千万别被迷惑。”
星梭船驶入废土星域时,周围的星光彻底消失,只剩下暗紫色的雾气,雾气中漂浮着无数晶体残骸,有的是晶族的半透明躯体,有的是被侵蚀成晶体的星舰碎片,甚至有类似东域草木的晶体化植物,透着股死寂的诡异。
“蚀晶母矿在星域中心的‘晶葬场’。”晶族首领指着前方的巨大晶体山,山体上布满了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一具晶族残骸,“那里是我们的圣地,也是蚀晶之力爆发的源头。”
星梭船靠近晶葬场时,晶体山突然震动,无数晶体残骸从孔洞中飞出,组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星梭船拍来。赵风的剑气与星澈的星砂同时出手,将手掌劈成碎片,却发现碎片落地后,很快又重组为更小的晶体兽,源源不断,仿佛无穷无尽。
“它们靠蚀晶之力重组,必须先切断母矿的能量供应!”阿木将化晶丹抛向空中,丹药炸开,金芒在晶体兽中扩散,被光芒触及的晶体兽瞬间凝固,不再动弹,“赵风,你带一队人去破坏母矿的能量节点,我和星澈、晶族首领守住这里!”
赵风点头,带着十名星盟修士与五名晶族战士,顺着晶体山的裂缝潜入。裂缝中,蚀晶之力的浓度更高,连剑气的光网都开始变得黯淡。一名年轻的星盟修士不小心被暗紫色雾气沾到手臂,皮肤瞬间开始晶体化,吓得脸色惨白。
“服下化晶丹,运转灵力!”赵风立刻将丹药塞到他手中,同时用剑气切开周围的雾气,“别怕,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变成残骸。”
年轻修士颤抖着服下丹药,晶体化的皮肤果然开始消退,露出底下正常的肤色。他望着赵风的背影,突然握紧了手中的剑——这就是星盟,无论面对多么可怕的威胁,总有人会挡在前面。
晶葬场中心,阿木与星澈正用混沌草与星砂编织防御网,将不断涌来的晶体兽挡在外面。晶族首领则在一旁绘制晶葬场的阵法图,试图找到母矿的弱点:“母矿的能量节点有三个,分别对应晶葬场的东、南、北三座祭坛,只要同时破坏,就能暂时切断它的能量供应!”
星澈的短刃突然指向东方:“赵风他们到东祭坛了!”
只见东祭坛的方向爆发出赤金色的光芒,随后是晶体破碎的巨响,暗紫色的雾气在那里稀薄了几分。紧接着,南、北祭坛也先后亮起光芒,整个晶葬场的震动开始减弱,晶体兽的重组速度明显变慢。
“就是现在!”阿木将所有混沌草叶抛向晶葬场中心,金芒汇聚成一道光柱,刺入晶体山的最深处,“化晶丹,全力注入!”
星盟修士与晶族生灵同时将灵力注入化晶丹,丹药的金芒顺着光柱涌入,与蚀晶母矿的暗紫色之力激烈碰撞。母矿发出刺耳的尖叫,暗紫色之力如潮水般退去,露出里面的核心——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晶体中裹着一缕微弱的金光,竟是万年前人族修士残留的混沌本源,被蚀晶之力扭曲后,成了母矿的能量源。
“是万族大战时,留在废土星域的守护者!”晶族首领的声音带着激动,“他的混沌本源还在抵抗!”
阿木的混沌草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母矿核心的金光产生共鸣。赵风与星澈同时赶到,剑气与星砂交织成网,将母矿核心牢牢锁住。阿木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灵力与混沌草的本源全部注入:“以星盟之名,归还你的自由!”
金芒从母矿核心中炸开,黑色晶体寸寸碎裂,那缕人族修士的混沌本源化作一道光,在晶葬场上空盘旋一周,像是在感谢,随后朝着东域的方向飞去,最终消失在新星轨的尽头。
蚀晶母矿失去核心,暗紫色的蚀晶之力迅速消退,废土星域的暗紫色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底下的星空——原来这里的星光从未消失,只是被雾气掩盖了而已。那些晶体残骸在金芒中缓缓融化,化作滋养星域的尘埃,远处,竟有嫩绿的幼苗从尘埃中钻出,带着东域同心草的气息。
“结束了……”晶族首领的晶体脸上,第一次露出类似笑容的表情,他望着那些幼苗,眼瞳中的暗紫色渐渐褪去,多了丝温暖的光,“废土星域,终于有了新生的可能。”
返航的星梭船上,晶族的孩子们围着混沌草盆栽,好奇地触摸着叶片,被金芒逗得咯咯直笑。阿木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林辰留下的碎玉上的话:“守护不是画地为牢,是让光走得更远。”
如今,这束光不仅照亮了东域与星陨族星域,还照进了曾经的废土,让绝望的土地上,长出了新的希望。
当星梭船驶入新星轨,两域的修士早已等候在界核入口。看到晶族生灵眼中的光与废土星域带回的幼苗,所有人都明白了——星盟的意义,从来不是守护一片固定的天地,是带着勇气与信念,走向更广阔的未知,将“同心”的种子,播撒到每个需要的角落。
当晚,青云宗的丹堂与星陨族的星核源下,同时升起了篝火。东域的修士与晶族生灵围着篝火,分享着化晶丹与晶族的晶体果,不同的语言在笑声中交融,像一曲跨越星海的歌谣。
阿木坐在混沌草旁,看着草叶上倒映的废土星域星空,指尖轻轻划过丹炉。炉底的共生焰跳动着,仿佛在诉说:真正的传承,是永远保持前行的勇气,永远相信“在一起”的力量。
新的旅程,又将开始。而这一次,他们的队伍里,多了群晶体身躯的朋友,多了片正在复苏的废土星域,多了无数等待被点亮的未知角落。
星光下,星盟的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旗帜上的图案,又多了一片象征废土星域的暗紫色,与东域的绿、星陨族的银交织在一起,像一幅越来越完整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