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枭。
对方感觉到有人,缓缓转过身。
他眸色血红,呼吸急促,整个人似是激动到发抖。
季之淮见他这个反应。
颇为疑惑。
24小时出报告的时限分明未到,叶枭应当最快明晚才会知道才是。
如今这反应是?
季之淮这辈子,虽只得到过短短十几天的父爱,是叶桢给的。
可此刻,叶枭眸中的爱意浓烈得.....
浓得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提前得知了?
他之前想过叶枭得知此事后,可能有的各种各样的反应。
更早之前,季之淮觉得叶枭应当知情,他迟早有一天可能会拿自己作为证据,去挖苦取笑叶桢。
也可能冷血至极,嗤之以鼻。
甚至厌恶他的出生。
后来听闻季锦兰的祝福,又测试到了叶枭对宁柔笙浓烈爱意。
方才改变了想法。
但确实没料到,叶枭会是如今这样的反应。
这种表情他懂。
像是被美梦给陡然砸中的巨大喜悦。
他如此的激动,季之淮真怕他坐不稳,一下子从墙头给栽了下去。
看来。
他之前果真不知情。
不怪之季锦兰一眼就能看出叶枭不知道自己是他儿子。
叶枭现在这反应。
但凡没瞎都能看出来跟往常的巨大差别。
他竟是如此期盼着自己是他的孩子?
至少目前看来,他最起码不像是充话费送的便宜儿子了。
季之淮不自在地撇过头,翻身跳下。
他没叫他。
以往,他或许还能自在地叫他一声二叔。
现在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加之叶枭本人也已知情,便再也叫不出口。
他也没叫他。
从始至终,叶枭只是激动地看着他,盯紧季之淮的一颦一笑。
并未开口说一句话。
直至季之淮已经来到程溪月的卧室。
叶枭仍呆呆地坐在墙头。
望着儿子离开的方向。
流下了滚烫的热泪。
墙外很快传来哄闹声,宁浩正指挥那帮兄弟们放烟花。
好不容易全部摆放好,宁浩一口气安排点火。
“砰”地一声巨响,绚烂的烟花腾空,一个接着一个,轰然作响。
叶枭火速自墙头跳下。
一脚将仍在欢快督促兄弟们放烟花的宁浩踹翻。
“我儿媳孕期需要好好休息,敢吵醒她,老子弄死你。”
宁浩这才惊觉姐夫考虑得极有道理。
顾不上摔跤后更痛的脑袋跟被踹疼的屁股,赶紧叫兄弟们熄火。
烟花很快停下。
叶枭重新爬上程家的墙头,依旧盯紧了季之淮方才离去的方向。
一动不动。
如同一座冰雕。
宁浩只得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扔上去。
“姐夫,接住,保暖要紧。”
叶枭毫无反应。
羽绒服从高处落回原地。
宁浩接住自己的衣服,灵机一动。
以前不管什么事,用宁柔笙当令牌用,每次都特别好使。
姐夫现在有儿子了。
儿子必然也同样好使,毕竟那可是他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挚爱宁柔笙给他生的孩子。
宁浩只得大喊:
“姐夫,你冻坏了感冒了生病了,这几天可就不能帮你宝贝儿子干活了。”
“他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帮忙呢。”
果然这句话一喊完,不等宁浩再次丢羽绒服上墙,叶枭已经主动开口。
“扔上来。”
宁浩丢了上去,叶枭很快接住,将宁浩的羽绒服穿在身上。
还不忘拉好拉链,戴上帽子,把自己给捂得严严实实。
对。
他要保重身体。
接下来几十年都要做个对儿子来说有用的老爸。
他儿子不光正巧取的是他母亲当年取下的那个孙子名字。
长得也跟他曾经幻想中的,他跟宁柔笙的孩子一模一样。
长相像极了她。
个性则很像自己。
除了性别不同,其他都一样。
他简直就是照着自己的心愿长的。
季之淮透过手机上程家的监控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包括叶枭踹翻宁浩,呵斥他不许吵到他儿媳的睡眠。
看来,他确实是知道了。
季之淮此时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们刚刚在程家很欢乐地放烟花。
这么说,叶家岛上刚刚将他给吵醒的烟花,就是为了庆祝他是叶枭之子而放的。
大晚上一点多,那帮人就迫不及待开始在庆祝了。
隔着那道被烟花照亮的夜空,季之淮都能感觉到他们那一群人集体的激动。
此时,门卫处突然发来了日常汇报的表格。
叶枭的手下彭军连夜安排了风水大师、挖掘机、推土机上叶家,还安排了建筑设计师上门勘测。
季之淮一头雾水。
凌晨2点多,他们安排这些东西是?
季之淮初步只得推测。
或许是他们觉得叶枭现在所住的地方不够大,想将那栋楼推翻重建。
以方便在里面准备三间婴儿房?
思及此,他便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只回复给门卫处短短两个字:
【收悉。】
程溪月今晚睡得较早,原本就被那突然爆出的几声烟火吵到,差点苏醒。
现在又感觉有个凉凉的怀抱紧紧抱住自己,一上来就抱着自己又啃又咬。
微凉的大手亦很不老实,正四处探索。
程溪月便也醒了。
她知道自己这准老公是什么德行,起先并未责怪他,只是冲他柔柔一笑。
“季之淮,现在几点,你怎么来了?”
“2点多了,宝宝你累了就继续睡,我不打扰你。”
程溪月无语。
她的黑色睡衣的吊带已经松松垮垮落至了腋下。
脖颈跟锁骨布上了不少牙印跟吻痕。
他却说叫她继续睡,他不打扰她?
程溪月没忍住呵笑,冲眼前的男人翻了一个白眼。
季之淮见状更是得意,探索的更为有劲。
程溪月随口聊起了今天忘了跟他提的一个事。
“你爷爷说叫你尽快去派出所改名,迁入叶家族谱。”
季之淮闻言并未停下手上以及亲吻的动作。
他一边行动,一边在思考。
宁柔笙还未恢复记忆,叶枭的身份证上并非姓叶。
他最终姓什么,还是得等妈妈恢复记忆之后,问一下她的意见再作决定。
“先不改。”
“我爷爷要是再次跟你提起,你就说我研究生还没毕业,修改学籍身份信息颇为麻烦,等我明年拿到毕业证再去改名。”
程溪月嗯哼着点头。
“刚才外面是不是在放烟花?”
季之淮轻笑,“嗯,叶枭团队放的。”
“没放几下,叶枭就紧急叫停了。他一脚把我二舅给踹翻了,说不许吵到他儿媳休息。”
程溪月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二叔知道了?”
“知道了。”
“他这是跟你认亲来了?”
季之淮沉吟片刻。
“口头并未相认。”
“刚刚我俩在你家墙头偶遇,他一个字都没说,我俩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但他特别激动,一看就知道已经知情。”
“咦,”程溪月疑惑。
“不是几个小时前才取的样吗?他们这么快就知道了?”
季之淮:“我也不解,一般来说最快明晚才会知道才对。”
“或许他们有自己的渠道,可以更快出结果。”
程溪月并未多言。
小嘴嗯哼不停。
也没有空再说什么话了。
“你二叔……你亲爸现在回去了吗?”
“还没有,我二舅丢了件羽绒服给他保暖,他老老实实穿上了。”
“这会人还坐在你家墙头,正盯着这间卧室看呢。”
程溪月:“……”
“那你还有心情在这跟老婆亲亲我我?”
“季之淮,我以前没骂错,你真是个死变态。”
“嗯,我是变态,”季之淮继续着动作。
“喜欢我这个变态吗?”
程溪月懒得再理会他,扭头咬了身后这狗男人一口。
季之淮的手机屏在此时亮起。
他随意扫了一眼,原本不愿机会。
见是周策在三人群中发的消息,忙正色点开。
周策发来了3条语音。
“淮哥,我通过那位心理专家虞教授的亲属联络上了他。用了点法子,虞教授同意明日回国。”
“现在埃及时间是晚上近9点,他明晚8点的飞机,抵达海市是后天中午12点20分左右。”
“届时我们一起去接机,接洽一下,看他能否同意帮宁阿姨做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