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门重重合上，在地面拖出一道细长的黑影。联盟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此刻就像紧绷的弦，不知是否会因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再次断裂。
通讯频道里，还回荡着伊莎贝拉的声音：“边境巡逻队发现有支陌生舰队在靠近，他们没开识别信号。”
星耀听完，一刻没耽搁，抬脚就进了作战室。指挥系统自动把最新敌情投射到中央全息屏幕上。烈风几步跟在后面，眼睛死死盯住那支未标识舰队的航迹。
烈风眉头皱成一团：“不是外星文明，他们用的是咱们银河内部的技术架构。”
“是叛军残部吗？”星耀声音冷得像冰碴，手指在战术界面上轻轻一划，调出更详细的扫描数据。
情报官把声音压得更低：“不太像。他们舰体结构深度改装过，能量波动也和已知势力对不上号。”
星耀眯起双眼，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可能的身份：是旧联邦遗族？自由佣兵集团？还是……那个想用技术换资源控制权的神秘派别？
正琢磨着呢，通讯器又响了，是一座身份不明的中继站发来的接通请求。
“我们想对话。”对方声音低沉，故意带出一股压迫人的劲儿，“我们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星耀和烈风对视一眼，烈风点头，示意监听设备已启动。
“说吧，”星耀语调淡淡的，“你们要谈啥？”
“说说怎么对抗快打过来的外星舰队。”对方停了下，像是等星耀反应，“我们免费提供技术支持。”
“免费？”星耀嘴角一撇，挤出个冷笑，“上次你们可还跟我们要了三颗主星域的资源开采权呢。”
“那次就是试试。”对方一点儿不遮掩，“看看你们值不值得合作。现在看，你们处境挺危急嘛。”
星耀没吱声，转头看向旁边的伊莎贝拉。她眉头微拧，眼神乱闪，显然也在琢磨对方话里几分真。
烈风带着怀疑开了口：“你们凭啥觉得我们会信你们？”
“就凭你们现在这情况。”对方轻飘飘地说，“外星舰队马上发第一波攻击了，你们干扰系统还在优化，我们能拿出一套完整的应对方案，有能量屏蔽、战术引导还有反制策略。”
“听起来挺诱人。”星耀慢慢说道，“不过我记得，上次你们给的技术，实战时出了大毛病。”
“那次是故意留的测试点。”对方稳如泰山，“得确认你们有能力吸收改进技术，不是啥都靠别人。”
星耀沉默一会儿，说：“我同意见面。”
“算你聪明。”对方语气带上点儿笑意，“我们派代表去‘天穹’空间站，你得保证安全通道没问题。”
通讯中断。
作战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烈风压低声音问：“你真要见他们？”
“那当然。”星耀嘴角一扬，“但他们得搞清楚，这次可轮不到他们主导。”
伊莎贝拉轻轻叹口气：“我知道你能说会道，可这些人……真没法让人放心。”
“所以我不会给他们机会。”星耀站起来，往控制台走去，“通知天穹空间站，加强防御部署，让林泽那边准备好全程监控和数据追踪，他们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说着，他回头扫了众人一眼：“再安排个‘意外’，让他们明白，敢耍花招就得付出代价。”
会议结束，星耀回了自己的私人办公室。窗外，夜黑得像泼了墨，战舰的影子在远处模模糊糊。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子里不断重播刚才的对话。
神秘派别……突然改了态度，背后肯定藏着事儿。可他们为啥偏在这时候冒出来？难不成他们也感觉到更大的威胁了？
正想得入神，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门开了，伊莎贝拉走进来，手里拿块数据板。
“这是他们的过往记录。”她把数据板放桌上，“他们在好几个星系都露过面，可从没真正跟哪方势力搅和在一起。他们好像……一直在等个时机。”
星耀接过数据板，快速翻看着上面的信息。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小声嘀咕。
“没人说得清。”伊莎贝拉摇摇头，“但他们掌握的技术，比我们先进太多，有些领先我们好几个世代。”
星耀沉默老半天，慢慢说：“那就让他们来吧，我亲自见他们。”
第二天清早，在天穹空间站的外围轨道上，一艘造型奇特的银灰色飞船慢悠悠驶进指定停泊区。这船没挂标志，也没发身份识别码。
星耀站在接待厅门口，身后跟着烈风和几个精锐护卫。他神色镇定，眼神却利得像刀锋。
飞船舱门打开，一个穿深色长袍的男子慢慢走出来。他戴着兜帽，大半张脸都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欢迎。”星耀上前，语气不软不硬。
“谢你邀请。”男子微微点头，“我是‘守望者’代表，你叫我‘零’就行。”
“守望者？”星耀嘴里重复这个名字，脑袋里却一点印象都没。
“一个古老组织。”零解释道，“我们在银河边缘观察很久了，现在才决定插手。”
“你们啥目的？”星耀开门见山。
“维持平衡。”零回答干脆，“外星文明入侵会打破现有秩序，我们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所以你们愿意帮忙？”星耀紧紧盯着他，“为啥啊？”
“因为你比那些外星文明更有希望。”零声音很轻，“但我们不会白帮忙，要你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战争一结束，银河得一直开放，不能让一家说了算。”
星耀听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是想操控战后的格局？”
“我就是提醒你。”零语气平淡，“别变成你过去反抗的那种人。”
星耀没搭话，转身朝会议室走去。
“来，咱们聊聊具体合作的事儿。”
两人进了会议室，门慢慢合上。
外面，烈风站在走廊尽头，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他知道，这场谈判，不光关系着眼前这场战争，说不定还会影响整个银河的未来走向。
会议桌另一边，零慢慢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冷漠又眼熟的脸。原来是曾在旧联邦档案里被标为“失踪”的科学家——赫尔曼·雷欧。
星耀目光闪了闪，脸上却没显出惊讶。
“原来是你。”
赫尔曼嘴角微翘，眼里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
“好久不见，星耀。”